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月俯身下蹲让月华趴到自己背上,要把她背上楼。月华岂能让他这么做,刚才自己只不过是在跟他开玩笑而已,不想他竟如此认真起来。这一来倒叫月华进退两难,哭笑不得。余月可没有把月华的话当成玩笑,他十分认真的等着月华趴到背上,还不住的催她:
“快点儿快点儿,快上来。”
月华粉面含羞的回绝道:
“行了吧,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呢,你怎么还当真呢?我这么大身量,让你背上去,能背的动吗?你就是背得动,我也不好意思啊。”
余月听她这么一说,反倒来了劲儿。他反驳说:
“什么我背不动,不是吹,别的我没有,力气倒还有一把,你上来试试,别说你一个,两个我也背得起来,快点儿快点儿,就别让我着急了。”
余月蹲在地上,月华不应他不起,搞得她实在没办法,只好含羞带怯地趴到了余月的身上。余月立马刻两只手兜住月华的大腿,轻轻巧巧的将她背了起来。一边起一边嘴里嘟囔:
“哎,你说说你,这才有多重啊?我在家里二百多斤的老母猪都背过。更别说你这点分量了。”
一句话,逗得月华“咯咯”的笑翻在背上,她娇嗔着挥起两个白净的小拳头,敲鼓般的一个劲儿的砸起了余月的肩。
“谁是老母猪?你这不是变相骂我吗?”
余月被锤得缩肩拱背,连连求饶的说道:
“没有没有,我真没那意思,我说的是实话,你别想歪了。”
说着话余月便把月华背到了电梯口。静候在电梯旁的人挺多,大家都回头看着这两个莫名其妙的人,只把月华看得有些毛骨悚然,她臊得将头扎到了余月的脑袋后面,轻声祈求说:
“你快把我放下来吧,这么多人多不好意思,跟干什么似的。羞死我了。”
哎,这个余月也是个牛脾气,上来就别想下去了,他还就非背着月华不可。真把月华弄得上下不得,羞愧难当。她也只好乖乖的趴在余月的身上等着电梯,好在时间不长,电梯的门就打开了,余月背她左冲右撞挤进了电梯,月华执意要下来,实在不能再让他背着了,余月才将她慢慢的放下来。
下了电梯,余月又要背起月华,月华这次可说什么也不上了,她望望周围那么多人在看着自己。还不知道人家心里怎么想呢?只怕自己早成为别人的笑柄了。还好再大言不惭的答应他背吗?便嗔责余月说:
“行了行了,你饶了我吧,你还不嫌别人笑话我吗?你要有劲儿的话,赶明儿,你背着我到大草原上去跑一遭行不行?”
这话一说出来,余月真的来了劲儿。他抖擞精神说:
“行,没问题,一言为定,等妈妈他们病好了,我带你去大草原玩个痛快,我背你在大草原上跑一遭,让你看看我有多么的健壮。看看是不是一匹大草原上驰骋的野马。”
月华看着他那天真无邪的样子,把自己的病也忘了,只是“咯咯”的一个劲儿的笑。忍俊不尽的说:
“要真那样,我们俩就成了疯子了。你倒是能疯,我可没时间跟你一块疯。你这光棍一条,无牵无挂的,我还有那么大公司,还有我妈呢。”
余月一听,觉得话变了味儿。于是有些生气的问她: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就你自己有妈?我就没妈了,就你有公司,我就是没事儿干的闲人吗了。”
月华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话,竟引的这个憨人也动了气,到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软言细语的挽回说:
“好了好了,别生气,没别的意思,赶明儿我请假,非得骑上你这匹青鬃野马,逛逛大草原不成,你难道愿意吗?”
