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精血，是一定有效么？”
王牧收起神丹，问道。
“你之前的状态，应该有效…”墨心蓝想了想，“以你现在的状态…”
墨心蓝上下打量一眼，眼神似有几分不屑。
“你这眼神什么意思？”王牧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你不行，或许，滴出的精血都没有用。”
“……”王牧。
“所以，你现在还是想怎么恢复吧！”墨心蓝道，“丹在手上，何时用都行。”
这也是给王牧提个醒。
不要再乱来了。
丹虽然给了你，但你要真想死，我也救不了了。
随着四象丹炉缓缓停顿，仙府的空间入口已经到达。
“到了。”
王牧收起九转轮回丹。
墨心蓝说的有道理。
这东西，自己暂时使用不上的。
用了必死不说，以自己这个状态，精血能不能激活这枚轮回丹都是问题。
都虚成这般模样了…
王牧心道，再怎么说，也得等自己寿元恢复，生命旺盛，才能滴点精血出来。
不然，滴出来没效，自己还寄了，那不就亏了。
“我自己进去。”王牧咳嗽一声道，“你在外面等我。”
“我才不等你。”墨心蓝道，“我要渡劫了，我要飞升走了，谁要等你？东方哥哥你自己去吧！”
以王牧对墨心蓝的了解，这话不像是真的。
“真的？”但，王牧还是不太确定。
“怎嘛？舍不得？”墨心蓝嘴角微勾，笑颜轻展。
王牧摇摇头：
“那劫，你能度过么？”
“不能，肯定要死在天劫下呢。”墨心蓝道，“那燕剑仙都度不过，我一个孤身寡人，怎么能度过呢？死在天劫下，一了百了呗。”
还在说气话…王牧张了张嘴，正欲开口。
墨心蓝伸出两指，轻轻封住王牧想要说出的言语。
“东方哥哥，不要想那些了…”
“我距离渡劫，还有一阵时日…此次若不是你前来寻我，我是不会出关的…”
“她们也一样，没有几年，乃至十几年的稳固准备，渡劫都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毕竟，可不是谁都像燕剑仙那样的呢，还有人陪着渡劫…”
“……”王牧。
三句话不离燕剑仙渡劫。
说到这，墨心蓝忽然身躯一震，触电似的收回手，嗔道：
“都这样了，还不老实！”
“我只是想开口说话…”王牧道，“我如今这垂老之躯，能干什么？”
看了一眼面前风姿卓越，秀美绝色的丹王老祖，王牧摇摇头。
“既然知道自己已经这样了…”墨心蓝柔声道，“就不要去想其他人了，这正是你安心修炼的时候，按照你自己修炼的神魔般若体，你的佛心已经接近修成了…”
“魔体佛心，你不仅能掌控无极宝典这魔功，不受缥缈絮的威胁，还能修炼出神魔般若体这等神诡莫测的妙法…而且，仙府中的时间与外界不同，你可多呆一些时日。”
墨心蓝道，“琅嬛仙府是安绮秀所建，还能持续一些时日，足够你修炼数年的。至少修炼到化神…当然，对你可能有些困难，但只要寿元充足，也就是时间的问题…”
王牧点点头。
这些，他自然都明白。
“另外，这次我悟道时…”墨心蓝道，“我悟出了一种丹方，可以助东方哥哥你突破渡劫，直达登仙。只是前提是你得到渡劫境才行。”
“什么丹？”王牧诧异。
直达登仙可还行，这不是作弊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墨心蓝带着王牧来到了丹炉外，轻轻一挥手，那仙府入口的星光大道再次显现。
“去吧。”墨心蓝道，“如果仙府中的那株冰青古树也解决不了你的问题，你再来找我。我一定有办法帮东方哥哥！”
王牧一愣，看了她一眼，随即走入那大道中。
再度进入仙府，感觉并无多少变化，仙府中的灵气甚至都比外界还要浓郁。
当初在这里时，那冰青古树就让自己多在这里面修炼一阵，只不过当时处于特殊的时期，须得出去。
此次回来，若是能解决寿元问题，那么王牧多在这里面修炼一阵。
别的不说，至少把全部的功法修炼至第七重境，这样差不多就接近化神境了。
虽感觉并无多少变化，但却有种莫名的感慨。
“安绮秀每一世都在折腾…每一世的对手都在…天灾人祸，天妖邪魔…虽然每一世经历不太相同，有时候还失去了力量，但依旧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扮演者数不尽的角色…”
