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喜欢站在树梢唱歌,他的歌声美妙动听,他也以他的歌声为荣。
一次,夜莺唱歌的时候,有鹰在天上飞过。别的鸟劝他别唱了,躲一躲,夜莺不屑的说:
“鹰是不会抓我的——因为我是了不起的歌手,我的歌声美妙动听,鹰怎么忍心伤害我呢?”
果然,鹰在他的头顶飞过去了,没有抓他。这让夜莺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又一次,夜莺唱歌的时候,有鹰在天上飞过。别的鸟劝他别唱了,躲一躲,夜莺骄傲的说:
“鹰是不会抓我的——因为我是了不起的音乐家,我的歌声美妙动听,鹰怎么忍心伤害我呢?”
果然,鹰在他的头顶闪过去了,没有抓他。这让夜莺更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再一次,夜莺唱歌的时候,有鹰在天上飞过。别的鸟劝他别唱了,躲一躲,夜莺傲慢的说:
“鹰是不会抓我的——因为我是了不起的音乐精灵,我的歌声美妙动听,鹰怎么忍心伤害我呢?”
果然,鹰在他的头顶掠过去了,没有抓他。这让夜莺完全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又再一次,夜莺唱歌的时候,有鹰在天上飞过。别的鸟劝他别唱了,躲一躲,夜莺狂妄的说:
“鹰是不会抓我的——你们怎么还不明白?我是这个世界上的音乐王者,而音乐是主宰这个世界一切事物的终极力量。鹰已经完全被我的音乐折服,谦卑的俯伏在我面前,我为什么要去害怕他呢?”
说完,他越发扯开了喉咙,大声的唱起他自认为最美妙的歌声来。
鹰从天空盘旋了两周,朝着夜莺俯冲下来。别的鸟都四处飞散,只有夜莺站在枝头自顾自的演绎他的“终极力量”——直到鹰的利爪紧紧钳住他的身体。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呢?作为音乐的王者,难道你不应该被我的音乐折服,谦卑的俯伏在我面前吗?”夜莺吃惊的问。
鹰不回答,爪子钳得夜莺紧了。夜莺感觉自己的皮快被抓破了——他情不自禁发出悲伤的呻吟: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呢?作为音乐的精灵,难道你不应该被我的音乐感动,温柔的对待我吗?”
鹰不说话,但爪子钳得夜莺更紧了。夜莺感觉自己的肌肉快被抓裂了——他情不自禁发出痛苦的呻吟: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呢?作为音乐家,难道你不应该被我的音乐触动,温和的对待我吗?”
鹰不说话,但爪子钳得夜莺越发紧了。夜莺感觉自己的骨头快被捏碎了——他情不自禁发出绝望的呻吟: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呢?作为谦卑的歌手,难道你不应该被我的音乐打动,平和的对待我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呢?”
鹰这时候才冷冷的回答:
“因为你的歌声实在难听,第一次听你唱歌的时候,我就想飞下来教训你——叫你闭上你的鸟嘴,但偏偏赶上那时候有事情要办——心想就饶你一次,下不为例。”
“……”
“第二次听到你唱歌的时候,我更加想飞下来教训你——叫你闭上你的鸟嘴,但偏偏又赶上那时候有事情要办——心想就再饶你一次,下不为例。”
“……”
“第三次听到你唱歌的时候,我越发想飞下来教训你——叫你闭上你的鸟嘴,但偏偏再赶上那时候有事情要办——心想就再饶你一次,下不为例。”
“……”
“这一次我再也无法忍耐了,就算还有其他事情,对我而言也没有比马上让你受到惩罚更重要了——因为你简直是太过分了!”
“……”
“你唱的实在是太难听了。”
“……”
“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站在枝头上蛊惑大家的试听。”
“……”
“作为惩罚,现在我只能吃掉你了。”
夜莺被鹰说的一无是处,自尊心彻底粉碎。但听说鹰要吃掉自己,求生的本能让他苦苦哀求:
“鹰啊鹰,你又何必吃掉我呢?我全身没有三两肉——不如您把我放了,去找更大一点的鸟来充饥吧。”
“愚蠢的家伙,居然想出这样的托词!你当我跟你一样愚蠢吗?常言说‘二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再说我怎么能放弃到手的东西,再去追求那不知在哪里的虚无呢?”鹰不屑的说,“作为一名歌手,连这点智慧都没有,你太让人失望了。”
夜莺被反驳,无话可说,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再次苦苦恳求:“鹰啊鹰,你又何必吃掉我呢?我全身没有二两肉——不如您把我放了,去找更壮一点的夜莺来充饥吧。”
“无耻的家伙,居然出卖自己的同族!你当我跟你一样无耻吗?常言说‘出卖同族的鸟最该被拔毛’,再说我怎么能放弃到手的东西,再去追求那不知在哪里的虚无呢?”鹰不屑的说,“作为一名歌手,连这点廉耻都没有,你太让人失望了。”
夜莺被反驳,无话可说,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再次苦苦要求:“鹰啊鹰,你又何必吃掉我呢?我全身没有一两肉——不如您把我放了,我帮你去找更肥一点的夜莺来充饥吧。”
“卑鄙的家伙,居然给你的敌人当帮凶!你当我跟你一样卑鄙吗?常言说‘一个鸟奸误了一窠的鸟’,再说我怎么能放弃到手的东西,再去追求那不知在哪里的虚无呢?”鹰不屑的说,“作为一名歌手,连这点道德底线都没有,你太让人失望了。”
“……”
“你已经让我失望到绝了放你的念头了。”
说着,老鹰的爪子再次紧了紧,决定了夜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