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卫华一把抓着君匋的肩膀,痛心疾首道:“你是君匋!我怎么会认错人呢?!你怎么会在这里?还这副样子,真的是……阿芳要是瞧见了,还不知道有多心痛啊!”
君匋踉踉跄跄地推开了凌卫华的手,“别以为你跟她结婚了,我就得叫你一声姐夫。啧,也不过就是跟在她身后转的一条哈巴狗,一点男人骨气都没有的。”
“你……”凌卫华听的一时有些气血上涌,不过念着君匋是喝了酒,他也不好与他一般见识。
转念间,君匋忽然就晃晃悠悠地躺倒在了地上。
等到董芳赶来的时候,她已经惊诧的说不出话来,满脑子都是“嗡嗡”作响的声音。她不得不与卫华一块想法子搀扶着君匋回了酒店。
君匋醉的不轻,董芳绞了温毛巾,替他揩拭脖颈和脸面。他似乎是觉得冷,整个人突然哆嗦了一下。
凌卫华调高了空调温度,然后又给君匋换了一床薄被。侧身的时候,他看到董芳痛苦不堪的脸,心下连着叹了好几声长气。
从前在家里时候,插科打诨瞎胡闹的二弟,那个死不认错的二弟,好好的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了?董芳心疼地伸出手来,抚摸着君匋的脸颊,心下简直痛到无法呼吸。
说起来,君匋小时候,董芳总是要起夜替他盖被子。君匋打小睡觉不老实,总是会在夜里踢个精光。董芳怕他感冒,一个夜里总是要起来好几次。
想及此处,董芳心下便更是觉得难过。她小心翼翼地握着君匋的手,抚平他眉间的皱纹,“君匋呀,跟姐回家吧。”
君匋的手下意识地摔了一下,而后翻了个身,含糊说道,“呵,回家,哪还有家呢?我早就是个没家的人了……”
猝急不防间,眼泪缓缓从董芳的眼眸中淌落。短短一句呢喃自言,却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扎在了她的心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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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醒来,繁忙的曼谷街头早已经车水马龙。酒店不远处的公路上,时而有从港口拉了货的货车急驶而过。那声音听在君匋耳中,就像一头困兽的吼叫声,总叫人听了愈加的烦躁。
君匋的脸色很难看,睁着一双空洞无物的眼睛,整个人头痛的要迸裂开来了。听到声音,董芳赶忙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喝这么多酒,也不怕胃喝穿掉?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的。”
“少废话,不用你管。”君匋说话的时候,有些嘶哑,他实在是不想在这个时候面对姐姐董芳。
董芳递了一碗红糖姜茶过去,“这是你姐夫从家里带来的红糖姜茶包,喝几口,解解酒吧。”
君匋嗅了嗅鼻子,想着胃里难过,还是勉强喝了一口。而后他赌气似的侧过身去,不再去看董芳。
董芳将杯子搁在床头柜上,细细地打量着君匋。这小子,好些日子没见着了,看起来身形倒是消瘦了一大圈,可没少受罪呢。
君匋突然怒吼了一句:“笑话看够了就滚!我不用你可怜我。”
董芳耐着性子道:“你跟姐姐急事么?要犟就等你身子好一些了再来嚷嚷,现在闹个什么劲儿?”
君匋低着头,冷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董芳好言宽慰:“君匋,我们是亲姐弟,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不可能不管你的。我这几天是来这边参加国际展览的,过两天就回国。我一会就打个电话给代理,顺便也帮你出张机票,你跟我回家去。”
君匋苍白的脸微微扭曲着:“呸!装什么好人?我还有什么家呀?早都没了!你就让我在外面自生自灭吧,这都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