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病好之后,就将朱允炆三兄弟送到了皇家别苑去,此时的朱标脸色苍白,可眼神却好像大彻大悟一样,特别是当他从西院里出来后,整个人感觉到像是要碎掉一样。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迟来的父爱是笑话。
朱允熥直言不会原谅朱标,而朱元璋看着都快瘦成一把骨头的朱标,心里止不住地在咒骂吕氏这个贱人,千刀万剐,挫骨扬灰,都不解朱元璋的心头之恨。
宫里这种沉闷诡异的气氛最后还是被进京的藩王打破了。
要江郅来说,别看朱元璋儿子不少,可这坏种真不少,朱樉、朱檀、朱桂、朱?,明代的四大恶人,朱元璋一手纵容出来的畜生。
搜刮财富,苛捐杂税,大兴土木,逼得百姓卖儿鬻女,这都是小儿科,当街杀人,杀人取乐,阉割童男,甚至以孩童为药引炼丹,手段发指,惨不忍睹,简直堪比古之纣王。
可就算如此,朱元璋还是觉得自己儿子是好的,有时候江郅就觉得朱元璋以及其儿子手上的罪孽都报应在了马皇后和朱雄英身上。
什么布衣天子,每每看到这里江郅就觉得讽刺可笑,说是布衣天子还不如说是土财主,爱子如命,不分青红皂白地护犊子。
他那些儿子手中沾满的鲜血人命和朱元璋有直接的关系,就比如现在某些无法无天的富二代,口口声声嚷嚷着我爹是谁,这种情况不是自古有之。
不出江郅所料,第一个急冲冲闯进裕德宫的就是鲁王朱檀,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浑身酒气脂粉味,看着像人其实像鬼。
“鲁王殿下!”
苟贵根本没有拦住鲁王,反而被一脚踢翻了,这个主可是连朱元璋这个亲爹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其他人。
“滚开!再挡着本王,本王要你全家老小的命!”
一句话让苟贵僵硬在原地。
江郅看着眼前的朱檀,心里闪过杀意,等自己名正言顺后,就送这个畜生去当畜生去,当初婳珑还专门总结了胡亥的轮回之路,刚好给这个畜生用上。
“大侄子!你说本王能飞升成仙吗?”
本来朱檀是在奢华的车辇里喝酒玩乐,可当听到百姓们讨论到凤凰之事后瞬间酒醒了,之后打听清楚后,便直奔着裕德宫来了。
江郅没有理会朱檀,而是静静地等着朱元璋来,而朱檀见江郅没有理会他,当即暴怒骂道:“你这个贱种听到本王的话没……”
匆匆赶来的朱元璋刚好听到这话,当即大骂道:“你这个孽障!竟然敢口出狂言!老子要打死你!”说着还脱掉了自己的龙靴向朱檀打来。
见此,朱檀赶紧往宫外跑。
而朱元璋见朱檀跑了,只是骂骂咧咧几句,随后在宫人的服侍下穿好了龙靴。
“高阳!你千万别和那个孽障计较,他是你十叔,自小就是这么个混不吝的性子。”
听到这话,江郅淡定地说道:“没关系,反正他活不了多久了。”
“啥!大孙,你说啥!”朱元璋两只眼睛瞪得铜铃一样大,目光死死地看着江郅。
而江郅一脸无辜地说道:“皇爷爷,我不会计较的,阿祖说他手上冤孽大多,日后定遭报应,死后也会下十八层地狱赎罪。”
一番话让朱元璋傻了眼,虽然这个儿子草菅人命,为非作恶,恶贯满盈……可他是自己的亲儿子啊!
“大孙!皇爷爷知道你十叔不对,做了错事,可那都是旁人撺掇的,你能不能看在皇爷爷的面子上,让你阿祖救救你十叔啊!”
看着朱元璋为了朱桂舔着脸求情,江郅点了点头后说道:“可以!平常之人若是做出这么多的罪孽之事,早就天打五雷轰了,可十叔还能活到今日,都是大明国运在庇护他,皇爷爷若是想让他继续活下去,可以加封王号,用大明国运为他隔绝孽债续命。”
听到这话,朱元璋心里一惊,随后忽然想到了那是溪谷他听到的话,当即面色严肃地说道:“大孙!大明早逝是不是因为他们这些不争气的孽障?”
“有因必有果,十叔他们凭借着大明的势犯下这么罪孽,上天当然会将罪孽记在大明身上。”
看着朱元璋面色难看,若有所思的样子,江郅没有理会,反而去一边和白孔雀玩耍去了,还别说这白孔雀聪明着,一丁点灵液都让它深深记住了江郅,要不是碍于朱元璋,江郅真想再给它喂些。
………………
此时应天府内的燕王府里,朱棣坐在官帽椅上发呆,现在的朱棣已经没有什么黑衣宰相,姚广孝在回应天府的船上一时不慎落水身亡。
那事之后,朱棣就像惊弓之鸟一样,他觉得朱元璋察觉到自己的心思,要不姚广孝怎么可能会失足落水。
一旁的徐妙云用帕子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她的身子越发的不好了,而且她心里也非常担心,毕竟鲁王妃就是前车之鉴。
明明都是鲁王做的孽,可朱元璋为了给自己的亲儿子遮丑,愣是将黑锅甩在了鲁王妃身上,活生生逼死了她,后来竟然又让鲁王妃的妹妹再嫁给鲁王,现在每每想到这件事,徐妙云就寝食难安。
就姚广孝失足落水之事可以判定朱元璋肯定知道了朱棣的野心,徐妙云自己死了倒没什么,可她不想到时候自己死了,还得连累妹妹,父亲的一世英名以及整个徐家。
“咳咳咳!殿下!您何不去文华殿找太子一趟,剖白心意,以免误会!太子殿下对您向来爱护有加,定会在父皇面前为您分辨一二的。”
朱棣听到这话,心里有些羞愧难当,是啊!大哥是把自己当亲弟弟一样好,可自己却在心里惦记着他的太子之位,甚至盼望着他……
许久之后,朱棣才低声说道:“好!许久不见,我也该去探望一下大哥,王妃你准备好礼品,对了,将我们特意带来的长白山人参也准备上,大哥病了一场,也该好好补补身子。”
“是!殿下放心,妾身会置办好的。”
两人枯坐一会儿后,朱棣就借口回书房了,而徐妙云看着手帕里咳出来的血迹,心里有些凄凉,自己的日子怎么会过成如今这样子了,明明她以前可是名满应天府的女诸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