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隗当然不能看着就这么白白放弃搞张燕一次的机会了,冷笑几声,说道:“哦?那依张公之言,难道明公还得回避那张燕不成?那这以后并州之地到底是张燕做主还是明公做主呢?既然张公不同意老夫的对策,那不知张公对于河套之事又有何高见呢,老夫洗耳恭听!”
张琛也跟着笑了两声回道:“明公所依者乃是大义之名也,朝廷信赖明公要多过于那张燕。如今张燕已经向洛阳报捷,若是明公贸然出兵轻举妄动的话,朝廷诸公和天子定会以为明公冒犯朝廷威严而心生不喜;张燕报捷一路浩浩荡荡大张旗鼓而行,并州百姓大都已经知道此事,若是明公出兵河套,并州子民定会认为明公是想要抢夺张燕之功才出兵北上,到时北地民心也不会心向明公;张燕麾下兵马骁勇善战,如今携大胜之势更是兵戎正盛锐不可当,明公此时出兵和张燕为敌是为不智也,现在明公还须先避其锋芒为上!”
“至于河套之事,既然那张燕已经向朝廷报捷,那么明公也可以效仿与他,向朝廷禀报此事,以求朝廷将河套之地拨回并州治下。等到朝廷有了决断之后,明公再依朝廷之见行事方为上策,若是朝廷将河套之地拨与明公,那么明公便可以朝廷之名兵不血刃拿下河套之地,到了那时若是张燕起兵顽抗,明公便可以请求朝廷派遣大军围剿张燕兵马,若是有冀州军和幽州军相助,想要剿除张燕一军不过反掌之间而已,明公实在是没必要现在冒险行事!”
若是有兵不血刃的方法可以拿下河套之地,张懿肯定也不想冒险行事,冒着和张燕开战的风险用武力来抢夺河套之地了,尤其还是明知战力不如人家的情况之下。张懿能够稳坐并州刺史多年,也不是无能之辈,刚才他只是被王隗的一番话与盅惑,被河套之地的巨大利益给冲昏了头脑而已,现在冷静下来之后,他立刻便想清楚了自己的优势劣势,对于张琛的谋划也更加的看好起来。
张懿思虑片刻,沉声说道:“张公,若是我派你亲自前去洛阳汇报此事,你有多大的把握让朝廷将河套之地划归给我并州治理?”
张琛听到张懿的话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和王隗不一样,和张燕没有什么私仇,自然不想张懿用并州之地来和张燕死磕了,否则张懿若是战败的话,那并州之地可就大祸临头了。
张琛低头思虑片刻,然后上前躬身一拜,回道:“回禀明公,明公为官忠正朝野皆知,而那张燕不过是众所皆知的野心之辈罢了,再加上他又和阉宦之流狼狈为奸,这更为朝廷诸公所不喜!若是明公上书请求朝廷将河套之地拨与主公,朝廷诸公定会支持明公。不过那张燕和阉宦之流狼狈为奸,这次如此大事他定会向张让之流求助为他向陛下美言;此事成败恐怕不在于明公和张燕之间,而在于朝廷诸公和那张让之间的博弈胜败,下官也不知此去洛阳能有几分把握能够成事,下官只能保证定会全力而为,势必不辜负明公的信重!”
张懿身为朝廷大员自然知道朝野之中的种种博弈,听完张琛的一番话之后,他也知道此事恐怕已经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了,不过他现在也没有别的好方法,也只能如此行事了。张懿起身上前将张琛扶起,说道:“哎,此番也只能为难张公了,稍后我便书写一封奏章还请张公亲往洛阳一行为我谋划此事,我并州之事便拜托张公了!”
“诺,下官领命,定会全力而为!!!”
众人议事完毕之后,张懿先是亲自书写了一封奏章向朝廷禀明河套之事,然后又给朝中相熟的大臣们都写了几封信,将这些书信也全部交给了张琛让他前往洛阳向朝廷献表,并且代张懿前去拜访朝廷诸公商议河套之事。张琛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拿到了张懿交给他的奏表书信之后,回家交代了一番家事,便带着一队卫士前往洛阳图谋此事。王隗回家之后,也给王允写了一封书信,告诉了他河套之事和之前的议事之事,让他亲自决断河套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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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洛阳、张让府邸。
“公公,有北边过来的使者携带了重礼前来拜见公公,使者现在正在府外等候,这是礼单!”张让从宫中回来之后,正在书房思考朝中大事的时候,一个小公公撬开房门上前递出一张帛书轻声说道。
张让听到有北边的使者过来,紧皱的眉头顿时便松开了几分,北边过来的使者那肯定是张燕派来的使者无疑了,张燕的使者每次都前他这里都携带着重礼,这次肯定也不会例外,张让想想马上就要收到的重礼,心情立刻好了几分,张燕伸手接过礼单,看到礼单上记载的万金金钱、百坛美酒和十余匹宝马,顿时便笑了出来,说道:“嗯,既然是贵客前来,怎么还不快把人请入府中,实在是失礼!好了,把人带进来吧!”
张燕使者跟着小公公进入书房,看到张让之后,连忙上前拜道:“小人见过张公公,敬仰公公久已,如今能够得到实在是三生有幸!”
张让听到此人的话,呵呵一笑,说道:“呵呵,不愧是张将军调教出来的人,说话就是好听,不如留在我府中做事如何?”
张燕使者听到自己拍了个马屁竟然要把自己给搭进去了,顿时心中大惊,留在府中做事自己不也得成为阉人?使者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中一寒,连忙回道:“公公说笑了!小人怎么入得了公公的贵眼!”
张让也就是这么一说,现在他和张燕的关系可以说是蜜里调油,在这个时候他自然不会和张燕抢人,张让笑了笑,回道:“说说吧,你家将军这次让你前来所为何事?携带了如此重礼,恐怕不会是小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