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特似乎有点明白了。
“那样说来,男爵和夫人是在那时相识的喽?”
“正是那时候。”cute小姐回答。
那个时期,长男和长女为继承爵位问题闹得不可开交,老爵爷心情愁闷,郁郁寡欢,整日观看马戏团的演出消磨时光,消愁解闷。
马戏团从东方而来,跨越大洋,循环演出,周游世界,可谓见闻广博——确也有许多新奇花样能令人流连忘返,忘却苦恼。
老男爵可以说对此甚为着迷,也对戏团全体恩赏无数。马戏团全班人员整日驻留爵爷深宫,爵爷府中便无一日不是满爆欢声。
然而三个月后的一日,长小姐忽然无故晕倒,众人惊做一团,连忙请医施药。
医生诊出小姐已有喜脉,真是让老爵爷如遭晴天霹雳,当时瘫倒在地。
醒来时他已是万念如灰,但思路还算敏捷——爵爷府中,敢做出如此胆大之事的绝对无错,必是马戏团中之人无疑了。
于是便要将班主以下全部捉拿狱中,想要严刑要供,询问事由。
哪知关押当晚,便不知被谁开关放锁,让一应犯人走了个干净。
老爵爷闻知此事,怒气冲天,一方面严命追查一行人犯的下落,一方面千方百计质询女儿,希望她吐露孩子的父亲是谁。
可是小姐她守口如瓶,每日里只是以泪洗面。
老爵爷无奈,只好将其软禁房中,派人看守,不准其擅自离开。但是从此对这女儿的亲近之心淡了,替代以无尽厌烦——继而便将全部希望寄托于长子身上。
日复一日,长小姐的肚子渐渐隆起,已经不能遮人耳目。老男爵气愤难平,便强令女儿将胎儿打去。但女儿只是挣扎不允,一力独撑,只是恳求父亲让孩儿出生。这又让老男爵暴跳,便向女儿下了最后通牒:要么打掉孩子,要么便断绝父女关系,从此将其赶出家门。
长小姐被困于房中,日夜哭号哀求,但是无人问津,真真是叫人可怜。
“但既然是私生子,为何还要保留?”雷特满脸困惑,“正如小姐刚才所说,您姑母性格刚烈,能力野心均不让须眉,这才和爵爷争夺家业继承。既然是如此的女中豪杰,又如何会为了一个未知其父的婴儿放弃一切?这未免有些失真了。”
cute小姐摇头笑道:“说你呆你还不服。身为女人,和男人最大的区别,便是爱的深沉。女人乃是水做,与情交融。一旦与人相恋,进而怀有骨肉,此时便纵是山崩地裂,海枯石烂也不能减其挚情,这便是母性的伟大了。”
“原来如此。”雷特轻声叹道:“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居然能有如此福气,能够得到这位女中英雌长小姐的垂青。”
cute冷哼一声:“说到顶也不过是个戏团小丑罢了。”
她虽然从未见过这位姑母,但既然是与自己父亲争夺家业,那便是她命中注定的天生之敌。绝没有转圜的余地。
雷特低头不言,也不与之争辩。
cute小姐自思,想来那位长小姐纵然天生胸怀大志,性情刚烈,但在感情方面涉世不深,才出了这样的事故。
到了后来,爵爷看小姐的肚子已经隆起,预产期已到,已经到了无法掩饰的程度,便决定强制让其堕胎。但是等得御用医生前来,却发现早已是人去楼空,小姐走的黄鹤杳杳,无影无踪了。老爵爷当即天旋地转,昏厥在地,从此一病不起,卧病在床,半身瘫痪,不能动弹。
一个星期之后,马戏班一位少女送了襁褓中的婴儿前来。除了襁褓,并无小姐只字片语留言。
老爵爷示意将这少女软禁,只是期望能因此强迫马戏班前来换人,得见长小姐一面,但是临终都未曾得愿。
不过旬月,老爵爷便驾鹤西天。
老人家西归之后,长子立刻将少女放出。两人一见钟情,两情缱绻,很快连为伉俪,结成眷属。
当时的男爵夫人,并不是现在体重一百七十公斤,而是一位楚楚可怜,体态婀娜的少女。大抵人一旦发迹,总会在身上出现某些致命变化,仿若“神迹”。
关于这一点,现在的男爵夫人倒不在乎——只要地位尊崇,还愁在哪里不能光彩夺目,被凡人们众星捧月一样的环绕伺候?反而注重外在表面只是吃青春饭的逻辑。
……
经此一事,从此便风平浪静,再无波折。这件事情也就渐渐偃旗息鼓,被人们冲淡遗忘。毕竟这种风流旖旎所在比比皆是,不能尽数,人们不能对事事都耿耿于怀,永远牢记。
“传说那孩子颈子上也有一个星形胎记,”cute小姐略一吟哦,“极有可能你就是那个孩子也说不定。”
“……”
“当然,这只是一种假设可能,但倘若假设成立,那你便是我的堂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