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在麻瓜世界犯罪,是否属于触犯麻瓜法律的范畴?
正方观点是犯法,他们主要围绕外国人进入一国国境后就处于该国的属地优越权之下作为论点论述。
我方观点是不犯法,主要围绕着两个基本点来论述。
“1.该疑犯所属身份为魔法界巫师,魔法界虽然不被普通人所熟知,但空间位置上与英国国家地理有重合,因此不属于外国人,也就不在该国属地优越权之下,换句话说,就算他犯罪,那么英国政府也没有管辖权以及执法权。
“2.该疑犯为魔法界巫师,他跟英国本国公民不同,英国政府出台的法律条例之中,并没有针对这一类人的相关管制措施以及法律条文,那么他无论在普通人的世界做了什么,他都可以回避针对普通公民的惩罚意见。”
“因为严格来说,这个人在普通人的世界里,属于不可知身份,他根本不存在,一个不存在的人,要怎么判定对方违法呢?因此我方观点为不犯法。”
立论之后则是攻辩。
正方攻方人员为莉莉,辩方是我。
莉莉:“关于对方说该疑犯不属于外国人这一观点,英国法律明确规定——’一切不具有该国国籍的人士包括无国籍人士,都统称为外国人。 ’因此对方否认外国人这一身份属性并非正确。”
我:“哦,是的,但是你拿的是英国国家法律,这一法律针对的是普通公民,然而巫师不是普通公民,我说魔法界与英国国家地理有重合,但事实上魔法界的位置以及所处地理在地图上并没有标注,这是一个不可知空间,一个不可知空间的不可知人,英国政府没有管辖权利。”
莉莉:“但他是无国籍人士!”
我:“无国籍人士针对的是事实上存在于地图上标注的地理的人,一些国家未曾建立或者遭到政权覆灭的人士,而这个人以及魔法界在地理上不存在,都属于不可知,用鬼魂来做类比吧,鬼魂对于普通世界来说是不可知的存在,鬼魂犯法,不属于犯法,至少在英国政府的法律之中不犯法。”
后面没有什么好攻辩的了,主持人判定现在是观赛区提问时间。
一个拉文克劳站起来,她好像是六年级的一个混血巫师,“请问反方一辩,拉米雷斯小姐,如果你拿到正方观点你会怎么辩论?”
我看了一眼主持人戈德斯坦教授,这时候应该是先向正方提问,但她没有示意违规。
【这次辩论赛为的是开阔人的思维,观众提问区不必严格遵守规则,可以自由提问,限量6个。】
我又看了看评委席以及公证人,那个下课的前魔法部部长也来了,尤金尼娅·詹肯斯,她作为评委出席,公证人是她曾经的下属,上次见过面的巴蒂·克劳奇。
邓布利多教授透过眼镜朝我调皮地眨了下眼,这让我油然而生出一种非常豪迈的情绪。
“我会先预设一个情景。”我说。
“犯罪,实际上是一个广义词汇,我会先预设一个杀人的行为,罪犯是一名不可知的巫师,他杀了我的麻瓜弟弟,虽然他的身份属于不可知的范畴,但我看见了他进行事实上的谋害,我是目击者。”
“我看见了他的犯罪行为,那么他的行为就不属于不可知的范畴了,目击犯罪过程是一种可以拿到法庭上作为依据的证词。”
“执法部门如果判定犯罪事实存在,那么接下来需要的就是一个犯罪嫌疑人的确定过程。”
“就像那个被定为’猥亵儿童罪’的巫师,他肯定是被麻瓜警察当场抓获了的,被抓获了的实际存在的人,那他就不是不可知的了。”
“如果没有当场抓获呢?”是一个低年级的格兰芬多,韦伯·豪斯特,“巫师可以杀了人之后直接幻影移形啊。”
观赛区一片哗然,人们窃窃私语起来,他们肯定是联想到了那个第3版面报道的混居区事件,一个麻瓜女人的死亡。
“那就要回到我刚才说的反方的观点了,实际上这是个两边法律没有交接的无法地带,如果傲罗们没有当场抓获,甚至对方带上了面具或者别的什么,那么一条人命就只是突然死亡了而已,而对普通人来说,对方是个不可知的存在,他们毫无办法,他们没法追踪这个人,因为巫师不存在于英国政府的任何一个机构名单之中。”
“这种事真的相当容易,只要我不被魔法部傲罗察觉,我可以烧杀抢掠任何一个麻瓜居住地,巫师的犯罪成本太低了。”
有些话点到为止,反正在场有魔法部的官员,法律漏洞的问题,还有制度问题,能钻的空子,这些都该他们这些人去处理。
这场辩论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让这些未来的巫师能够了解,在可预见的未来里,麻瓜以及麻瓜巫师,甚至是混血巫师,可能会面临的处境。
只要没有被抓到现行,那么黑巫师可以逍遥法外,魔法部傲罗就那么多人,英国那么大,随机选择一个地点,傲罗们根本赶不过来,只有完善法律才是有效的解决手段。
“那保密法不是形同虚设了吗?”
