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县的粮食都被水泡没了,今年和明年怕是都不会好过。
村里的几个妇人在听见村长说不准将村里提前抢收的事情说出去,悄悄地下头。
她们在之前回娘家的时候就有跟娘家人抱怨过,当时还吐槽怎么好好的就要提前抢收呢。
现在才开始庆幸得亏他们村提前抢收了,但就跟娘家人说了一些,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薛余晚上回家的时候想了好一会,才和阮言之说道:“阮阮,咱们过几天就搬去县城住好不好?”
原本想等着十月份再跟长江叔提这事,那时候抢收也结束,自己又有正当的理由,长江叔也就不会为难。
但现在因为一场暴雨,提前结束了抢收,后面的事他也不需要再管,现在搬过去正好。
至于服装的事,只要村里按之前说好的,慢慢扩大就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他相信长江叔会把握分寸。
“是出了什么事吗?”阮言之将手上的书放下,之前两人说好的时间是下个月的。
她又联想到中午说粮食都坏了的消息,便问:“今年的粮食都毁了,会不会引起什么乱子?”
自古只要人吃不饱,就很容易出问题。
薛余蹲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温柔道:“是会有一些问题,不过有我在,影响不到咱们家,咱们该怎么过就继续怎么过。”
只不过住的地方要尽快换掉才行。
“好,都听你的,这几天我收拾一下东西,咱们就搬去县城。”阮言之温柔的抚摸自己的肚子。
她知道薛余肯定是有什么事没有告诉自己,但薛余不说,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这些东西你别动,我自己收拾就成,你要是累坏了心疼的还是我自己呢,”大掌温柔的抚摸她的肚子。
眼底全是温柔与期待,这里有他和阮阮的孩子!
乔翠翠做衣服的手艺不行,所以并没有帮忙做衣服,薛长江让自家婆娘找人,让做衣服手艺好的婆娘去帮忙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将衣服赶出来,剩下的事以后再说。
乔翠翠在做晚饭,薛余就先出门去找薛长江。
阮言之站起身走到厨房门口,乔翠翠看见她要进来连忙说:“嫂子你别进来,烟味大一会你胃又不舒服了。”
阮言之怀孕初期没有什么反应,倒是这两个月她忽然就闻不得油烟味,一闻就会有些吃不下饭。
所以家里人都不敢给她靠近厨房。
看见少女一脸紧张,阮言之示意自己没事,就站在门口不打紧:“你表哥说过几天就搬去县城,你想好是跟着我们一起走还是留在这里住了吗?”
之前她和薛余会搬到县城的事已经跟乔翠翠说过,小姑娘现在落户在薛家村。
但她既然是薛余接回来的,他们两人就不打算将她一个人放在这。
“去啊,我自己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乔翠翠将菜盛出来,边干活边说:“嫂子你可要留个好点的房间给我呀,咱这会可是付房租的。”
说话的语气欢快,看得出因为这个决定她的心情似乎更好。
听见乔翠翠说房租的事,阮言之笑了,这小姑娘刚刚领第一个月的工资和奖金,就全部塞到她手里,说是她之前的房租。
还十分骄傲的说:“剩下的以后我慢慢补,咱们可是有工资的人啦!”
当时看着乔翠翠那自信飞扬的眉眼,阮言之是真的为她高兴,这个时代女孩子能有一份自己的工作,是掌握自己命运的第一步!
“好,看在你交房租的份上,咱们房间给你随便挑,”阮言之十分大气的说着,两人看向对方,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
“你再说一遍,你要去哪?”薛长江用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头都朝薛余伸过去。
他惊呼将正在做饭的林淑英都引了出来,坐在院子的薛入河也看过来,而杜香兰则是在屋里教儿子写作业。
眼神也好奇的从窗户往外瞧,薛余说啥呢,怎么让公公有这么大的反应。
“娘,您可以到外面看的,”小家伙太对自己母亲说,心里想着出去看就不要盯着自己写作业了!
杜香兰收回目光,手指敲了敲他的作业本:“赶紧给我写,再做不对看我怎么收拾你!”
薛红兵:他不想要娘辅导自己写作业!
“叔您别这么大的反应成不,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过几天就带我媳妇搬去县城住,我可是连工作都找好了!”
“你放屁,”薛长江直接给薛余翻个白眼,然后低声问:“你那工作是个幌子吧,想蒙我?我还没老呢……”
就这小子平日里不服从管教的模样,信他会愿意老实待在一个地方工作?
“连你叔我都想忽悠,你真当我老了脑子不好使不成?”真是想揍这个小子。
被戳破的薛余也不觉得尴尬,而是嘿嘿笑:“果然还是我叔聪明,这都被你看出来。”
“别给我来这虚的,你到底是个什么想法?”薛长江不吃马屁这一套,这小子绝对就是有事要偷偷干!
薛余将薛长江拉到角落边上小声说道:“现在咱们这边所有的村都遭了灾,到时候肯定会有人吃不上饭,容易出乱子。”
“我要带阮阮去县城住比较安全,而且您也知道我的本事,想要养活一家子不在话下,叔您到时候可要安排人在村里盯紧点。”
他们村收粮的事肯定瞒不住。
薛长江皱眉不说话,薛余看着薛长江纠结的样子,他叹口气。
“叔,其实我不喜欢薛家村,这里唯一让我有牵挂的就是您和四叔,你就不用为我担心了,我不管去了哪里,您都是我叔!”
听见薛余这话,薛长江心头一酸,他知道这孩子从小受太多苦,不喜欢这个地方也很正常。
他声音低落:“你既然决定了我也不劝你,你啥时候走记得跟我说一下,叔送你。”
“好,到时候我请大家一起来家里吃饭!”
薛余走的时候薛长江整个人都有些沉默,随后他抽着旱烟叹息:“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