经过仔细辨认,确认是那个坑害自己的人。余月在报纸上寻找那人的详细信息。原来这是一篇表彰文章,说的是这个人被评为市里的劳动模范。看年份正好是,余延宗出事的同一年。再看他是在哪里工作,见上面写着苑华公司老总。苑华公司就在市中山路上,余月得到这个信息,心中不觉大快。这么多年来的苦苦寻找,终于有了头绪。这一腔的苦楚总算有地方倾诉了。他憋足了劲儿想去找这家人。可父亲和母亲却嘱咐他:
“先搞清楚了,不要再生出是非来。”
余月哪里听他们的话,自己坐车跑到市里来找这家公司。很快他便根据地址找到了尚华写字楼。但见:
巍峨高耸起云间,一字排楼古沿圈。
玻璃整面茶色塑,车人簇簇涌门前。
见这座漂亮的大楼,有十来层,整条大街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建筑。那里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员工,都西服革履人摸人样的。一看到这种阵仗,余月便有些发怵。他平时并不是一个很外向的人。在这么高级的场合,尚不知底细的前提下。自己也不好去撒泼打诨。 余月就这样在公司外犹犹豫豫的兜了几天的圈儿。终究没敢直接进去。正此时家里来了一个电话,说他父亲病情沉重,余月只好惶惶的回到家中。
父亲的病情已经十分的沉重,左右离不开人了。余月便将这寻旧仇的事暂且放到脑后,细心的照顾病体恹恹的父亲,约么有一年的光景,他父亲便离开了人世。
余月安置好了母亲,再次想起寻愁觅恨的事来。这次他来到市里,想先寻一家邻舍店铺,有没有人知道那家的详细。见一家名做清清干洗店的门脸,便进去打听。见里面有一窈窕女子。穿一件蓝色的大兜兜正在整理洗好的衣服。余月进来一面打招呼,一面赔笑。那杯女店员。十分热情的问他有什么事情吧。余月说:
“我有一个亲戚在苑华公司上班儿。不知道是不是旁边那座楼上。”
那女子放下手头的活儿欣喜地告诉他。
“对,这里就是苑华公司。”
余月见她态度很好,极易亲近。就又问道:
“这楼里是不是有一个总经理?”
那女店员俯首浅笑。回道:
“这座大楼里有总经理,还不止一个呢。这座写字楼上住着好几家公司。好多经理在里面。也不知道你要找哪个经理。”
余月告诉她,自己要找苑华公司的老总。那女店员说她只知道苑华公司的老总叫吴月华,其它的底细就不知道了。她将怀里抱着的几件熨好的衣服,朝桌案一丢,两手拄案略思片刻,指引余月道:
“你要想知道的更详细一点儿,截住他们上班儿的工人问一下,不就清楚了”
余月听了觉得有道理。但是他还是想亲自到公司楼里边儿探寻一番。但走到门口就被几个凶悍门卫拦住了。原来这楼上的员工脖子上都挂着出入证,余月自然是没有了,所以肯定是进不去。他每天就守在门口,倒要看看这里头有什么名堂。后来他发现,上面儿大约有三家公司,苑华公司应该是这里面最大的一家。
余月是一个很聪明的男人。他拉住一个有些年纪,面慈颜善的女员工,假装是找人,进一步向她打听公司的底细。那位女员工就告诉他,现在他们的老总就叫吴月华。还把吴月华的车向他指了指。于是余月就认定这个吴月华肯定和害自己家的那个人是一家子,拐走钱的大概就是她的父亲。余月想到父母嘱咐他的话,怕弄错了闹出笑话来,又问那个女员工,
“有没有你们经理的照片,我可以看一下吗?”
那位女员工一脸疑惑,眼含怒色的打量着这个陌生人。余月便知道,肯定她对自己有些不信任,于是认真的向其解释。
“我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姑姑。听说在这里上班儿。还做了这里的老总。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人,你不要多心。”
那位女员工见她如此说,也就放下了戒心。她从手机上搜出了苑华公司的网页。上面出现了现任总经理的照片,她将手机屏幕伸到了余月的面前,是一位极其漂亮的女士。余月见不是他所见的那个男人的照片。又问她之前还有没有人做过总经理,那女员工道。
“我们的老经理是他的父亲。十几年前因为一次车祸,变成了植物人。前两年去世了。”
那位女员工,翻出公司的历史页面,找到了老经理的照片,给余月看。
经过仔细辨认,一点儿也差不了,就是这个人。这一发现让余月如获至宝,心里百味交集。他激动地握住了这个女员工的手,连声喊她女菩萨,那女的见他疯疯癫癫的。瞪了他一眼甩手便走了。
自这以后余月有了自己的任务。她每日跑到尚华写字楼周围监视吴月华的动静。见大楼前人来人往,车来车往。都是些西服革履装模作样的人物。大楼的进口处几个趾高气昂的保安在门前晃荡。硬往里面闯,又怕会被拦住。反而坏了自己的计划。于是他便打了一个车尾随吴月华出来,心里默默记住她行驶的路径。暗暗的打定主意伺机半路上拦截她。
隔日,在一个小路漫湾处,正好是汽车减速的路段。余月穿上了一件棉大衣。埋伏在常青树后,见吴月华的车一到,他就猛地从后面蹿到车前。险些被吴月华的车轧到。
余月一言一语的细致地将事情的原委告知眼前这个知己。他只把王本初看做了自己的朋友。完全没有半点儿猜忌疑惑之心。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满腔心腹都给他掏出来。那王本初也装作一脸的忠诚老实,大施同情之色。余月被他的表演迷惑的无可无不可。
两个人互诉衷肠之时,未防备隔壁雅间有一个熟人在场,那个人就是小安。它隐于旁侧。默默地监听着,余月和王本初的言语。
余月只知道一片实心。却不知早已被人抓住了把柄。他的话对于王本初来说,真是一剂良方妙药。王本初多年来耻于屈居吴月华之下,每每想法子算计吴月华,可恨就是找不到她的致命缺口。今天这点子事,要是能添油加醋的涂抹宣传一番,足够让吴月华吃不了兜着走。王本初窃喜于心,也不再招呼余月。余月吃完了抹了抹嘴。他也不好意思拿桌上的钱。说了声谢谢,起身就要走。王本初赶紧一把拽住余月的胳膊,将钱塞进他的衣兜里,然后对他说:
“这些钱就算我替老吴家补偿给你的吧。你是不知道呀?这个吴月华呀!他们一家子把持着公司。压制的我们这些手下人喘不过气来。真不是什么好人。真不知道,十年前她爸竟昧下你们的钱。这种人品连我们这些属下也不敢恭维。”
余月听他这么一说,越发觉得与王本初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他既然和吴月华也是对头,那必定会和自己会成为朋友。想到这些他觉得不好意思起来,白白的拿人家的钱,又和人家不沾亲带故的。余月推诿着非要把钱还回去。那王本初哪肯收回。这万八千块钱对于他只不过九牛一毛,然对于余月确实雪中送炭,那感激之情毋庸言表。况且王本初又是那样的会诡辩。
“兄弟这钱你要是不要的话,可就是看不起老哥了。老吴家对不起你,我们作为这个公司的员工,也跟着内心愧疚。我这个人呐!向来喜欢打抱不平。若有机会我一定帮你出这口气。钱你一定要收起来,也帮不了你什么大忙。我回去盘算盘算。一有机会我就给你打电话。必须让吴月华把那笔钱还回你们家。”
余月听了王本初的话,感激的五体投地。他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只是把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话。
“大哥,我以后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