一个赫奇帕奇的疑问在这几乎静谧的空间里显得尤其突兀,很多人都调转头朝那个低年级望过去,人们小声讨论着,不一会儿礼堂内就变得嘈杂起来。
在一个特殊的时期内,不就是形同虚设吗?只需要买个二手魔杖,然后再以非真人面目示人,就足够回避魔法部的突击检查了,而魔法部里的官员当真是一点也不清楚这其中的操作空间吗?恐怕未必吧。
只是政治并不是我这个年纪能够轻易看清的事物,权力倾轧周而复始,是一部小型的人类史观,有时候这种事看多了了解多了,反倒觉得挺无趣的。
戈德斯坦教授站出来维持纪律,并宣布评委席的讨论结果。
“一号议题判定为反方胜。”
同组的拉文克劳男孩问我能不能把立论陈词写下来送给他,“我第一次参加辩论,学到了很多,我记得你初始立论不是这个吧?”
“她现想的。”肯特递给他一张羊皮纸,“拿去吧,我已经整理好了。”
“酷,没想到你手写速度还挺快。”
肯特冷笑一声:“没什么能发挥的余地,也就比较闲了,今天是拉米雷斯的主场啊。”
“我也就是多了点经验优势。”我打了个哈欠,有点精力不济,“走吧,回观赛区了。”
“赢了也不开心?”
“你临时改变立论不就是想赢吗?”
“想赢是一回事,不开心是另一回事。”
“哦,那我就明白了。”
你明白个屁。
我并不想对他的阴阳怪气给予太多关注,有时候人的大脑能对自己眼见的事物进行加工,一加工可能就偏离了事物的本质。
“不要关心我,肯特。”
“多关心下你自己吧,你看起来糟透了。”
肯特今年夏天也长高了,个头窜得很猛很快,可能是因为这种生长速度,他便尤其消瘦了些,两颊两侧都凹了进去,再加上他留长了头发,整个人就像一根削尖的瘦竹竿一样。
“现在你关心我了?”
他在说什么屁话?我闭了闭眼,丧失耐性地挥了挥手,有些话并不想说得太明白,说得太明白对方就会知道我暑假的那份’兼职’。
我翻了个白眼落下一句白痴,抬脚往观赛区走。
礼堂的长桌有了人员变动,以前是各学院各自分坐,但现在是稍微有点混杂了起来,因为辩论赛的选手需要及时互相交流讨论,更多的人是因为自己站哪一方而选择了那一方附近的席位。
让我看看玛丽跑去哪里了?
我身后传来一道踏脚较为用力的脚步声,转瞬就来到了我身侧站立不动了。
“干什么?”
他身上的洗发水味道很容易区分,我都不用抬眼看到底是不是他。
“哼。”他孩子气地冷哼着,“来恭喜胜利者啊。”
你瞧,只需要这一句话,真的只需要这一句话就能将我逗笑。
原本我的情绪并不是那么高涨的,即使是辩论的时候也是冷静到了极致,甚至产生了一种抽离感,但仅仅只需要他这么一句话,我整个人透露出来的气息就完全颠倒了。
“你怎么能是反方呢?而且还做得那么好?”
“嗯,谢谢你的夸奖。”
他原本是有点委屈地抱怨着,一听完我这番不要脸的回应就错愕地短促哼唧一声,“你该谦虚一点,妮娅。”
“谦虚才能使人进步。”
“这话从你口中听见还挺新奇的。”
“你就是跟斯莱特林相处了三天时间,就三天,怎么就能把他们的口吻都学过来了呢?”
我长吟一声,抬头笑看他,“如果你还记得自己曾经被我气得个半死的话,那你就该知道,让人生气,是我的天赋啊。”
他瘪了下唇,矢口否认,“我印象里从来没有被你气得半死过,嗯,从来没有过。”
这话暖心过头了,令我的情绪稍许有点绷不住了,我打了个哈欠掩饰眼角的泪渍。
“那就再好不过啦。”
“但你这几天有点不对劲,妮娅。”
他突然正色,认真的脸庞微微靠近我,“眼睛下面好大个黑眼圈啊,是熬夜太多吗?因为比赛?”
无论何时,他的靠近都是让我欢喜的,我根本不用刻意掩藏自己的心思,因为一接受到他靠近的信号,我的表情就会不由自主地松乏轻盈起来。
他这个人本身并不是我愁思的源头,而是我愁思的解药。
“嗯,有比赛原因,但也有一点点别的事情。”
“什么事情啊?”他关切地问到
我凝神看了他一小会儿,“做了太多梦。”
就这么一句话,就足以令他显露出那极为丰富的面部表情,他惊讶道:“噩梦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吧。”
他倒吸一口气,“竟然还有能吓到你的东西吗?你梦见什么了?”
话语里有关心,但还有一丝丝的幸灾乐祸的探寻。
“惊吓挑战已经结束了,詹姆。”
“你别想从我嘴里套出话来好来吓唬我。”
他一点也没有被无情戳穿后的那种难为情,倒打一耙说我冤枉他了。
“我是真的真的关心你。”
他手舞足蹈地跟在我身侧,“你怎么就能不信呢?”
“是什么啊?”
“你告诉我嘛,是什么啊?”
“长得恐怖吗?”
“嗯,像活尸布,飘来飘去的。”
“嘶,这听起来不是更像摄魂怪吗?活尸布都是贴地走的啊。”
“所以我说只是像嘛。”
“那你看见它的脸了吗?”
“没有,天太暗。”
“唔,”他摸索着下巴说,“为什么会做噩梦呢?”
“你没有带我送你的接骨木果实回校吗?”
“啊,我挂在卧室窗户边上了,没有带到学校。”
他听后看我一眼,是有点暗爽的表情,“咳,好吧,真没办法。”
“我可以让我妈妈再寄一个过来,那可是很有效果的。”
“好哇。”我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