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郅再次睁开眼睛就看见对面垒得老高的书墙,环顾四周后,雪白的墙壁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地图和公式定理,房间里除了一张睡觉的床,就只有江郅坐的椅子和面前的课桌,如此压抑的环境,难怪他感觉到头痛欲裂,浑身乏累。
揉了揉额角,江郅就起身想去反锁上房门,好接受记忆和任务,可走到房门跟前,江郅才惊讶地发现,这房门竟然没锁,这年头谁家的门不带锁,就连马路上的垃圾箱都有锁啊!
正当江郅思索缘由时,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郑娟就站在门外,看见江郅微微皱眉说道:“博文,你怎么在这?吓妈妈一跳!”
江郅微愣片刻,解释说道:“我是要去上厕所!”
听到这话,郑娟眉头一松,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随后看着江郅语气严肃地说道:“那快点去,小便一分钟,大便三分钟!”
炸裂!此时江郅心里只有这两个字,这究竟是什么时代啊!上个厕所还要分大小便,还要计时,监狱里的犯人管的也没这样苛刻吧!
郑娟见江郅不动,有些生气地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耽搁的这半分钟,都能做一道英语选择题了。”
听到这话,江郅再也不敢耽搁,赶紧匆匆出门,幸好厕所就在他旁边,江郅一步就跨进厕所,当摸到把手的时候,心里一喜,迅速反锁住了厕所门。
看着被锁住的厕所门,江郅松了一口气,心里也有了一些安全感,刚刚那压抑的气氛让江郅觉得自己的心都不跳了。
原主余博文,一个刚上高三的学生,别看原主正是风华正茂的少年,可这颗心却苍老极了,整个人暮气沉沉,就像行将就木的老人似的,而这一切都源于他的母亲郑娟。
郑娟是个典型的小资家庭主妇,余父在一家不错的公司做管理,每年收入不菲,而郑娟就留在家里当家庭主妇,照顾原主的学业。
六年前,余父出轨了,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郑娟发现之后,就和余父大吵一架,两人吵着吵着就吵到了双方对家庭的贡献。
郑娟自从嫁给余父之后,就直接辞掉了工作,没生孩子之前就买衣服做美容喝咖啡,日子过得悠闲自在,可生了孩子之后,郑娟的日子也没变多少,顶多有心情去亲自接接孩子,带孩子出去吃个午饭。
可自从这次吵架之后,郑娟性情大变,想到处处被贬低的自己,郑娟就无法忍受,觉得一定要让余父看到自己在家里的付出和价值,没过多久,郑娟就将目光放在了原主这个儿子身上。
她觉得只要原主能考上清北名牌大学,出人头地,那谁敢说她这个做母亲的没价值,因此,郑娟就开始了变态的家庭教育,督促原主考上清北名牌大学。
郑娟为了节省时间,让原主有更多的时间做题学习,每天的饭菜都是打成糊糊状的,虽然营养不缺,可真是难以下咽,不仅如此,还要喝各种各样补脑补血的营养品,这样的生活,原主自然接受不了,当即就和郑娟大吵大闹,表示抗争。
可郑娟为了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就一边哭诉自己多么不容易,你爸爸都不要你了,要不是妈妈,你现在喝西北风都没有,现在你成绩这么差,不争气,难道你想让爸爸妈妈离婚不成?你想变成孤儿不成?
一边她又用上了苦肉计,说自己生原主受了多少苦,原主的命都是她这个做母亲的给的,这么多年的吃穿用度,总之就这样套路了原主这个十岁出头的孩子。
此后郑娟就越来越过分,变本加厉演起戏来,而余父看着儿子成绩确实提高了,也配合的很,而这场戏中唯一受伤害的只有原主,被生育之恩,被养育之恩死死地束缚住,成了郑娟手中的提线木偶,一日一日心里死寂,变成行尸走肉。
原主苦熬六年之后,成功考上了清北大学,明明原主都熬出生天了,可郑娟和余父自作主张给原主报了学医志愿。
让人学医,天打雷劈,五年本科,三年规培,原主真是熬不过来了。
本以为五年本科是地狱,可三年规培那简直是十八层地狱,各科轮转,就像在十八层地狱轮回一样。
可就算这样原主还被骂没出息,不孝顺,父母都生病了,竟然也不回来侍候,最后在双重打压下,原主从楼顶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可悲的一生。
看到任务后,江郅眉头一皱,果然还是心软孝顺的孩子,可这样的人真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吗?
正想着,门咚咚咚被敲响了,随之而来的便是冷酷不悦的催促声:“余博文,已经三分十秒了,你该出来了。”
无奈之下,江郅只能按了一下冲水马桶,在水流声中打开了卫生间门。
打开门后,郑娟看着冷着脸的江郅,当即转换了策略,语重心长地说道:“博文啊!妈妈知道你累,妈妈知道你苦,可再苦再累也就这一年了,只要熬过去这一年,你未来就是一片光明,博文,坚持坚持,你不会让妈妈失望的吧!”
听到这话,江郅真是觉得好笑。真是好虚伪啊!不过,要让郑娟知道自己的错,江郅觉得自己得好好想想。
“我知道了。”说完江郅就准备回房做题。
可江郅刚踏出一步,就被郑娟拦住了。
只见郑娟从身后递过来一个装着不明液体的杯子,看着江郅笑着说道:“这是妈妈做的核桃小麦苦瓜汁,这东西是既补脑又对身体好,还能提神醒脑,最适合你这种备考生,博文,来,快把它喝了。”
江郅从来没有想到过核桃,小麦,苦瓜能搅合在一起做成果汁的,只要一想,江郅就觉得难以下咽,此时心里不由地升起了恶心想吐的感觉。
为了不难为自己,江郅只能去难为郑娟。
“婳珑,把这东西弄掉!”
听令的婳珑浮现身影,狠狠打了一下郑娟的胳膊。
“哎呦!好痛!”感觉到疼痛的郑娟手一松,杯子就掉在了地上,黄绿色的汁水撒了一地。
见此,江郅松了口气,随后假装关心地问道:“妈,你没事吧?”
“没事,妈没事,儿子你别再耽搁了,又过了两分二十三秒了,你赶紧回房间学习,我这里不用你管。”
听到这话,江郅没有再坚持,而是乖巧地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