余月将脖子梗了梗,满腹豪情的说:
“我怎么不愿意?有这么一位大美女陪我上草原,那还不是烧了高香吗。我乐都乐不过来呢。”
说完余月就“呵呵呵”的坏笑起来,月华伸出四根纤纤玉指,对准余月的胳膊,轻轻点了两下说:
“看把你美的,净琢磨好事。就算我跟你一起去,你消费得起吗?穷光蛋一个。”
月华虽是一句玩笑话,但是却不料正挑中了余月的软肋,他登时青筋爆出,面色恼怒,撇下月华,甩手扭身就走了。
此时月华觉得,自己说话又有些冒失了,没想到他竟是一个小气之人,自己其实也就是开玩笑罢了,不料这看似没骨气的男人,也有铁骨铮铮的时候,想来自己以后要嫁与这样的男人,如若不谨言慎行,免不了会生闲气。这一走,想必再也不理自己了,想到此月华不禁有些失落。
旋即又思索到,自己是不是空自多情。人家对自己好,或许仅仅是一种报恩行为?根本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反倒使的自己神魂颠倒,欲罢不能。思索着回到妈妈的病房,未曾料想余月却在这里等候自己。
月华脑海即时浮现的念头是。这可不好,余月在下面照顾我,已经耽误了好长时间了。他回来首先应该看的是自己的妈妈,不应该先到这里来。虽说,自己对余月做法很感动,但是她发自内心的强烈觉得,余月这样做确实有些不妥,没有把自己的妈妈放在首位,大有不孝之嫌疑。想到这里,月华赶紧催余月说:
“余月,你还是先去看看阿姨吧!这老半天了你都没有上来过,看看你妈有什么事需要你不。”
余月很听话,经月华这么一说,他隧起身想走,站起来又忽想起对月华说:
“我来主要是嘱咐你,找一个地方,盖好被子好好的睡一觉吧!养养精神好的快。”
关妈妈无限感激的对余月说:
“好孩子,谢谢你了,你说我们娘儿两个怎么感谢你呢?多亏了你帮忙啊。你快回去看看大妹子吧,如果有事需要做就来叫月华。”
余月何曾不是想先去看妈妈,但此时他还满心牵挂着月华,虽说月华不是自己的亲人,但有过这一番的经历,余月对她的感情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时时萦绕于心。此时月华的身体状况总让他放不下,所以按耐不住,又来嘱咐一声,才忡忡的离去。
医院里白天是不让摆床的。月华想找个地方睡觉,可是在哪睡呢?楼道里倒是有床,但是过道风太大,对自己也不好。妈妈让她躺到自己的床上来,但是自己如果躺上去,妈妈又往哪里躺?这样也不好,她只好坐到了医院提供的那张椅子上,闭上眼睛静静的眯着。
令母女两个没想到的是,时间不长,余月又给他们拎来了中饭。这是他刚从下面买上来的龙须面,里面还放了两个荷包蛋。月华对这一切,似乎一点儿也没有觉得奇怪,十分自然就接受了。倒是关妈妈,更是心中十分不落意。又劳烦人家,跑了一趟。她感激的对余月说:
“你看孩子,还让你破费,你就别费心了,一会让月华下去就可以了。你妈妈,她有饭了没有?”
余月质朴的脸庞划过一丝阳光的微笑,说道:
“阿姨你就放心吧,我们那儿早就有了,我刚下去顺便就给你们捎上来了,趁热快吃吧,我先回去了。”
此时月华的头仍然很疼,她也没有心思去吃东西,余月将午饭给她买上来,她也默默无语,连句感谢的话也不知道说。其实乐华正为刚才检责余月的那几句话,正自己范疑呢,恐不慎又惹得余月生气,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人家一片好心自己的嘴就是憋不住。余月见她,既不吃也不说话,眯着眼睛,一副十分难受的表情。便又关切的问道。
“怎么了?难道你还不舒服吗?不舒服也得坚持吃点,吃饱了饭才有力气,与病魔进行斗争。黄沙百战穿金甲,不斩楼兰终不还。”
听他这么一说,月华突然来了兴致,睁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脸上悠悠划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她圆睁双目,惊奇的望着余月,然后用一种调笑的口吻对他说:
“行了,拽什么拽,你有文化吗?土老帽一个。”
余月见月华恢复了生机,心里暗暗的高兴。但还是佯装不服气的,对她说道:
“哎,你这人说话就看不起人,我怎么就没文化了,我初中都毕业了,怎么叫没文化?”
关妈妈在一旁,帮着谴责月华,嫌女儿不知感恩,说话没有分寸。她哪里明白,朦胧的爱恋,常常是用这种方式互诉衷肠。妈妈说出的话,仅为两个心灵相吸的人,平添了一抹风景。
“怎么这么没礼貌?”
月华直起身来,咯咯的又笑起来。病房内的气氛霎时活跃起来,她一面笑一面说:
“行行行,我不对了,我向大家赔罪,是我的无礼。余月,你大人大量别见怪我行不行?”
余月希望看到月华生机勃勃的气象。见她有了精神头。内心的喜悦无以言表。
“我个大老爷们,不跟女子一般见识!吃你的饭吧,我也走了。”
关妈妈望着余月的背影,收敛住洋溢在脸上的笑容。一边慢慢的将面塞至嘴中,一边暗暗的思忖:你说他要能成为我的女婿,那该多好啊!边想边不自觉的望了望身边的月华。女儿虽然年龄有些大了,但是依旧风华正茂,模样也是一流的风韵,若自己的女儿扎在人堆儿中,气质也算得出类拔萃的一个。妈妈不服气的是,这么个有条件又标志的女儿,到现在仍旧寻不上个知心人儿。想到这里她对女儿说:
“月华呀,我看余月这孩子真不错呀!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福分,找一个这样的姑爷。”
月华没有直接回答妈妈的话,她只是津津有味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面,脸上却偷偷的露出了惬意的微笑。这一细小的情节,没有逃出妈妈的火眼金睛,这微掩半露的表现,让关妈妈心里也顿觉乐开了花。唯一让她牵心系肠的是,不知道余月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对自己的女儿,有几分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