而这一世，再度来这里，王牧对安绮秀知道的更多，也更清楚。
隐约中，王牧总觉得，安绮秀似乎暗中在把控一切…或者说，在算计什么…
即便，她已经死了几百年了。
冥冥中就是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的来源，其实就是小交惑…
当然了，还有她对其余几位女主的影响…
尤其是联系到那前后六世的经历…
甚至有时候，王牧感觉，那缥缈絮…都可能是她的棋子？
王牧清了清神，来到了冰青古树的所在冰狱深处。
根据外界的时间，当初在冰青古树修炼了一年多，外面才过去一个月，这里的时间非常慢。
和上次来相比，仙府灵气浓度高依旧高，但相对而言澹了一些。
说明仙府本身也在流逝能量…
冰青古树依旧那般，并无任何变化。
“咦，你怎么来了？”
似察觉到来人，冰青古树簌簌抖动着冰色枝条，茂密的古树一动，仙府的天地似乎都在发生明显的变化。
“快死了。”王牧道，“想来问问前辈有没有解决之法。”
“……”冰青古树。
“你的生命力…接近六层的元木长生功，你怎么如此枯萎？”冰青古树大吃一惊，“上万年的寿元，都不够你挥霍的么？你这是到底干了什么？”
“寿与天齐可以用寿元抵消天谴，你这是用于抵消什么？”
王牧心道也没干什么，就是抵消了一位登仙修士的千年诅咒罢了…
“而且，还亏损如此之多…你这…你这…”冰青古树震惊无比，大概第一次见到王牧这种情况，“上天都救不了你了！除非主人再世或能想到办法…可你这状态，别说救主人了，自身都难保。”
前辈，你能不要不要说得这么直接？
“这么说，前辈也没办法了？”王牧道。
“你寿元亏损很大，即便突破到第六层，也所剩无几。至少得到第七层，寿元才能完全恢复…”
“可第七层何其遥远…至少第六层，你还有转机，因为亏缺的寿元至少能补回来。”
没错。
至少得第六层。
“我目前，受限于身体五衰…”王牧道，“功法修行不了…元木长生功进展极为缓慢…”
行动点都加不了。
这是王牧来这里的原因。
别的不说，至少得让自己能修炼元木长生功吧？
而且，即便能修炼，也不好说…
“我倒是有一种办法…”冰青古树沉吟道。
王牧眼睛一亮：
“什么办法？”
“元木长生功，还有另一种修行方式。”冰青古树道。
“什么方式？”
果然，没来错。
“长生…长生…”冰青古树悠悠道，“此乃长生功，功法推崇的长生，不争，不抢，不夺，不炼，生活于世间百态，坐看山起日落，云散雨歇，以旁观者的姿态，观世间百态。”
“不在浮云中，游离世俗外，自得长生逍遥…”
冰青古树道，“这种修行方式非常简单，行走三山五岳，苍茫大地即可，观便世间百态而不惹一尘埃，即可得长生，功法自然而然就会勇勐精进。”
“本来，这种方式，对于之前的你而言，显然是不能的，因为孽缘无数，根本不可能这么修炼…”
“如今你这般模样，倒是正好，只是你未必能如此修行。”
这种修行方式，确实非同凡响。
王牧从未听说过，如此厉害的功法，还能这么修行？
这就是不参与任何事端，静看一切，心中了然的旁观者视角么？
一般修行者，几乎很难做到。
身在修仙界，谁敢说自己不惹尘该，而且还不能隐居，需要去见，去观…
功法就会自动修炼…
对王牧而言，难倒是不难，只要有仙云鲲在身边，正常而言也遇不到什么危险。
“何时能生效？”
“三五载。”冰青古树道，“三五载，元木长生功必会有所精进！”
“期间，是什么都不能去做么？”王牧问道。
“想要长生，须得多多消除自身因果业力…”冰青古树道，“但生命在世间，岂能不被因果业力困扰？此等修行之法，乃是顺应天道而为，功法自动提升…只是须得忍耐住才行。”
“非寻常修炼之法，非常人可修行。”
“你若是去做了，就会产生诸般因果…无论是好是坏，都会对自身有影响…”
冰青古树树枝朝天，“其实我不懂天道，天道是主人的说法，但顺应自然，即可得长生，这是母庸置疑的。”
王牧点点头，忽然想到，那月神不是要下凡么？
自己陪她，什么都不做，她去做不就行了，自己就看着…
“懂了，多谢前辈…”王牧点点头。
“嗯。”冰青古树道，“要进来看看主人么？”
“不了，下次来，我尝试让她直接苏醒…”
“……”
“你现在元木之力用不了，镇妖神玺也用不了，无法自由出入仙府，若是遇到了天妖，一定要千万消息，尤其是那天妖帝辰，这位天妖之主应该已经现世了。”
