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一版名为大唐娱乐日报的报纸迅速风靡了整个京师。
大街小巷,全是垂髻童子的叫卖声。
“卖报嘞,卖报嘞,新鲜出炉的报纸,时事政治,娱乐八卦,诗词文章应有尽有的报纸嘞,只需一文钱一份,一文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报纸,什么东西”
一些百姓面上露出疑惑之色。
但许多读书识字的人在听见报纸上有时事政治娱乐八卦诗词文章之后,却是纷纷慷慨解囊。
一文钱一份的报纸,一下子就卖爆了!
陈堪坐在一家酒楼里,手中拿着一份报纸,听着外面的叫卖声,满意地点了点头。
以侯府的财力和人力,半个月之内将报纸卖到京师的每一个角落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还是现在没有互联网这种东西,所以消息传递得比较慢。
不然陈堪有把握三天之内达到预期的目标。
今天才是第一天,报纸的火爆程度便超乎了陈堪的想象。
街上不管识字的不识字的,但凡有点家底的人,手中均多出一张两尺长一尺宽的报纸。
陈堪听了一会儿楼下的叫卖声,便拿着报纸开始看了起来。
尽管这上面的内容,有许多都是他三天之前亲自书写而成,但他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没法子,大明的娱乐活动太少,那些咿咿呀呀的鼓舞陈堪早就看腻了。
沏壶茶蹲着看报纸这种事情就很有吸引力。
这是经过好几个侯府读书人编修之后的最终版本,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报纸中央的广告位招租几个加大加粗的大字。
大字边上是侯府几项产业的广告。
报纸上面分成了好几个板块,第一个板块是国际时事,即大明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以及大明周边的国度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二个板块是政治,主要是讲述中枢最近做出了什么重大改革,宣布了什么政令。
紧接着是娱乐,读书人精心编写出来的小故事,坊间的传闻八卦流言蜚语,花魁韵事之类的。
然后是针砭时事的文章,末尾才是诗词板块。
报纸很原始,但从娱乐性上来说,已经比朝廷的官方邸报高出了不止一个层次。
连朝廷的官方邸报发布的时候,都能引得无数的百姓驻足观看,更别说是报纸了。
看完报纸上的内容,陈堪又换了一家酒楼。
这样做的目的,主要是亲耳听一下百姓们对报纸的评价。
陈堪依样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下,就见酒楼之中手持报纸的人越来越多。
而那些没有报纸在手的,在看见有人手持报纸进门之后,也会忍不住好奇的问上一句,然后便出门去找卖报的童子花上一文铜钱买上一张报纸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很好,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确定了市场反向还不错之后,陈堪便回到了侯府。
而侯府之中,已经有好几个人在等着他了。
一位商贾模样的管事,两个文吏打扮的读书人。
陈堪刚刚走进礼堂,三人便急忙起身迎了上来了。
“见过侯爷!”
“不必多礼,坐!”
陈堪刚刚来到主位上坐下,那商贾模样的管事便拱手道:“侯爷,从报纸出售开始,找上门来想要与咱们合作的商家已有上百家,这广告费用该如何收取,还请侯爷示下!”
管事正是负责报纸出版一事的刘掌柜,在这之前,他已经为侯府开辟水泥市场,能力毋庸置疑。
对于有商家找上来合作一事,陈堪并不意外,报纸这东西,本身就具有很强的商业属性。
现在还只是上百家商家,等到报纸迅速风靡到大明,只怕要打广告的商家就能从北京排到南京了。
沉吟片刻,陈堪淡淡的应道:“你带人将广告位分出几个等级,安排到报纸上不同的地方,然后,拍卖吧,价高者得。”
刘掌柜闻言,不由得眼睛一亮。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不同的广告能带来的效果也不同,就拿广告位招租那个位置来说,刘掌柜觉得卖不出一千贯都是他的失职。
“小人这就去办!”
刘掌柜应了一声,随即喜滋滋的退出了房门。
两个文吏打扮的书生静静的听着陈堪和刘掌柜聊完商贾之事。
其中一人这才开口道:“侯爷,如今这报纸的火爆程度超乎咱们的想象,若是每日都要发行不同的内容,咱们这点人手根本就不够。”
陈堪看向开口那年轻书生问道:“那文让你的意思是?”
