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五这一日,昭靖王爷早早起身,换上朝服,进宫去朝贺。
大秦国规定,朝中大员春节休假至初五这一日。
初五这天,朝中的官员们都一起上殿朝贺,还要举行宴会,但也只半天就结束了。
至正月初六起,正式上朝。
但上元节这天休假一天,并且上元节这天夜里全城解禁,准许百姓嬉游至天明。
申屠稳换上朝服,上朝去朝贺,参与了百官的宴会之后,并没有下朝回府,而是换上便服,去后宫拜见皇后娘娘。
陪皇后娘娘闲聊片刻,申屠稳似不着意的问道:“太子没过来陪母后闲话吗?”
“他早起来过,说下朝之后要去看看明珰。”皇后说到这里微微叹息了一声:“他们两个本是双生,感情自然比别人要亲厚许多。”
皇后除了申屠稳和如意太子两个儿子之外,还生下一个女儿,就是明珰公主。
明珰公主和太子是龙凤胎,美貌聪慧,深得皇帝皇后的欢心。
但是在明珰公主十三岁那一年,她不知为何忽然间沉睡不醒。请了多少名医来诊治都不见效。所以如意太子才执意学医,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把明珰公主唤醒。
只是七八年的时间过去了,明珰公主却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这么多年,明珰公主的事情成了皇后皇帝的一块心病。很多人不敢提起这个名字,只怕惹得皇后伤心。
“既然这样,我也去看看明珰吧!”申屠稳起身说道:“恰好有人送了我两株上好的雪莲,清心滋补,叫人炖了给她喝。”
明珰公主常年昏睡不醒,只能吃流质食物。所以多是以各种珍奇药材炖了补汤给她喂下去。
“如此,你先去看看她吧!”皇后说道:“晚上你和如意都来我这里一起吃晚膳,你父皇也过来,算是我们一家团圆,你用过了晚膳就出宫去也一样。”
申屠稳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点点头出去了。对明珰妹妹,他自然也是喜欢的。这么多年也一直延医问药,想把她唤醒。但却一直没有效果,很多时候他之所以对如意太子倍加礼让,除了因为他储君的身份,更是因为这么多年来他都在竭尽全力的想要唤醒明珰。
申屠稳多年在外征战,极少回到凌天城。在这一方面,他也觉得自己对弟弟妹妹有所亏欠。
明珰公主的住处名为“邀月宫”,虽然公主这么多年一直昏睡不醒,但是这宫中所有侍奉的人只多不少。
这些人一直伺候得也都尽心尽力,不要说因为皇帝皇后都格外在意,就冲着所有服侍的人每月的月例比宫里其他地方都高这一点,也没有人敢怠慢。
申屠稳一路来到邀月宫,恰好看到如意太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王兄,你怎么来了?”如意太子看着申屠稳笑吟吟地问。
“我先去拜见了母后,想和你叙叙话,知道你来看明珰,所以就过来了。”申屠稳说道。
“侍女们要给明珰沐浴,王兄就先不要进去了吧!”如意太子说道。
“既然这样我就不进去了,我们找个地方说说话吧!”申屠稳说道。
“难得王兄主动找我说话,咱们就去我宫里好了。”如意太子还像平常一样,毫无城府的对申屠稳说。
申屠稳微微颔首,跟如意太子去了他的驻日宫。
当初皇后生下龙凤胎,皇帝龙颜大悦,下令建造了“驻日”、“邀月”两所宫殿,分别给如意太子和明当公主居住。
“请太子安!请昭靖王爷安!”两个人到了驻日宫,所有的宫女太监都齐齐向他们两个人请安问好。
如意太子把手一伸,说道:“平身。”
之后吩咐道:“给王爷上茶,上完茶后你们都退下去吧!”
一旁的大宫女也赶紧端上茶来,然后恭恭敬敬的退下。
“不知王兄有何指教?”如意太子一边劝申屠稳喝茶,一边问道。
“我问你自然会开门见山的问,”申屠稳喝了口茶说道:“拐弯抹角的倒没有意思了。”
“王兄请讲,”如意太子俨然兄友弟恭的模样:“弟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问你,你可认得姜姜这个人?”申屠稳的眼睛直视着如意太子问。
“认得,”如意太子如实回答:“不知王兄为何会问起她?”
“这几个月我一直在寻找她,却不知她竟然在云阳医馆。”申屠稳说道。
“明人不说暗话,本来也没有什么要隐瞒王兄的。姜姜因为得罪了萧旭,不得不藏起来,故而我把她藏到了云阳衣馆。”如意太子说道。
“不知道你能不能把她交给我?”申屠稳问。
“王兄为何要她?可是要处罚她吗?”如意太子问。
“我和她有很多事情需要了断,”申屠稳说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
“若是她不愿意呢?”如意太子反问:“我既然收留了她,又怎好轻易把她交出去?佛家有云:杀人杀死,救人须救彻。我总不能半途而废。”
“你执意保护她,你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申屠稳出声质问如意太子。
“我之前就跟王兄说过,她是个很有趣的人,这么有趣的人,谁得到了又怎么舍得轻易放手呢?”如意太子半真半假的说。
“你要怎样才肯放手?”申屠稳问。
“那起码我得要王兄的一句实话。”如意太子好整以暇的问,好像全部筹码都握在他的手中。
“你想知道什么?”申屠稳摆出一副谈判的样子。
“这个姜姜,在你心中究竟算什么?”如意太子一脸好奇的问。
“她是我前世的魔星,今世的孽障,来世的冤家,”申屠稳说道:“我她他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这么深的仇怨?!”如意太子听了大惊失色:“如果真是这样,我说什么也不可能把姜姜交出来。”
“你——”申屠稳被他气的够呛,从小到大如意太子还没有像今天这样跟他作对过。
“来人呐,送王爷出宫!”如意太子起身开始叫人:“王兄不是还要看明珰?此时她已经沐浴完毕了,你快去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