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和张让的话音落下之后,朝堂上的局势顿时便有些诡异起来,张让作为张燕的靠山和盟友一味的阻止给张燕所部派遣援军,反而是王允这个张燕的老对头,竟然一直向天子进言,要并州军北上增援张燕所部,这要是不知道的,都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张燕的盟友了,文武百官一时之间也有些懵逼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进言,毕竟他们的目的不就是要让张燕所部兵马和鲜卑大军拼个两败俱伤么,现在鲜卑大军既然要对张燕所部兵马进行反扑,还让并州军上去凑热闹干嘛,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吧并州军也给折进去,那并州的局势可就彻底糜烂了啊。
王允看到众文武没有意识到其中的利害之处,连忙接着解释道:“陛下,南匈奴所部自从恢复元气之后,一直暗怀野心想要反噬我大汉朝廷,护匈奴中郎将所部武都一战重创南匈奴所部和西部鲜卑所部,此时正是彻底解决南匈奴所部的时机。南匈奴所部占据的河套草原,乃是我大汉最好的养马地之一,若是能将南匈奴所部彻底击败,我大汉不仅可以免除南匈奴之患,还可以收回这个养马之地,这对我大汉至关重要。”
“护匈奴中郎将所部武都一战定然伤亡惨重,现在还要面临西部鲜卑所部的反扑,必然无暇顾及南匈奴所部,并州军北上增援可以顺势解决南匈奴之患,也可避免护匈奴中郎将所部陷入两面夹击之中,这可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啊!”
文武百官也不是傻子,再听到王允的暗示之后,顿时便明白了王允的意思,这特么的增援是假,要去抢好处才是真啊,要是张燕所部兵马在前面打仗,并州军在后面捞好处这可就是再好不过了,一来可以组织张燕所部变强,二来可以增强并州军所部,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若是能占据河套之地收编南匈奴所部的人口,并州军的实力一定可以来一次大爆发,一次增加数万铁骑都不是不可能的,若是并州军能够达到这一步,那么并州军的局势就可以完全改写了,也就不用在担忧胡人和张燕带来的压力了。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张懿也是士族文人,和他们是自己人,若是将河套之地受到并州军的治下,那么张懿还能少得了他们的好处?河套之地物资丰富水草丰美盛产牛羊良马,之前被南匈奴所部占据他们不敢去捞好处,若是归到并州军的治下,他们再派出家族商队前去,并州军还能阻拦他们?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啊,足以让他们家族再度爆发的好处,这可是众人不能错过的。
文武百官听完王允的一番话之后,随即都纷纷上前进言,想要刘宏下令让并州军北上前往河套之地‘增援’护匈奴中郎将所部,朝堂上的局面顿时开始变得对于张让和张燕两方不利起来,刘宏心中也有些顾忌张燕黄巾军出身的身份,这不是张让一句‘国难方有良将出’可以抵消掉的,他还是对于并州军和并州刺史张懿更加信任一些,还是觉得把河套之地和南匈奴之众交到张懿和并州军手里更加放心一些。
张让察言观色之下,也发现了刘宏意动的神色,心中暗道不妙,张燕已经答应了自己要和自己共享河套之地的利益,现在这群人竟然要并州军北上,这不是特么的要在自己身上割肉么?
王允这老狐狸还真是图穷匕见啊!!!
张让看到刘宏意动之后,顿时便忍不住了,这要是刘宏直接下令了,那可就是金口玉言这可就收不回来了,直接就把事请给敲定了,那可就真的回天乏力了。张让连忙也是上前一拜,说道:“陛下,奴才有话要说。”
“让父有何良策但言无妨。”
“回禀陛下,奴才认为现在让并州军北上极为不妥!”
“哦?让父为何这么说呢?”
张让再次一拜,沉声说道:“陛下,张燕刚刚率部投效朝廷便立下如此大功,奴才认为此时正是应当对他给予恩赏之时,如此而为,方能安其军心让他更好的为朝廷效力。陛下若是令并州军北上增援张燕所部,虽然是好心想要减少其部的压力,但是张燕所部并没有请求朝廷增援,若是并州军贸然北上,在其部眼中非但没有必要,甚至看来颇有抢功之嫌。张燕所部兵马刚刚为朝廷立下大功,此时正是军心浮动之时,此时朝廷若是不但不对其部给予封赏反而夺其功劳,非但其军将士定会军心不稳,恐怕其余兵马亦会感到寒心。如此而来,此举非但对于并州战局不利,甚至是会影响其他战事。”
“更有甚者,若是张燕所部兵马消极避战闭城不出,那么鲜卑大军很有可能会弃张燕所部兵马而不顾,直接将攻势转向兵力空虚的河套之地,以此来弥补自己的损失。如此而来,若是并州军仓促北上的话,很有可能会在河套之地和鲜卑大军直接对上。河套之地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荒漠,乃是最为适合骑兵野战的地方,以并州军的战力在这样的地势之下万万不是鲜卑大军的动手。若是并州军战败,则太原、河东一线都会不稳,到时京都震动天下震动,更是一场大祸事啊!”
“这……,这……,那这该如何是好?”
张让的一番话连哄带吓的总算是把刘宏给吓住了,刘宏想想并州军的战力便感觉不太乐观,若是并州军是鲜卑大军的对手的话,之前并州军也就不会被鲜卑铁骑压制那么多年了。现在自己若是冒然令并州军北上而战败的话,那鲜卑大军便可以一路南下直抵河洛之地了,连洛阳的安危都会受到威胁,到时候京都震动天下震动,自己大汉所剩不多的威仪可就真的要彻底败落干净了。刘宏想到这里,顿时便又有些不敢再继续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