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候,梁父回来了,一家三口吃了一顿久违的晚饭,满屋的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一片。
吃完晚饭后,又随意闲聊了几句,梁父便叫上江郅一起去了他的书房。
梁父的书房依旧是古色古香,风雅至极,除了挂在墙上的西洋钟表,和古代的书房没什么两样,甚至让江郅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自己还在上个世界。
鎏金香炉里青烟袅袅,换了身灰色长袍的梁父则很有兴致地写起字来,行云流水,笔走龙蛇,没多久就写完了,从他那含笑的嘴角就可以看出,这是一副佳作。
“诚毅,你来瞧瞧为父的字写得怎么样?与两年前相比有没有长进?”说完便放下笔,微微侧了侧身子,往旁边移了一步。
听到这话,江郅抬步走到了梁父身边,看着那跃于纸上的四个大字,面色沉肃,一副受教的姿态回道:“父亲的苦心,儿子明白,吃一堑长一智,儿子今后会铭记在心!”
见此,梁父目光赞赏地看着江郅说道:“好,你能想明白,就不枉费为父的苦心,这人生在世,就不可能纯粹如一,那些所谓的纯粹不知变通的军人要么是默默无名,被他人夺了功劳或者没了性命,要么就是最后心高气傲,走上了死路。诚毅,你还年轻,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不过,你压力也不要太大,你还有我这个父亲给你在背后撑着,只要为父在,一般人就不敢动你,你未来的路也会走得更顺。”
对于梁父这番语重心长的教导,江郅铭记于心,这或许就是父亲的力量,给你足够的勇气和底气。
“儿子明白,感谢父亲多年苦心教诲!”
梁父看着江郅认真答谢,忽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这是干什么?父子之间怎么能计较这些,对了,诚毅,和曲家的婚事你真的同意?为父记得你以前很抗拒,要是你不愿意,为父可以想办法,但是你现在一旦答应下来,以后绝不允许你反悔,有些事情答应下来,就是一份责任,你明白吗?”
看着梁父严厉又审视的目光,江郅目光坚定,语气真挚地回道:“父亲,儿子明白,这件事儿子已经想清楚了,兰芝是个好姑娘,这几年确实是我耽误了她,成婚之后,儿子不会对不起她的。”
“那就好,等你们成婚后,为父就等着抱孙子了。”此时的梁父是真正开心到骨子里了,虽然接受的是现代教育,可他骨子里还是留着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血。
看着梁父如此开怀,江郅也松了口气,这弥补任务是最难完成的,前世的珍贵妃开始可是把江郅折腾的够呛,幸好后来迷上了看戏。
聊完了婚事,梁父又提起了江郅工作的事情。
“诚毅,你从澄江回来,以后有什么打算?”
听到梁父提起这事,江郅将提前打好的腹稿说了出来。
“父亲,澄江发生了太多事情,虽然现在已经查明了,可情报局那些人心里还是对儿子心存怀疑,儿子这次回来,在火车上,行李箱可是被查了好几次,因此,儿子觉得为了避嫌,不节外生枝,不如先将这事放下来,专心操办婚事。”
梁父听完江郅的话,沉吟片刻后,微微点头说道:“你说得对,那些人就如野狗一样,闻着味就过来了,与其如此,不如先办你和兰芝的婚事,也好去去晦气!”
这晚,梁父和江郅聊了许久,两年多未见,梁父确实有许多话要说,而江郅从这些话中大概摸清了现在遖京的局势和其政府里的派系,有了这些,江郅才能安心出门行走。
………………
翌日,早饭过后,江郅特意收拾一番,西装革履准备去拜访未来的岳丈,当然礼物江郅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来到曲家后,下人很热情地将江郅迎了进去。
曲母看着江郅提着礼品进来,立刻笑容满面地说道:“原来是诚毅啊!昨儿我还听兰芝说你回来了。”
“伯母好,几年未来探望您,您多见谅!”
看着江郅态度不错,曲母心里那点小九九也就不准备当场发作了,毕竟这梁家家世确实不错,不然自己当初也不会费心劳神搭上这门婚事。
“哪里的话,张妈,去花园里请小姐过来!”
吩咐完后,又看着江郅笑着说道:“那孩子,一大早就念叨着画画,这不刚吃了饭,就去花园里了。”
听到这话,江郅温声说道:“伯母,不用去打扰兰芝兴致,我去花园也是一样。”
“那好,花园景致不错,你们年轻人多聊聊,总比干巴巴坐在这里好。”曲母听着江郅体贴的话,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原来不仅是女大十八变啊!
最后江郅在曲母慈爱的目光中往花园走去。
相比梁府的古色古香,曲家则是二层的西式小洋楼,红瓦白墙,绿草如茵,江郅看到曲兰芝的时候,她一手拿着调色盘,一手拿着画笔,笑容明媚地在画板上涂涂抹抹,映着和煦的阳光,整个人优雅美丽。
看着曲兰芝如此专注认真,江郅没有打扰,只是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等着,最后还是端茶水点心的下人开口惊醒了专注作画的曲兰芝。
“啊!”诚毅哥,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啊?”回过神来的曲兰芝看着不远处的江郅,脸上的神情由最开始的震惊无措到最后的羞涩。
“没多久,只是不想打扰你。”
随后江郅上前走了几步,便看到了曲兰芝的画,碧空如洗的天空,花团锦簇的花园,以及明媚和煦的阳光,整幅画都透露出美好单纯。
曲兰芝见江郅盯着她的画,好一会儿后,她鼓起勇气问道:“诚毅哥,你觉得我的画如何?”
“美好纯真!”确实这画就如曲兰芝这个人一样,单纯天真,不知尘世疾苦。
听到江郅的称赞,曲兰芝羞红了脸颊,回过神后,又赶紧低着头做掩饰,其实曲兰芝自幼就知道自己要嫁给梁诚毅,成为他的妻子。之前原主每每因为革命事业拒绝时,曲兰芝就觉得原主是看不上自己,为此,她才改变了自己的穿着,连画画也是为了原主学的,只因为在她看来,弹钢琴画油画比她之前学的那些针织女红更上得了台面,更能讨得心上人的欢喜。
梁诚毅虽然沉默寡言,可江郅不是,并且有过三宫六院的江郅还是很懂女人心的,没多久,两人就熟络起来,甚至曲兰芝都忘记了心里的紧张羞怯,落落大方地和江郅讲起了自己在学校里的趣事。
在曲家呆了一个多小时,江郅便离开了,并没有留下吃晚饭,一方面是离晚饭时间还长,另一方面,江郅知道曲父这个岳父并不待见原主,自己也不去触那个霉头,而且今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