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山涉水,翻山越岭,看着远处望不到顶连绵不绝的大山,江郅觉得自己的脚生根了,它根本就不想走了,再看看前面健步如飞,如履平地的清虚真人,江郅终究还是厚了回脸皮。
“师父啊!我们歇息一会儿吧?”
听到身后的声音,清虚真人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汗如雨下,气喘吁吁的江郅,摇头叹息,觉得自己之前对徒儿还是太溺爱了,早知会到如此险地,自己就该严加管教才是。
江郅看着清虚真人停下,赶紧小跑上前,随后将水葫芦拿了出去,递到清虚真人面前:“师父,喝水!”
清虚真人接过水葫芦后,江郅看着不远处的水潭说道:“师父,您等等,徒儿去捉几条鱼做晚饭。”说完放下身上的行囊就向水潭走去。
修道之人真是无牵无挂,走哪吃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主打一个纯天然无污染,就是有些废徒弟,幸好江郅的野外求生技能拉满了。
很快江郅用匕首削好了木叉,绑好裤腿衣摆下水扎鱼,眼疾手快,雷厉风行,不一会儿,江郅就满载而归。
不远处坐在临水青石上的清虚真人看到这一幕,眼里闪过欣慰的笑意,没想到自己这个傻徒儿还有这样的本事啊!
江郅捞起飘在水面的鱼,随后将它们开膛破肚,并穿在木叉上带了回来,生火烤鱼,外加一点盐巴调料,很快味道鲜美的烤鱼便好了。
师徒两人就坐在清澈的潭水边吃着烤鱼,江郅一边吃着烤鱼,一边偷偷地观察清虚真人,好一会儿后,江郅有些羞赧地问道:“师父,您的朋友在哪里?我们还要走多久啊?”
大隐隐于市,当年道门兴盛,车水马龙,百尺高楼平地起,朝望昭阳,晚摘星辰,那是何等风光,可如今他们这些人只能被逼到这穷乡僻壤,深山老林之中苟延残喘。
江郅看清虚真人许久没有说话,赶紧低着头专心致志吃烤鱼,就在江郅以为清虚真人不会回答时,却听到耳边传来淡漠的声音。
“翻过这座山就到了。”
等江郅抬头一看,清虚真人已经往前走了,
“师父,您等等徒儿啊!”
见此,江郅赶紧将烤鱼扔下,背上行囊追了上去。
………………
眼前的之地相比破败的上清观,那简直就是个世外桃源,白云悠悠,烟雾飘渺,一座座精巧雅致的竹屋错落有致坐落于此,周边绿树环绕,花团锦簇,此时耳边还能听到泉水叮咚,莺啼燕语,一切一切都让江郅忍不住再次赞叹不已,这才是隐居生活啊!同样是住在深山老林,自己和人家一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啊!
或许是半个月长途跋涉,心情放松之下,江郅竟然将心里的吐槽不经意地都说了出来。
一旁听到江郅吐槽的清虚真人顿时脸色黑沉,偏头看向江郅的眼神里蕴含着杀气:“徒儿,你刚刚说什么?”
江郅浑身一紧,遭了,这个世界江郅为了怕清虚真人察觉出什么端倪,从上山那一刻,江郅就将自己当做原主,心里还下了暗示,一举一动都是照着原主的性子来。
心思流转间,江郅脸上立刻露出谄媚讨好的笑容,脚下也悄悄后退了一步,看着清虚真人笑着说道:“师傅,我没说什么……,额,师傅,徒儿错了,金窝银窝不及我们的狗窝,何况这也不是什么金的银的,哎呦,师傅,您轻点!轻点!”
“哈哈哈……”
正在清虚真人教导不争气徒儿时,一道逍遥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
江郅抬头一看,只见来人,一袭靛蓝色长袍,手持拂尘,通身道士装扮,再加上发须皆白,看起来真是仙风道骨,不染凡尘,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道袍,风姿不一的弟子。
“南华兄!让你见笑了。”清虚真人理了理道袍,面带笑容,优雅地屈指行礼。
南华真人眼神含笑看了眼江郅,随后对着清虚真人回礼道:“客气,几年未见,清虚你变得如此生份,入坞用茶吧!”
两人寒暄客气之后,便同步而行至竹室品茶。
清雅的竹室,南华真人坐在首位,他的几个弟子站在他两旁,清虚真人落于下座,江郅也现在他身侧,品了一会儿茶后,清虚真人看着南华真人语含歉意地说道:“南华兄,此次我携徒而来,实在是厚颜了。”
听到这话,南华真人知道清虚真人肯定有事相求,沉思片刻,便对着身侧的弟子说道:“你们先退下!为师有事和你们的清虚师叔谈!”
见此,南华真人的弟子立刻颔首行礼,依次退出。
等人离开后,清虚真人笑容羡慕地说道:“南华兄,你这几个弟子都不俗啊!哪像为弟我,唉,我徒儿不慎和千年狐狸精结下了仇怨,为弟我今日来此,一是商讨如何对付这千年狐狸精,二是……若是我有个万一,我这傻徒儿……”
清虚真人的托孤之语还没有说完,就被江郅给打断了,江郅走到清虚真人面前,跪在地上,眼眶微红望着清虚真人说道:“师父,不用,徒儿会一直陪着您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别嫌弃徒儿,徒儿只有您一个师父!”
听着如此真挚的话,清虚真人心蓦然软了,伸出手摸了摸江郅有些凌乱的发髻,笑着说道:“傻孩子,师父这是考虑周到,再说上清观得有你延续下去。”
“师父!呜呜呜,都是徒儿不好!”此时江郅真是感同身受,一直以来,原主都在心里怨怪自己,要不是自己愚蠢惹上胡雪儿这个狐狸精,自己的师父怎么会死于非命。
…………
看着眼前这幅师徒情深的画面,南华真人轻咳几声,随后叹了口气说道:“好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清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这话,清虚真人有些尴尬,狠狠瞪了眼江郅,才沉沉地说道:“还不是这个孽徒惹的事,灵均,你将事情前因后果细细说来。”
被瞪的江郅默默地低下了头,看吧!刚刚还是乖徒儿,这会又是孽徒,师父真是年龄大了……在发现自己又胡思乱想后,江郅深觉得下次定要谨慎催眠,这效果真是太尴尬了。
良久之后,江郅将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随后又从包里拿出千年桃木剑说道:“师伯,这就是弟子在破庙捡到了桃木剑!”
南华真人一伸手,江郅手里的桃木剑就到了他的手里,仔细端详后,他捋着胡须笑着说道:“清虚,你这徒弟有运道啊!这可不是普通的千年桃木剑,而是封有道念的法器。”
听到南华真人这么说,清虚真人有些惭愧地回道:“南华兄好眼力,为弟眼拙,竟然没有看出来。”
“清虚,你这话言重了,我不过是占了些年岁的,想当年我师尊……唉!不说这些了,清虚你和你徒弟先住下,对付狐狸精之事,我们再从长计议!”
“那就叨扰南华兄了。”
此后江郅便随清虚真人在这翠竹坞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