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诚挥了挥酸麻的双臂,随后冲着距离自己约百十步远的冉闵与高宠喊道:“这里已经没有再继续坚守下去必要了,带着将士们撤到第二道防线后面去。”
李孝诚担心二人听不到自己的喊话,所以他还特意用手向后方指了指。
冉闵二人见状点了点头,随后便带着将士们且战且退,退到了第二道防线里。
见二人看明白了自己的意图,李孝诚满意的点了点头,其实是有传令兵在的,这种活儿完全可以让他们来做,也就是挥一挥令旗的事儿,简单的很。
只不过李孝诚偶尔会大脑短路一下,所以他刚刚才越过了传令兵,直接就用了喊的。
好在古人的视力是非常的好的,百十步的距离,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儿,他们还真就能看到,并且还看的挺清楚呢。
这一点就比现代人要强的多了,现代人的视力普遍都很差,就拿某个扑街的历史写手来说吧,他的视力已经差到连位于自己十几米之外的人脸都看不清了,他的眼睛基本上是离瞎不远了。
呵呵,开了个小玩笑,言归正传。
说是第二道防线,其实这已经是大夏将士们的最后一道防线了,这里将是大夏将士与蒙古士兵们的最终争夺地点,因为铁牛河岩壁下面的土道全长一共也才只有一里多一点。
而大夏军队的营寨就建在了铁牛河边的岩壁之上,整个岩壁之上的平面面积大约也就能有个万八千平米的样子,看着是不小,可是架不住人多啊,要知道大夏可是有着三千人马呢。
李孝诚等人将第一道防线设置在了营寨前方的三百五十步左右,而第二道防线则是被李孝诚等人设置在了营寨前的二百步左右。
如果被蒙古人突破了第二道防线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大夏将士们将要与蒙古士兵展开肉搏战了。
营帐前这二百步将是双方争夺的焦点,之所以不在营寨内决战,是因为营寨内的空间过于狭窄,对大夏将士们作战十分的不利。
人家蒙古可是有着三万多人的,如果玩人挤人那一套的话,那大夏的士兵们都得被人家给活活挤死。
最后这道防线前的拒马与路障设置的其实并不多,起码与之前的那一道是没法比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如果设置的太多的话,反倒会影响到大夏将士们后撤的速度,两权相害取其轻,最终便也只能选择少设一些路障与拒马了。
这一次蒙古人并没有立即向葫芦口发起进攻,他们的骑兵在换装,从轻甲骑兵换装到重甲骑兵。
为什么他们之前不换装呢?重甲骑兵的防御力可是很高的。
答:之前蒙古人需要的是速度灵巧与轻便,他们需要迅速的将拒马与路障清理开来,而这个活儿更适合轻甲骑兵来做。
重甲骑兵的防御能力是很高,但他们的行动速度却也十分的缓慢,而且最最主要的是,如果重甲骑兵战死的话,那他们自己则会成为新的路障,又有谁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玩儿?哦,我们刚刚辛辛苦苦的清理完拒马与路障。
然后我们还要再继续派出一批人,去清理战死的披甲战马与那些战死的身穿重甲的骑兵们的尸体?
真当夏弩射不死蒙古重甲骑兵啊?那速不台那三万多轻甲骑兵加重甲骑兵是怎么死的?
察合台可一点也不傻,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他察合台想不明白这些弯弯绕,那他身边不是还有着赤老温那几个牛人呢吗?
之所以现在才换装为重甲骑兵,那是因为蒙古人已经知道,自己的面前已经是大夏的最后一道防线,而防线之后便是坦途,就算是重甲骑兵全部战死于这道防线之前,那也不需要再浪费人力去清理他们的尸体,直接踩过去就是了。
可之前的他们却做不到这一点,因为如果按照之前的情况来看的话,当他们踩过同伴尸体通过第一道防线之后,他们就会发现,他们的面前依然是拒马与路障。
蒙古人正在换装,而大夏将士们则是在检查着自己的武器装备,一些损坏的夏弩被一一替换下来,一些已经空了的弩匣被再一次的装上弩矢。
而在营帐之内的陆香冰,却好似与战场之上的众人身处于不同的两个世界一般。
端坐于帅案前的陆香冰与面前的巨大帅案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只因她的身上多了一些书香之气,而帅案的一角却是摆放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
这把匕首是陆香冰为自己而准备的,至于用途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置身于战场之外的陆香冰正在写字。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香冰,我李孝诚今生有你们几个女人足矣,从今往后不会再有女人进门了,这是承诺…………”
陆香冰几乎将李孝诚说过的每一句话都默写了下来,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实在是想不起来的时候,她就将那些话再重新抄写一遍,写累了她就暂且先放下毛笔。
起身来到砚台边,拿起一块儿墨条亲手为自己磨墨,一边磨墨一边想着与李孝诚相识的过往,时而微笑,时而微嗔,时而叹气,真真是酸甜苦辣皆有啊。
期间王小虎上前来问她需不需要自己来帮她磨墨,她也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并没有搭话。
负责保护陆香冰的五十名雪豹亲兵,大部分都跟着蒋军和李雄站在了帐外,只有王小虎与来顺并十名雪豹亲兵是在帐内的,他们均是席地而坐,做闭目养神状,但绕是有着这么多个人存在,可帐内几乎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陆香冰并没有恼怒王小虎打扰了自己,只因李孝诚曾经与自己说过一句:
“雪豹亲兵们对自己绝对忠心,信得过!”
陆香冰这也算是爱屋及乌了。
陆香冰突然皱了皱眉,随后便抬头看向了帐外,可她除了一顶顶帐篷之外,却是什么都没能看到。
叹了一口香气,抬起手将耳朵里的棉球塞得紧一些,随后便又坐回了座位上。
“看来是虚惊一场,原来刚刚是耳里棉球有些松动了!”,陆香冰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