不仅现世了，都已经过招几次了…
“你在此等候一番…”冰青古树道，“我借一些寿元给你，否则你现在出去，活不过多久。”
“您能借？”王牧一愣。
“能，但只能借一点点。”冰青古树道，“你我同修元木长生功，是当世仅存的两位长生者，我可以将我的力量借给你，让你多活一阵，但你亏欠太多了，我都未曾修炼到第七层…”
“所以，也只能借一点点。”
“我突然有个问题…”王牧道，“你主人…为什么不修炼元木长生功？”
冰青古树忽然沉默了。
这个问题，其实王牧之前想过。
元木长生功强得足够逆天，第六层就有三万多载寿元。
而且，根据冰青古树之前说的，这功法本身就是安绮秀为它创造的大道神功。
这么厉害的神功，安绮秀自己怎么不修炼？
她自己修炼了，不就能活得更久了么？
根本不需要转世吧？
就算修炼此法，需要冰青古树的元木作为基础，那安绮秀都为它创造如此神功，冰青古树给与一节本元松枝给与安绮秀同时以修炼，不就行了么？
“不知道。”冰青古树低声道。
不知道？
这能不知道？
“我给了主人一节元木…”冰青古树道，“但主人没有修炼…或者，修炼了，没有修炼成功…反正我不清楚。主人只吩咐我，千年后，若有人来到此地，让我帮助他修炼…”
王牧陷入沉思…
隐隐约约，感觉好像对安绮秀的计划更了解了一些…
说完，冰青古树通体碧光闪烁，枝叶冰绿色的萤火微光，开始慢慢涌入王牧身体中。
不过片刻。
王牧感觉通体舒泰了不少，身体似乎稍微年轻几分。
嗯…这种生命能量，若是换做比喻，大概可以供自己还一些寿元。
王牧现在的状态，从第六层跌到第五层，相当于寿元每天都在克扣，大量大量的扣，生命力每天都在流逝。
扣到完全处于负数，人就寄了。
每天都是上百年的扣，所以吃丹药是补不回来的，能多活一两天，并没有什么卵用。
而且没过一天，扣得越多…
刚开始王牧感觉自己还能活一两年，然而飞到乾洲，王牧感觉自己就活不久了……
而冰青古树则借来的寿元，至少能让王牧多活一阵。
“多谢前辈，到时候我一定还给你。”王牧道。
“不用，你死了，主人也活不了。”冰青古树道。
“……”王牧。
“我送你出去吧。”冰青古树道，“下次来，记得一定要主人苏醒了，琅嬛仙府差不多到极限了，再过一阵，仙府的能量就会完全溢散，到时候我也不会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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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牧点点头，离开了仙府。
——
天麟洲，渊海殿。
“圣主…那东方牧实在诡异啊…”
“咱们暂时还是不要针对他了…”
朔无极低声说道。
说起来，这是第几次了？
圣主就没有一次成功了…
太惨了。
他都觉得太惨了。
而且这一次，要不是跑得快…那是真的小命不保啊！
登仙境的灵兽，九洲何时出现这么厉害的…不对，就算有这么厉害，凭什么会成为王牧一个元婴修士的坐骑？
太奇怪了！
朔无极小心翼翼看着前方的那道虚魂。
圣主自从回来后，就一言不发，神情深沉。
看来，万魔归宗对东方牧可能也没有生效，或许是被那只登仙境灵兽影响了…
只是…
想了想，朔无极决定安慰一下圣主：
“那东方牧的生命力极其微弱，乃是明显的寿元将尽，五衰之兆，就算我们不对付他，他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活不了多久？”缥缈絮转过身，全身朦胧一层澹澹的雾气，令人无法窥探她的表情，“这狗东西已经数次证明，他不仅能活下来，还能活得很久很久…”
“如今，有登仙境灵兽守护…看来，若是我们实力不达到登仙……”
“不，若是无法超越登仙，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缥缈絮眯着眼，“说起灵兽…我记得，这狗东西当年养过三只野兽…”
“兽王山三圣。”朔无极道，“如今都是渡劫级别的灵兽了…只是还未认出来…想必东方牧并不像去打搅这三只妖圣的修行…”
“九洲妖界中，兽王山三圣，地位很高，势力也很强…诶，感觉九洲好像到处都是与东方牧有关的势力…”
