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成一般人,只怕早就吓得跪在地上讨扰了,可孙小贱是属倔驴的,越是这样,越不肯服气。
那张晦手底下的几个官兵也都是无赖混混出身,哪有什么是非公理之心,便如饿狼一般扑了上来,把孙小贱打倒在地。
张晦在马上说道:“我是朝廷命官,又是当朝丞相的舅子,你们这起饿不死的狗奴才,也不睁眼看看这凌天城是谁家的天下!”
“我只知道这是皇帝的天下,关你个小舅子什么事!你这只知道像狗一样给人『舔』腚的奴才,居然还当自己是个人吗?!”孙小贱越是被打嘴就越硬。
张晦被他的话气得要死,便吩咐手下的人:“打给我狠狠的打,把他全身的骨头都给我打断,扔到街上去喂野狗!”
穆大婶年大婶他们只好跪下来求饶,毕竟孙小贱是个孩子,被这些五大三粗的官吏们打,怎么受得了呢?
可张晦这样的人怎会把众人的求饶当一回事,并且他一斜眼,居然看到了跪在那里的莲儿,眼中立刻『露』出了『淫』邪的光。
要知道,莲儿虽然每天都忙碌,但因为这些日子吃得好,心情顺,再加上毕竟是年轻的姑娘,长相本就清秀,穿上一两件整齐的衣裳就格外出众了。
那张晦见了这等小家碧玉便按捺不住心中的浴火,在马上咳嗽一声,朝田师爷使了使眼『色』。
那田师爷简直就是张晦肚子里的蛔虫,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走过去一把扯住莲儿,说道:“你是不是苏郎官家私跑的婢女?你背主私逃还卷走了大量的家财,我们可是寻你好久了!快跟随我们回官府!”
莲儿吓得拼命挣脱,叫喊道:“你认错人了,我叫年小鱼,就住这条街上,街上的人都认识我。”
年大婶也赶紧上来,撕撸道:“官爷,求你高抬贵手,这是我的女儿,名叫莲儿,我们两个在这苦力街住了十几年,街坊邻居都是认识的,她绝不是什么私逃的丫鬟。”
可那田师爷如何肯放手?他用这法子不知道抢骗了多少良家女子。
受害人知道张晦的身份,多数都选择了忍气吞声。有几个烈『性』的告到官府,却也都被压了下来。
孙小贱被打着却也看到了这件事,便跳起来骂道:“杀千刀的!你们这分明是披着官皮的强盗!老爷跟你们拼了!”
说着拿起盛卤味的大勺,那大勺手柄及长,被他攥在手里,舀了满满一下沸腾的汤汁就朝张晦泼了过去。
张晦躲闪不及,被烫了一脸的燎泡,当时便从马上滚下来,发出杀猪一样的叫声。
孙小贱得了武器在手,又知道今天是绝不可能好过的。因此越发动了杀心,只顾把那锅里的沸汤没头没脑的泼出去。
那些官兵又岂容得他撒泼?当即便拔出刀来,要把他『乱』刀砍死。
此时忽然从巷子两端跑过来上百个乞丐,他们平时都得姜姜的周济,况且他们丐帮中身份极尊贵的人和姜姜又是极好的关系,因此得着信之后便慌慌忙忙的都赶来了。
上百个乞丐和几十名官军一下子就对峙上了,不知谁发了一声喊,两方动起手来,乞丐人数虽多,但无奈手中只有棍棒,没有刀枪。
官军虽然都戴着佩刀,但一来人数少,二来也没想到这些穷乞丐们真的敢动手,有些出其不意。
一时间整个苦力街上喊打喊杀,火光映红了半条街。
负责京城巡护的骁卫禁军得到消息,急忙前来镇压,做好做歹把张晦救了出来。
那些乞丐早都趁『乱』一哄而散了,剩下穆大婶年大婶他们几个人都是『妇』孺小孩,捉了也没什么用。
张晦见骁卫禁军到了,也不好再过分,只说道:“这姜大胡子来路不明,我们前来调查却被他跑掉了,从明日起,对姜大胡子军进行全城通缉。捉到他的人,重重有赏。”
孙小贱本就受了伤,听了这样的话急火攻心,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便人事不知了。
等姜姜回来的时候,那些官兵都已撤去,只剩下一片狼藉。
年大婶他们几个抱着孙小贱直哭,街上的野郎中也请来了,却是束手无策。
“姜老板,你快逃吧!那姓张的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他如今已经动了真气,不会放过你的!”穆大婶哭着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跟我详细说说。”姜姜一看这场面,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那穆大婶脾气急,越急越说不清楚,还是年大婶『性』子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姜姜说了。
“姜老板,这条街上的人是不会去告发你的,可是你在这儿也不安全,还是走吧!”年大婶对她说道。
“看来这个地方是住不下去了,”姜姜叹息着说:“咱们连夜走吧!”
遇上了这样的事,姜姜不可能不着急,但她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自己就越要理智冷静。如果她也失了分寸,那么其他人就更没有主张了。
“穆大婶、年大婶,你们都跟着我走,你们在这儿也不安全,那姓张的既然看上了莲儿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况且他就算找不到我,也会拿你们来顶缸出气。”姜姜理智的分析道:“况且咱们还要给小贱找大夫治病,这更不能耽误。”
姜姜回头又对野郎中说道:“吴大叔,麻烦你去给我们找一辆带篷的马车来。”
野郎中点点头,不一会儿就雇了一辆带篷的马车,并帮姜姜把孙小贱抬到车上。
这边姜姜吩咐穆大婶几个人进屋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连同狗儿的『奶』『奶』一同上车去。果儿车万易听到消息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对姜姜说道:“姜老板,不好了,那姓张的到银号封了你的帐头,把你的那些银子全都提走了,还说你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要捉拿你呢。”
“这姓张的是什么来路?”姜姜皱眉问道:“在天子脚下居然敢如此嚣张,真以为没有人能管他了吗?”
“嘿!他是当朝丞相萧伯年的舅子,横行霸道惯了,人们都叫他张壁虎,他可是连蚊子苍蝇都不放过的主儿。”
“又是萧家人,”姜姜在心里嘀咕道:“我是上辈子刨了老萧家的祖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