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把盗窃团伙的所有人抓获了以后,几个主犯却突然表现出了精神病的症状,所以让公安部门一时难以移交到检察院。在路老师和几位专家的法眼下,这些罪犯很快就全部露馅了,未来在庭审现场一定会现原形。
在精神病专家的眼里,没有人能躲过去。
石河子方面本来要安排我们到下野地这些地方去看一看的,但是路老师说没有时间,他请对方给呼图壁政府办打了个电话,希望第二天能安排我们接触木林的家人或者有关方面的知情人。同时,路老师请石河子给我们安排车,把我们送到呼图壁县去,然后再把张主任送回家。
石河子的人确实很热心,他们派了一辆越野车,第二天一早吃过了早饭,就把我们三个人送到了呼图壁,并且直接进了呼图壁县政府办大院。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安排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专门负责接待我们,还抱歉的告诉我们,本来是要安排一个副县长专门来陪我们的,但是最近县上正在开经济工作的会议,所有的主要领导都参加了,因此只能委屈我们一下。
路老师却很高兴,他不喜欢一大群领导吆吆喝喝的,很麻烦。他让那个小伙子先带着我们去了县卫生局,因为提前打过了招呼的缘故,卫生局的医政科副科长直接把一大摞子的材料拿给了我们查阅。那是木林的一些材料,因为木林的特殊情况,所以他的一些病历等方面的材料还在县卫生局的档案室保存着。
可是,我们仔细的翻阅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材料。路老师于是让我记下了材料上木林原单位几个职工的地址和联系电话。那个小伙子说还给县民政局说过了,问我们要不要也去看一下,路老师想都没想的拒绝了,后来他告诉我估计县民政局的材料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不打搅人家了。
路老师让小伙子请卫生局的人给我们提供一个空着的办公室,要有电话,然后就对他说,后面我们自己跑,也不需要车子了,然后就让那个小伙子回去了。
路老师让我把几个电话都打了一遍,只有一个固定电话目前还在使用着,其它的都打不通。我打通后,听着对方像是一个上了年岁的男人,我在电话里说想和他见一下,他同意了,并且告诉了我们地址。
于是,按照他提供的住址,我们搭车赶了过去。
下了出租车,我和路老师立刻就被眼前的那种破败不堪给吓住了。
这是一片大概有十公里方圆左右的住宅区,只有几栋黑黑的低矮的二层小楼,剩下的全部都是平房,看起来也没有经过认真的规划,所有的房子都很凌乱,好似被人随意的“摆放”在那里的一样。这种状况,大概是当初谁想在哪里盖房子就盖了,而且以前这里估计还是城市近郊的地方,只有这样的地方才是如此的没有规划。
我看着东边三两个、西边四五个的房子,不知道该怎么找那个地址。
就是这样的环境,我还是看到有几个年纪看起来不小的人,他们在所有的房子后面堆积的垃圾山上翻腾着。那个垃圾山散发出来的恶臭,距离我们几十米都能感到直冲我们的鼻子,几欲作呕。
顺着一条还有点儿马路样子的小路,我和路老师艰难的向最前面的几间土房子走过去。我想先敲开一个有人住的房子,找一个人问问,刚才那个老同志的房子在哪里。
突然,从那排房子后面窜出来了几条野狗和夜猫,它们互相撕咬着、打闹着、叫着,渐渐的跑远了。我站在路老师的前面,以防野狗伤着他,等着这群野猫野狗跑远了,正准备迈步朝前走,却看到房子后又慢慢的走出来一条通体黑黝黝的狗,这条狗比前面的那些狗看着要壮实,肚子几乎快掉到地面上了,不知道是病态还是吃的太饱了的缘故。
这条狗看着我们,一直盯了我们一分多钟,也许我们是外人,它不熟悉,所以“汪汪”的叫了几声。我挡在路老师身前防着野狗扑上来,但是这条狗却低下了头,在自己的爪子上舔了一下,然后向不远处的垃圾山缓缓的走了。
看到狗走出了好远,我才迈开脚步向前走了。
路老师阴郁的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什么也没有说的继续跟在我身后朝前走。
走到最靠近我们的一家门口,我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门打开了,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门口,他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看着我们。
我谨慎的按照刚才电话里那个老人讲的地址问他,这个老人也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右手的食指,向着我们左边的那一排六七间房子指了一下。我正想问那里第几个是的,老人的身后又出现了一张老妇人的脸,她说道:“你问的是老木师傅家吧,就是那一排最中间的那一户。不好意思啊,我老伴儿是个哑巴,能听懂话,但是他不会说话。”
我赶紧向他们表示了感谢,然后又趟着深一脚浅一脚的黑泥路,向那一排房子走去。
来到那家的门口,我轻轻的敲了敲那扇破旧的、有点太过时的小门。不一会儿,门打开了,一个满头花白的老人站在门口,他看着我们不说话。
我于是说道:“老人家,我是刚才给您打电话的人。”
老人点了点头后,身子向后面挪了一下,给我们让开了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我感觉他的身材很高大魁梧,以前应该是这个建筑公司的职工,是出力气的人。而且,他看起来有70多岁了,但是除了头发花白以外,没有那种老态龙钟的神态,好像还很健朗。
他可能是接完电话后就一直在等我们,所以我说完他都不再问一下,就让我们进了门。
进了房间,里面很灰暗,屋顶上是一个发着昏黄的灯光的白炽灯,大概40瓦,所以整间屋子很昏暗。我和路老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逐渐适应了。
我看了一下,屋子里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左边还有一个套间,可能是睡觉的房子。眼前的这个大间约有二十多平米的样子,但是到处堆满了东西,几乎就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这间房子也有一张木床,紧靠着墙,上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纸壳子、报纸等,还有几个蛇皮袋子里一看就是各种各样的空酒瓶子。地上也是这些物品,显然还没有整理。靠门的地方有一个炭火炉子,但是没有用,应该是冬天才用,所以屋子里有点儿阴潮的寒意。
炉子旁边是一张污迹斑驳的桌子,都不知道使用了多少年了,上面有一些菜板、菜刀,和瓶瓶罐罐的,那应该是放调料的吧。桌子下面有两个袋子,一个是半袋子米,另一个看来是半袋子面。在桌子和墙角的地方是一个半人高的大水缸,里面有满缸的清水。
我没有看到屋子里堆放煤炭,估计是在房后。整间屋子被煤烟熏得没有了墙的颜色,就显得房子更昏暗不堪。
老人手脚并用的把房子里堆放的东西拢了拢,全部推到了桌子的另一侧,然后从那个床底下拉出了两个低矮的小凳子。他从门后的钉子上取下一个同样看不出颜色的毛巾,把凳子擦了好几遍,然后很尴尬的看着我们,似乎为没有一张干净的凳子让我们坐下来而感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