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予安在血倾璃睁眼时就变回了孩童摸样,虽然这些天风阁的弟子一时没认出他,但天风阁内很多人都见过当初的萧忆寒长老,保不准会被拆穿。
天风阁的人带着血倾璃和南宫宝来到镇外的裂谷,往下看,裂谷深不见底,还隐隐有烟雾升腾,对岸是一片空地,寸草不生,令人生寒。
前方便是悬崖峭壁,天风阁弟子拿出两根布条,将二人的眼睛蒙起来,然后领着二人继续往前走。南宫宝潜伏剑宗时,曾来过天风阁,那时天风阁大开山门,裂谷上升起一道虹桥,百鸟翔鸣。
现在的裂谷,就像一个不毛之地,处处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们一路走到悬崖边,然后踏出了悬崖外,但并没有掉落深渊,裂谷上方有一道隐形的桥,弯弯绕绕地通往对面,只有天风阁弟子熟知桥的走向。
通过裂谷后,弟子摘下了他俩的面纱,眼前是天风阁雄伟大气的正门,分散立着四根两人合抱还抱不拢的石柱。
一个大门两个小门,两个小门上分别挂着从大到小三个铜铃,大门上挂着黑底烫金匾额,书写着“天风阁”三个大字。
平日弟子进出皆走小门,只有阁主、长老还有宾客才能走大门。
血倾璃和南宫宝这两个贵宾理所当然地走了大门,而其他弟子只能从小门进去。
“慕姑娘,前方便是凌霄阁。”江凌云一边领路一边介绍道,血倾璃目不斜视,颇有大家风范。
凌霄阁内,坐着五个身着卷草花纹白袍的修士,花纹的颜色各不相同,天风阁有一位阁主和风雨雷火四大长老,阁主的花纹为金色,风为银色,雨为蓝色,雷为紫色,火为红色。
历代长老,都冠以东方之姓,号风雨雷火之字,大长老为东方风,以此类推。
“慕姑娘,小公子请上座。”江凌云将她们带入殿中后,便拱手行礼退下。
血倾璃入席,面前的桌上摆着各色糕点和灵果,只有铃茶,不见酒水。
天风阁内禁酒乃是天下皆知,据说是因为数百年前,某位好酒的四长老,喝醉后布了个火灵阵,将整个天风阁都烧了,损失惨重。
那时的弟子只好在风铃山寻了处安身之所,便有了现在的风铃镇。
阁主东方昀正襟危坐,开口道:“想必阁下就是慕心姑娘了吧,此次风铃镇得救,全靠姑娘出手,在下敬你一杯!”
说完,举起手中的茶杯。
血倾璃慢悠悠地拿起茶杯敬了回去,带着些许玩味之意。
“不知阁下师从何方?”大长老东方风问道,此女颇为无礼,受到天风阁最高的礼遇,竟完全不放在心上。
血倾璃睨了他一眼道:“散修,未曾拜入任何门派。”
门派这种东西,她随手就能建一个。
二长老东方雨道:“既然如此,何不留在我天风阁?想必如此,对姑娘和小公子的修行都很有益处。”
“不留,有话直说。”血倾璃最看不惯仙门弯弯绕绕的说话方式,能一句话说清楚的事情,偏要用一大堆废话铺垫。
几人对视一眼,东方雨笑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直说了,此次风铃镇之灾,是我们天风阁的失误,但还请姑娘能够记下,一切都是戮仙宫所为,我派弟子只是被控制了,才会有如此行径。”
呵......
血倾璃在心里冷笑一声,当着她的面往戮仙宫泼脏水,仙门之人,也不过如此,为了维持自己门派高尚的名声,就可以颠倒黑白乱咬人。
“我为什么要记下?你们能给我什么?”血倾璃冷冷道。
东方昀心里盘算着,既然她无门无派,若能拉拢,那么对天风阁也是极为有利的。
“不知姑娘,可有意让令公子拜入我派?我派位列五大仙门,若小公子成为了亲传弟子,我等定会悉心教导。”
“若你把这孩子收为关门弟子,倒是可以考虑。”
“这......”殿上的人脸色都不好看,他们没想到,看似貌美如花的女子,竟会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东方昀至今未收一个徒弟,一心教导儿子东方轩。
此时让他收关门弟子,还是一个未测灵根的稚子,若是灵根出众也就罢了,万一是个没有灵根的凡夫俗子,那还不成了笑柄?
“怎么,不愿?你们刚刚不是说,可以让他拜入你派门下当亲传弟子吗?”血倾璃冷哼一声,接着道:“我现在认真地给他选师父,你们又不愿了?”
“你当我们是大白菜,随便挑吗?”东方风忍不住骂道。
血倾璃一脸无辜:“你们可没说谁收他为徒,既然你自己都说是大白菜,那还不能挑?”
“你!”东方风气得脸色铁青。
“慕心姑娘,请注意你的言辞。”阁主东方昀严肃道。
血倾璃语气不善道:“注意言辞的是你们。”
“我就说不能太给外人面子!”三长老东方雷道。
二长老东方雨依旧保持冷静,瞥了一眼东方风,后者就像炸毛的猫一下子被顺平了一般,乖乖地坐了回去。
东方雨赔礼道:“慕姑娘见笑了,天风阁广收门徒,所以没有关门弟子的规矩,还望海涵,门内四位长老,修炼风雨雷火四系阵法,阁主的徒弟无法继承阁主之位,只能任掌事之职,长老的亲传弟子则可能继承长老之位。
所以,慕姑娘,若您不介意,可以让令公子拜入我的门下,修习雨系阵法。”
血倾璃还未回答,一位天风阁弟子匆匆跑进殿内,在东方均耳旁耳语了几句,东方均的脸色变得极为凝重,吩咐道:“把慕心姑娘和小公子带下去,好生招待。”
血倾璃刚踏出殿门,便听到天风阁的凌霄塔上传来急促的钟声,三短一长,这是有人撞山门时,天风阁发出的警钟声。
引路的弟子带着血倾璃一路疾行,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便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院子外面被施了禁制,一旦进入便出不去。
南宫宝一进屋屋内,便拿着竹条埋头苦干,丝毫不在意周围的环境。
“你在干什么?”血倾璃问道。
南宫宝头也不抬:“编凤凰。”
血倾璃看着他手中那一团乱七八糟的竹条,有的竹条还被拦腰掰了一半,但未完全折断,半死不活地吊在那里。
凤凰?还不如说是蚂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