被陈堪叫做文让那书生沉吟片刻,随后拱手道:“学生认为,不如将印刷报纸和编辑报纸内容分开。
一处专司编辑新闻文稿,审核过后发往印刷的地方印制即可,另外便是广招人手,扩大规模。”
“好,那边分作印刷部与新闻部,一切事宜由文让你全权负责,若是银钱上有什么困难,找云程就行。”
陈堪一锤定音的宣布了结果。
侯府麾下这些门客,或者说家臣,能力都是经得起验证的。
文让闻言,微微颔首,便带着另一位书生告辞离去。
报纸初创,要忙碌的事情还有许多。
送走几位骨干,陈堪正想回后院看常宁,张动便冲进礼堂朝陈堪拱手道:“侯爷,京师来人了!”
陈堪一愣,随即狐疑道:“这么快?”
京师来人自然和半个多月前那场莫名其妙的刺杀有关。
当时陈堪给许远下了严令,一个月之内若是看不见那位无名楼楼主,五城兵马司便换人。
不过陈堪确实是没想到许远的速度这么快。
南京到北京上千里距离,一来一回就算是一人三马至少也要半个月时间,更别说还要去抓人了。
所以许远这一次来得这么快,确实是有些出乎陈堪的预料。
“行吧,既然来了,那便随本侯去看看。”
随口应了一声,陈堪便起身出了礼堂朝着侯府大门而去。
带着张动和一众亲卫来到侯府大门口,就见许远顶着两个黑眼圈带着一群顶着黑眼圈的校尉们默默的打马站在侯府门前。
其中一匹马上还绑着一个悄无声息的妖异年轻人。
“侯...侯爷.”
见陈堪出现,许远声音有些颤抖的喊了他一声,随后整个人忽然朝马上一头栽了下来。
陈堪急忙上前一步将他扶住,这才发现他大腿内侧已经被马鞍磨的血肉模糊,隐约间已经能够看见森森白骨。
“侯...侯爷,属下,幸不辱命!”
许远只来得及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吗,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跟在许远身后的校尉们,也是像下饺子一样跌落下马。
“云程!”
“救人!”
陈堪吩咐了一声,云程便带着府中下人迅速将这些不知道是睡过去还是晕过去的校尉们抬进了府里。
又去请来大夫为他们处理大腿上的伤势。
现在正是三伏天,伤口最是容易发炎。
所以陈堪不敢大意。
一看他们的伤势,陈堪便知道许远从京师到苏州剿灭了无名楼之后,在到北京这段路程之中绝对没有合眼。
一时间陈堪又是感动,又是生气。
感动的是尽管他已经不在五城兵马司了,一声令下之后依旧有无数人愿意前仆后继的为他卖命。
生气的是许远为了一个小小的杀手组织,竟然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这是典型的因小失大。
安顿好京师来的一行人,陈堪便来到了地下室。
不用说,许远带来的这个妖异青年,应该就是那所谓的无名楼的楼主了。
陈堪来到地下室里,张动已经带人将那所谓的无名楼主扒光吊了起来。
只能说不愧是专业的杀手,尽管落入了许远手中,不知道被搜身了多少遍,身上依旧藏着不少暗器。
藏在发丝之中,望之与头发一般无二却锋利无比的丝线。
藏在鼻腔之中的某种铁珠子,眼皮下的指甲盖大小的刀片。
如果说这些陈堪都还能理解的话,那么当张动用镊子从他肛门之中取出一根三寸许的森森铁针时,就连见多识广的陈堪都忍不住菊花一紧。
他实在很难理解,这么变态的藏暗器方式,究竟是哪个大聪明发明的,又是怎么训练到能不伤害自己的。
难道他就不怕被捅个对穿吗?
张动将那些暗器放进了温水之中泡着,走到陈堪身边沉声道:“侯爷,现在要不要弄醒他?”
“弄醒吧!”
陈堪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自己的猜测是真是假了。
尽管他觉得八九不离十,但他还是想知道这究竟是谁的意思。
要报仇,总要有个确切的目标才是。
张动闻言,从温水中拿起那根短针在那刺客身上扎了几下,那刺客便很神奇的醒了过来。
妖异青年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处于一间暗室之中,整个人都被扒光吊了起来,不由得挣扎了几,发现挣脱不开之后,便将好奇的目光看向了暗室之中唯一坐着的陈堪。
陈堪起身走到他身边绕了几圈,最后在他面前站定。
仰着头对上青年的视线,淡淡的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本侯陈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