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胧月公主求见!”
听到这话,江郅放下手中奏折,微微颔首道:“宣她进来吧!”
曹德领命转身离去,江郅亦从福纹雕花木椅上起身,移步至外间暖炕坐下,静待胧月。
其实,江郅本欲回避,然常言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身为一国之君,又岂能行此等不入流之事。
没一会儿,胧月就走了进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四哥!四哥!”声音里的亲昵显而易见。
走到江郅面前,胧月才整理仪态,笑着屈膝行礼道:“胧月见过四哥!”
俏皮一笑后,胧月就直接坐在了江郅的对面,如此不拘一格,落落大方,不愧为雍正自幼宠溺的掌上明珠。
看着天真活泼的胧月,江郅唇角微扬,缓声道:“今日天寒,出来可是有事?”
听到这话,胧月脸色微变,旋即凑近,目光灼灼地看着江郅,语气郑重地问道:“四哥!你我自幼亲密无间,若准格尔此番提出和亲,你断不会让你最亲的妹妹去和亲吧?定然是不会的,对吧!”
看着憋得满脸通红的胧月,江郅微笑着说道:“自然不会!你可是四哥最疼爱的妹妹,若你去和亲,四哥日后与谁一同玩蝈蝈。”
话音刚落,胧月就喜笑颜开,甚至蹦到江郅面前,拉着江郅衣袖,兴奋地说道:“我就知晓!四哥最疼我,才舍不得让我去和亲的。”
此时的胧月一消心中阴霾,整个人欢快地仿佛一只百灵鸟一样。
一炷香后,胧月步履轻快地离开了西暖阁。
………………
待胧月离去后,江郅在脑海里联系起了婳珑。
“婳珑!你那边进展如何?”
早在火器营初具规模时,江郅便让婳珑带队北上贝尔加湖,远赴西洲。
江郅虽在空间和脑海中,拥有兴起工业革命的知识,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那个时候的科技简直是井喷式的,江郅一人又如何能成事,难道要他亲自教那些工匠物理动力蒸汽机,这无异于天方夜谭。
为了尽快跟上西方工业革命的步伐,江郅选择薅羊毛,直接让婳珑带队前往西洲,之后在开着西洲的轮船将那些知识人才工匠通通带回大清,为了让大清能万丈高楼平地起,他只能采取这种釜底抽薪的方法。
至于历史,那是胜利者书写的。
“主人!我这边进展很顺利,神乎其技的东方长生不老术,这些人根本无法抗拒,更何况我手上还有能俘获任何一个女人的化妆术。”
听着这语气,就知道婳珑在那里如鱼得水。思索片刻后,江郅沉稳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尽快收网,记住临走之际,别忘了送他们一场美梦。”
“明白,主人,我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黄金梦!”
来而不往非礼也,当初他们用鸦片打开了大清国门,摧毁了百姓的肉体和灵魂,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泱泱中华大地变成一片焦土,如今江郅也想让他们尝尝这美好的滋味,至于东方的富饶繁荣,那永远也只能是他们的一个能。
“此外,婳珑你还要小心其他势力的干扰,任何国家都不缺远见者,你万不可掉以轻心。”
“放心吧!主人,我会小心的,就算那些人意识到我的意图,可他们想动我,就要先越过那些贵族,如今这局势,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主人,我准备在走的时候,炸掉他们剩下的轮船,没有了船,他们想来大清就有的等了。”
“行,你注意安全!”
……
嘱咐几句后,江郅就断开了和婳珑的联络。
既然婳珑那边已经快要收网,那么自己这边就得提前做好准备工作,于此江郅心里早有计划,只要那些学术先驱一到,江郅就会将早就培养好的贫寒学子放在他们身边,耳濡目染,身体力行,江郅相信定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江郅相信,在不久的将来,科技之光定能照亮整个大清。
………………
因着守孝,江郅处理完奏折,用完晚膳后,便直接在西暖阁歇息了。
一连几日,朝臣们对准格尔的奏折如雪片般飞来,可江郅却视若无睹,直接命令曹德将其留中不发。甚至在朝堂之上,江郅也对其避而不谈,如此行径,倒是让朝臣们满头雾水,摸不清皇帝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眼见皇帝并不着急,他们这些朝臣也只能忍耐,毕竟如今这事态发展,还没到非死谏的地步。
所幸,十天之后,他们收到了准格尔方面送来的文书,虽然名义上是来朝恭贺新皇登基,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过,比起开战,大部分朝臣都松了一口气。能和谈就好,顶多给些赏赐,再嫁个公主过去就能了事,有如此心态的朝臣们,肉眼可见地轻松下来,脸上甚至也有了笑容。
见到这一幕,江郅心中涌起阵阵杀意,若不是现在时机不允许,他真想将这些朝臣送去和亲,让他们也尝尝那种轻飘飘和亲的滋味。
准格尔使者到的那天,态度极其傲慢无礼,言语之间也充满了挑衅和狂妄,面对这一切,江郅隐忍不发,只是冷眼看着他们作死。
“此次摩格可汗派我前来,一是为了恭祝大清陛下荣登大宝,二是为了替我准格尔的太子多尔札寻觅一位太子妃。多年前,摩格可汗曾来过大清,那时候胧月公主冰雪聪明,深得摩格可汗喜爱。因此,这次临行之前,摩格可汗希望能迎娶胧月公主入准格尔,如此才能结秦晋之好,以表大清和准格尔之间的情谊!”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静谧无声,诸多臣子心下凛然,心里纷纷意识到此番和亲恐怕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容易,嫁一个宗室格格就能了结的。毕竟,这胧月公主乃当今太后的掌上明珠,更有甚者,将目光投向站在前方的钮钴禄讷亲,想要看看这钮钴禄一族的态度。
站在前方的讷亲顿感芒刺在背,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万没料到准格尔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公然指名道姓要胧月公主和亲,眼见准格尔来势汹汹,又想起宫中太后的再三叮嘱,讷亲只觉头痛欲裂。
沉默良久,江郅目光冰冷地凝视着准格尔使者,语气沉沉地说道:“此事尚需从长计议,使者暂且先回会同馆歇息!”
听到这话,使者甚是傲慢地应了一声,甚至未曾行礼,便大摇大摆、狂妄自大地离开了。
见此情形,朝臣们心中愤懑不已,可表面上却低眉顺眼,等着龙椅上的皇上大发雷霆。
只可惜,众臣低头太久,竟连皇帝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待他们听到“退朝”之声,抬头一看时,龙椅上已空无一人。
被戏耍的朝臣们只能带着满腹怨气地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