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行至御花园后,祁宴忽然停下了脚步,看着满脸甜蜜幸福笑容的楚昭玥,其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其实在祁宴眼中,主动投怀送抱的楚昭玥,甚至还不如府中暗中侍奉他的奴婢,此外,多年来的忍辱负重与伪装作戏,更令祁宴对楚昭玥心生厌烦。
然而,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在目的尚未达成之前,祁宴仍需强忍厌恶,尽力讨好楚昭玥。
“公主,此乃我特意为你雕刻之玉簪,今日终于能名正言顺送给你。”
眼前这玉簪,雕刻精细,触感温润,簪头并蒂莲的寓意更是令楚昭玥羞涩染红双颊。
“祁哥哥,父皇已为咱俩赐婚,日后你便唤我一声玥儿吧!”
“好,玥儿,举案齐眉,白头偕老,我定会好生待你。”
一阵温情过后,祁宴寻了个借口便出宫。
祁宴回府之后,径直前往演武场发泄怒火。
可惜,一场精彩绝伦的舞剑,因婳珑暗中干预,长剑突然反转,直朝祁宴下腹挥去,突然一声惨绝人寰的嘶吼,就见祁宴捂着下腹,疼得在地上翻滚。
一旁的阿九看到这一幕,简直惊得呆住了,自己主子怎么可能挥剑自宫,觉得自己在做梦的他直接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剧烈的疼痛让他清醒过来,急忙跑去查看祁宴的情况。
“主子!您怎么样呢?奴才这就去请大夫!”
“等等!”祁宴强忍着剧痛,咬牙拉住了阿九。
深吸一口气,压下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后,祁宴声音颤抖地说道:“先将我扶回房,去,找父亲!”
说完之后,祁宴再也忍受不了剧痛,直接疼晕了过去。
被吓得浑身战栗的阿九赶紧背着祁宴回了房间,之后一路狂奔跑去了书房。
“什么?阿九!莫要胡言乱语?你是不是疯呢?宴儿怎么可能会……”
“奴才所言句句属实,侯爷您快请大夫去救主子吧!”
看着祁父一脸狐疑,阿九直接背过身来,下摆处大片血迹让祁父惊愕不已,回过神来,祁父直接将桌上的金蝉扔进阿九的怀里,心急如焚地说道:“拿着金蝉赶紧去后门请看门的王瘸子。”
“是,侯爷!”阿九拿着金蝉就冲了出去,而祁父则叫来了暗卫,让他们严密巡视府里一切异常情况,之后匆匆去看祁宴。
等祁父赶去的时候,王瘸子早已经到了,当王瘸子看到祁宴一刀两段的命根子,直接傻眼了,伤成这样,就算自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啊!这昭玥公主听说也是花容月貌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就算不愿意娶,也没必要对自己这么狠吧!
虽然命根子救不回来了,可命得救回来,几针之后,血算是止住了,上了伤药包扎好之后,王瘸子就等在一旁等着。
“宴儿,他伤得怎么样?”
听到这话,王瘸子脸上浮现了诡异之色,犹豫片刻,他低声说道:“侯爷!世子伤得太重了,他的命根子直接断成两截了,属下真是回天乏术!。”
话音刚落,祁父直接一个趔趄,幸亏旁边的管家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气氛沉闷了许久,祁父忽然问道:“王庾,以本侯现在的身体,本侯还能不能再有儿子?”
听到这话,王庾意料之中地说道:“侯爷您的身体很好,若是再好好调理一下,再得子嗣,应无大碍!”
得到这个结果,祁父提起的心总算放下了,能生就好,无论是谁的儿子,总会是祁家的种没错。
“行了,下去熬药吧!管家,将有可能知晓此事的人尽数处理掉!”
王瘸子和管家离开后,祁父走到床边,眼神复杂地看了祁宴许久,心里突然浮现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一刻钟后,祁宴悠悠转醒,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回忆起那血腥可怕的一幕,转头看到旁边的祁父,更是像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着急地问道:“父亲!我的命根子没事吧?”
听到这话,祁父冷冷地看着祁宴,眼神里满是失望。
“祁宴!我真没想到我祁承威竟然会生出你这么个情种儿子。”
祁宴听着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满头雾水同时又心生闷气:“父亲!你到底说什么啊?我的伤现在怎么样?伤得要不要紧啊?”
见此,祁父冷哼一声。
“你还有脸说,既然愿意当情种,就该知道后果,而且你自己下的手,你自己不清楚吗?一刀两段,真是干净利落!够果决的,为了保护公主周全,你竟然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为父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你都在对我做戏欺骗我,我竟然一点都没看出来……”
祁父正恨铁不成钢地骂着,忽然祁宴仰天嘶吼起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怎么会……啊!!!”
可事实是不信不行,祁宴忍着剧痛伸手摸了摸,一摸就知道结果,短了那么一大截,就算想要自欺欺人也做不到了。
看着祁宴发疯,祁父直接给他一个耳光让他冷静。
“够了,你现在后悔也晚了,再吵吵闹闹,让别人知道了,不仅你这条命保不住,整个靖远侯府都会被你连累,给你陪葬!”
是啊!皇帝前脚赐婚下嫁公主,你后脚挥刀自宫,这不是明摆着打脸皇帝,表示自己看不上公主,宁愿做太监都不愿意娶公主,这般惊世骇俗藐视天家大不敬之罪足够祁宴千刀万剐,靖远侯府满门抄斩了。
冷静下来的祁宴突然愤恨地说道:“父亲!这肯定是陛下动的手脚,要不怎么前脚赐下圣旨,我,我怎么可能挥刀自宫?天下没有一个男人会愿意当太……父亲,你相信我,这肯定是陛下对我下了蛊毒!是陛下控制了我,对,那杯酒!我出宫前,陛下赐了我一杯酒,那酒里肯定下了蛊毒!”
听了祁宴这语无伦次的解释,祁父刚开始还将信将疑,疑惑世上难道真的有控制人的蛊毒……可转瞬一想,又觉得不对,要是真有这种神奇的东西,昭武帝也不会浪费在祁宴身上,越想越觉的不对劲的祁父看向祁宴的眼神更加失望。
“父亲!你要为我报仇啊!儿子这辈子都毁了,儿子不甘心啊!……”
看着还不依不饶,依旧满口胡诌的祁宴,祁父冷着脸问道:“那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句话直接让祁宴哑口无言,瞬间呆愣住了。
是啊!陛下为何要这样对自己?自己可马上就要是他的女婿……
见此,祁父摇了摇头离开了,他觉得自己的猜测就是没错,这么多年假戏真做,自己这个儿子肯定真心喜欢上了公主,并且对其情根深种,害怕自己到时候事成之后,去母留子加害公主,索性就直接断了孽根。
只是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现在后悔了。
如此合情合理的解释让婳珑笑得前俯后仰直打滚,而江郅嘴角的弧度今晚就没有再掉下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