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傻地在床上躺了半小时,千璇还是觉得烦躁不已,心绪总是没办法平稳下来。最后,她索性信念一动,进入了传承之界。
深吸一口充满草木清新的空气,千璇感觉全身心都慢慢放松了下来。
按照习惯,千璇先去看了帕蒂安,喂了她好些绿雾,又陪她聊了会天,等到她又陷入了沉睡,才转身离开。
每次和帕蒂安在一起,千璇的心情总是有些复杂,有喜悦,有轻松,更有一些酸涩。帕蒂安的性情就想一个孩子,没有保留地依赖着她,偶尔还会耍耍小性子,对着她撒娇。但是她又十分懂事、体贴,总是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她情绪的低落,然后笨拙地安慰她。
偶尔失神的时候,她会想,如果当年她的孩子平安出生了,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明明是无望的念想,她却总是控制不住想了一次又一次,每想一次就心痛难忍,泪流满面。
来到序哈尔前面的草坪,千璇拿出苍时,开始了每日不断的基础训练。
先是双手匕的击、刺、挑、剪、带,每个动作都重复一千遍以上。因着千璇所用的是双手匕,苍时所化的匕首相比一般的短匕首,长度要长得多,几乎能比得上一般的短剑了,这些基础招式她并不能照搬就用,而是要一点一点琢磨着稍稍改进,直至最适合自己。她虽然有着挪娜多所有的战斗经验,但她的身体可没有,所以每日不断的基础训练,争取早日让他们成为身体的本能是必不可少的。她现在的实力看着不错,相比于巅峰时期的挪娜多可是差得远了。
不说挪娜多成为神界强者后的实力,就是她的实力达到九阶时,创下的一次震惊整个萨迪亚的战绩,也不是如今的她能够比拟的。
在挪娜多失去魔法天赋之后,说是触景伤情也好,说是嫉妒也罢,她都不是很爱和那些魔法师打交道。偏偏那时两大帝国发生边境战争,一位驻守的贵族魔法师认出了经过那里的挪娜多,还用言语对她极尽讽刺,最后甚至垂涎她的美貌一脸恩赐般地要求挪娜多当他的情人。当时挪娜多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好似什么都不在意,其实是快要气疯了,只不过急着去和老师会合而暂时没时间修理那个贵族魔法师。
也是那个贵族魔法师倒霉,挪娜多若是当场就把仇报了,他最多在床上休养个十天半个月。可是挪娜多因有事而没法当场发作,但那不代表她就把那事忘了,相反,挪娜多绝对是个瑕疵必报的主,还是那种仇恨积压越久,爆发起来就越恐怖的主。
最后的发展是,挪娜多接受了另一个帝国的雇佣,只身一人横越整个战场,闯入后方的魔法师团队,悄无声息地杀了上千名高级魔法师,包括那个贵族魔法师,同时还包括九位九阶魔法师,最后还毫发无伤地全身而退。
战争后,之前那个贵族魔法师曾经对挪娜多的各种冒犯被人抖露了出来,而那个贵族魔法师死后还体验了一把声名远扬,遗臭万年的滋味。
整件事情,如果用现代网络上的话说,就是“一个淫贼引发的血案”。
做完双手匕的基础训练,千璇就开始重复不停地做着“搭弓——拉弦——放箭”一系列枯燥无味的动作。如此这般,五千遍之后,千璇才结束了一系列出汗的训练。
接下来,千璇好好泡了回温泉,手脚绵软地爬出来将身体擦干,换上一套新的练功服瞬移到地下室的元素池旁边。
她盘膝坐下,拿出一颗变异植物的晶核,开始吸收。
自从庄渊那晚说出那个理论之后,不说晶核,她每次看到那些脑核就觉得有些不自在,好像眼前出现了一只只活生生的丧尸。不过,她后来换了个想法,想到只要吸收完一颗脑核,就像是彻底消灭了一只丧尸,就觉得舒服多了。
等到感觉吸收的能量快要到极限时,她通过精神力看到脑中的那颗绿色的脑核又长大了一圈。千璇一喜,异能达到四阶了!她迫不及待地放出了一缕绿雾,果然,颜色比三阶时要浓一些,还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绿雾就像活了一样,充满生气。
异能的进阶,让千璇接下来修炼天无漏心法更加卖力,希望能够一举突破三阶。只是天无漏到底修炼不易,无论她怎么运转心法,还是卡在瓶颈而无寸进,出现了她进阶二阶前的状况。想到她当时突破,似乎是因为看清了自己的内心,破了“心魔”。难道,她现在又有了“心魔”?只是这回的“心魔”是什么,千璇百思而不得其解。
无奈之下,她只能先放下天无漏的修炼,转而开始魔法元素的冥想。这次倒是没有让她失望,很顺利就突破了五阶。
虽然天无漏没有进展,但整体的实力得到了这么大的飞跃,还是让千璇的心神稍稍地放松下来。只是想到这次任务的救援对象,以及对方很可能成为自己的“未婚夫”,她就不可避免地再次开始烦躁起来。
只是即使再烦躁,她还是需要好好休息一晚,以备明天的出行。
早上七点半,千璇准时地来到了餐厅吃早饭。与往常稀稀落落的几个人不同,今天已经有不少人已经在那里吃早餐。看到她来,更是赶紧招呼她吃早饭,仿佛生怕她吃不饱饭,路上会走不动似的。
千璇刚喝了两口粥,庄渊和莎莎就过来了,两人身边更是跟着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应该就是那个密医梁树。紧随着,路芝和路琛也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还在打哈欠的原崇。至于泠泠和薇薇,以及林怀和林恩更是在千璇之前就已经在吃早饭了。
乘着吃早饭,庄渊把他们昨天商量好的行动方案和长辈们说了一遍。等他说完,除了早已知道的这次的行动人员,其他人的脸上都添了几分忧色。巫远更是一脸欲言又止,差点开口叫他们别去了,可是他又不能眼看着祁家最后一点血脉而不顾。
就在众人无声地吃着早饭的时候,孔若菲突然开口:“璇璇,这次让一心也跟着你们去吧。”
“啊?”千璇茫然,怎么突然这么说。
孔若菲用纸巾擦了擦嘴,“一心也不小了,若是末日前,我还会想着让他顺其自然,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一直以来,一心虽然也跟着参加战斗,也遇到过不少挫折,但真正的险境他还没有遭遇过,他的心态还处于瞻前顾后之间,没有摆正。这次你们的任务就是一个好机会,我想让他好好去闯一闯。”
孔若菲说得豪迈,众人却听得心酸。要说孔若菲不疼自己儿子,那绝对是假的。只是她的爱并不浮于表面,而在于更深更远的期望。要忍下多少心疼与不舍,才能让一位母亲将自己的儿子推出暖巢,去经历风雨,甚至面对可能死亡的险境?更不要说,现在她的丈夫还不在身边。
“可是大嫂,”千璇很是不赞同地说道:“这次任务,我们如果顺利,会有的战斗并不会太多。如果不顺利,就真的有性命之危了!”
“我知道。”孔若菲的声音仍旧冷静得不可思议,“我并没有要求他在战斗中磨练实力,我要的,是让他看清这个世界,看清这个世界的残酷,然后从中找出自己的生存之道。”
千璇哑然,看向一边默不作声的一心,问道:“心心,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她希望一心能自己开口说不想去。
可是一心让她失望了,他的声音坚定而没有转圜之地,“我听妈妈的。”正因为知道母亲要多艰难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所以他才会义无返顾地想要达成她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