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再次前进,千璇也在军卡慢悠悠的速度中进入了梦乡。
这一天,不知道为什么,她睡得很沉。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那些她埋葬在过去的记忆中的人物:原溪、路珺、祝熙……
这些人,或多或少地充斥在她的童年,哄过她,抱过她,陪她笑闹玩耍过……
梦的最后,这些人轮流着一个个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消失——
等到车队再次停下,千璇不像以前那样立刻清醒,思绪还沉浸在刚刚的梦中,茫然地有些今夕不知何,发了好一段时间,才慢吞吞地下车。
“璇璇,这边!”不远处的莎莎对着她喊道。
千璇打了个哈切,没什么精神地向她走去。
“怎么了?”莎莎递给她一碗皮蛋瘦肉粥和一个包子。“这么没精神,没睡好?”
千璇对着自己的脸来了个小水球,受到到凉水的刺激,精神才终于振作了一点。“不是,梦到了以前的事。”面色有些伤感。
看她的表情,莎莎只以为她想起了莫七,便故作不知地转移话题:“走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到渠成粮仓!”尤其是想到还要喝很长一段时间的粥,她就更觉得不是滋味了。
千璇皱眉,“今天车队到哪里了?”她今天这一觉睡过了午饭,都没注意走过的路途。
“刚过广成铁道,”莎莎皱着眉头咬着没味儿的包子,“我们现在的营地在袁河镇旁边。”
千璇在心里仔细计算了一番,“大概还有半个月的路程。”
“怎么还有这么远?”莎莎抓狂。
“没办法,我们人多,要顾忌步行的人,车子不能开快。”对于这点,千璇也很无奈,这么无聊的路程,她也快要受不了了。
莎莎将碗底的一点粥喝光,“对了,今天白天我睡了大半的时间,你带我一起出去吧。”她可是知道千璇之前天天晚上出去的。
“你怎么突然想出去了?”千璇奇怪。要知道,莎莎可是个彻头彻尾的宅女,还特别懒。
听到她的问题,莎莎露出了一个带点小得意的笑容:“我的斗气刚刚到了二阶,我想去试试手。”她也够郁闷的了,明明是个动都懒得动的人,却测出魔法天赋非常低,斗气天赋却是水属性高等。
千璇也想到了莎莎当初的悲催,忍笑着点头答应。
吃过晚饭,等众人都进帐篷休息了,千璇和莎莎双双换上了银星空的制服,相伴着走出营地。
本来,千璇还有些为难,毕竟安静的夜里并不适宜开车,否则容易引来丧尸的围困,可莎莎的速度又跟不上她。结果还好,到达二阶的异能和斗气让莎莎虽然和她的速度没法比,但却是普通人的近三倍。她放慢脚步,还不至于有太大影响,最多今晚少去几趟地方。
千璇这次的目的地是附近的袁河镇,这个镇并不大,但是她们却要小心再小心,毕竟一个镇的丧尸数量不是说笑的。
她们的运气不错,虽然没有碰到大超市,但在完全不清楚地形的情况下,他们居然发现了一条商业街。这条商业街上有好几家饭店和小吃店,还有两家副食超市和几家甜点屋,她们一家挨一家地搜刮,搜到了很多的大米、面粉、鸡蛋、豆油等东西,虽然也遇到了不少丧尸,但多是普通丧尸,只遇到了两只二阶丧尸。乘着机会,莎莎将这些丧尸当成沙包,很是锻炼了一下对斗气的实战应用、
一直到凌晨三点,两人看看时间晚了,才意犹未尽地准备回去。只是没走出几步,千璇就抓住了莎莎的衣角。
“做什么?”莎莎被千璇突然地动作吓了一跳,拍着胸口虚惊道。
“嘘——”千璇将一根手指竖到嘴边,“你听,是什么声音?”
莎莎屏息,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却什么都没听到。
“你没听到?”看着莎莎莫名的表情,千璇疑惑:“咚咚的敲门声,还有小孩子的声音?”
“没有。”莎莎回答的很干脆,“我的五感本就不及你。”
“那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千璇对着莎莎询问道。
莎莎歪了歪头,“既然你说有小孩子的声音,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千璇点头,然后带着莎莎向她听到的声音走去。一路解决了几只丧尸,她们来到了一座单独的楼房。两人对视了一眼,千璇将大门的锁撬开,两人往里面走去。
房子里面的摆设很是简单,隔着一段路就能在地板上看见毛绒玩具,顺着声音,她们来到了厨房门口。打开门,一片腐臭味迎面扑来,两人赶紧捂住了口鼻,才向内看去。只见厨房中间躺着一具中年妇女丧尸的尸体,尸体的眉心有个弹孔,应该是被人用枪杀死的。离丧尸不远处,躺着一个高高胖胖满脸大胡子的半臭的男人的尸体。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进,发现那个死掉的男人面部青黑,已经半丧尸化了。
“他应该是自杀的。”莎莎指了指男人紧握在手中没有放下的枪。
咚!咚!咚!
这回,连莎莎也听到了声音。
“爸爸,快把妮妮放出去,妮妮能够帮爸爸了。”是个小女孩的声音,只是可能喊了很长时间的关系,很是嘶哑,还带着淡淡的哭腔。
两人顺着声音走去,发现是从角落的一个铁制盖子下传来的,上面有一把大锁落下了。千璇蹲下,三两下就将锁撬开了。用力一移,就出现了一个地下室的入口,于此同时,一个小身影从里面蹿出,千璇和莎莎一惊,刚要戒备,就发现是个四五岁的小女孩。
只见那个小女孩环视一周,也不理会她们,扑向了那个地上的男人的尸体:“爸爸,爸爸……爸爸怎么不理妮妮……爸爸,爸爸,你不要死,不要丢下妮妮……”说到最后,已经嚎啕大哭起来。
小女孩的哭声满是害怕和不安,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千璇和莎莎都站着不动。不是她们没有同情心,实在是,她们两人都不是安慰人的料,按以前的经验,她们要是上去安慰,可能会让人孩子哭得更伤心。
小敏,你在哪里,这明明就是属于你的活啊!!!两人同时在心中抓狂。
就这样,两人干站着看着小女孩哭了半个小时才打着嗝抽咽着停下。
“那个,”千璇走到小女孩旁边蹲下,“你叫妮妮是吗?”
“我叫熊妮,爸爸一直叫我妮妮。你们是谁,怎么会出现在妮妮家?”妮妮非常有礼貌,只是提到爸爸的时候,忍不住抽咽了两下。
“妮妮你好,我是巫千璇,你可以叫我璇姐姐,那边的是我朋友祝莎莎,你可以叫我莎莎姐。”千璇柔声说道。
“璇姐姐,莎莎姐。”妮妮乖巧地叫人。
看着这么乖巧的孩子,又想到这个孩子如今可能变成了孤儿,两人不由地对她多了几分怜惜。
“妮妮,你爸爸死了,现在外面都是这种丧尸,你要和我们一起走么?”千璇指了指一边的丧尸尸体,问道。
只是,话刚落,她就感到了自己的话不妥,哪有这样明晃晃地告诉一个五岁的孩子你爸爸死了的。
妮妮却没有在意,半个小时的哭泣似乎让她认清了现实,她只是看着丧尸的尸体露出愤恨的表情。原本千璇还猜测那个丧尸是否是小女孩的母亲或其他亲人,这会看到她的表情却能确定应该不是了。
只是,她到底是个孩子,对于千璇问她要不要跟她们走,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懵懵懂懂地不知道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