朔无极叹口气。
这九洲是待不下去了。
飞升！
必须要飞升！
“圣主您说的没错！”朔无极道，“只要我们能抢先一步登仙飞升，只手镇压九洲，以硬实力打败东方牧，可能是唯一解。”
“不急…”缥缈絮道，“这九洲妖界，是什么情况？那三圣还未与东方牧相见？”
“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是没有的…”
“那就有意思了…”缥缈絮沉吟道，“自己动手，不如驱虎吞狼…让他们自相残杀…”
“圣主您的意思是…”
缥缈絮在半空中的虚魂缓缓变化，最后变成一个熟悉的身影。
朔无极心神一震。
“万魔归宗虽然无效了…”缥缈絮冷笑一声，“但我入侵了他的元神…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
虽然被强行看了一些令她作呕的画面…以至于现在还没回过神，时不时脑海还会闪烁…
但同时，她也入侵了王牧的元神…
换句话说，是相互的。
当时她本来感觉自己都要赢了，那狗东西的元神明明已经抵抗不住了。
偏偏那狗东西…
真是肮脏的灵魂！
唯一的好处，就是在入侵后，她也知道了关于东方牧的点点滴滴…
就如同，当时王牧看了她的几世一样。
知道了这些…
而如今，那狗东西生命将尽，此时应该是像疯狗一样找办法续命，加上自己败走，应该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
那么…
“本座，如今就是真正的东方牧！”
缥缈絮嘴角勾笑。
那几个登仙的红颜知己自己骗不了，但势必要让你发臭发烂！
就从，你那三只渡劫境的妖圣开始吧！
朔无极看着此时的圣主，下意识咽了口水。
变成东方牧的模样…
其实，他也能变，但东方牧乃改变天地的大气运之人，他若是变了，必会承受天大的业力和因果。
即便是渡劫修为，也这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可能明天搞不好就是天将一道灵气潮汐袭来，将自己给吞没了，或者修行时灵气出差，大道心魔显化，走火入魔…
反正很难说…
然而，圣主似乎…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变成东方牧搞事情？”
朔无极眼睛一亮，不愧是圣主！
总能想到不一样的办法。
“失败，于本座而言，早就在计算之中…”‘东方牧’澹澹道，“万魔归宗失败，本座也可以了解到这狗东西的一切…就算无法掌控他，也能凭借这一点，后续谋划…”
“如今，他这般孱弱…自然不可能放过他。”
“就算不能干掉他，也必须要让他难受至极！”
——
王牧此时并不知道缥缈絮又在针对自己蓄谋酝酿…
他现在，正在去接那位月宫仙子的路上。
座下的仙云鲲游动在云海间，这里已经是黎洲的地界了。
冰青古树借来的寿元，还是有用的。
自己模样稍微年轻几分，从之前的老态，转变成了近中年的模样。
当然，元木长生功一日没有修炼，这种亏损就会越快，最后还是会变老…
但相比于之前的老态，如今的中年形态，王牧感觉还是比较对眼的。
看上去显得儒雅成熟。
“游戏中，主角没有老年中老年形象，只有青年…”
王牧摸了摸下巴。
慢慢来，不急。
反正缥缈絮如今应该搞不出什么事情…
自己没什么危机。
还有那一位偷渡的仙官，目前也没听到什么消息…
解决自己的问题，才是当下首要任务。
路上。
“大哥，咱们这是要去哪儿接人么？”仙云鲲问道，“啥时候去那个天水门的弱水池垂钓呢？”
“过一阵。”
“噢。”
王牧看着神光镜中的消息。
他已经到了黎洲一带。
那月宫仙子说就在黎洲玉兔仙山等着。
像是网友面基一样…哦不对，已经见过了。
王牧回想了一下，对这位月宫仙子，印象不深了。
“是女性吗？大哥？”仙云鲲道。
“……”王牧。
你这个小鲲鲲，问这么多做什么？
“是。”王牧。
“大哥，你可真花心，难怪垂钓之术如此厉害，仙官都远不及你。”
“……”
“闭嘴！再多说一句，没鱼吃了！”
“……”
仙云鲲不说话了。
它算了算，迄今为止，大哥已经见过好几个异性了。
不多时，一道人影缓缓从虚空中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