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啊，我们是真手头紧，你看能不能……”
赵老大不安的搓着手，巴巴的望着赵老三。
赵老大是这样，赵老二也是这样！
赵老三看着两个哥哥这样心头无名火起，烦躁，想打人！
“赵爹爹，”小赵程月就窝在赵老三怀里，她软糯糯的唤，快速的平复了赵老三心头的火气。
赵老三急忙道：“是赵爹爹抱紧了？是不是勒到我们小阿月了？”
小赵程月摇头，认真的看着赵老三道：“赵爹爹，我们帮帮赵大伯与赵二伯吧。”
赵老大见小赵程月帮着他说话，连别字点头，感激不已。
赵老二跟着笑。
小孩子果然好骗。
赵老三心里又涌起一阵烦闷了。
“让他们先写欠条，赵爹爹我们先帮着付钱，您看，这样成不成？”小赵程月问。
赵老二当即道：“三弟，我们都是自家兄弟，欠条就不用了吧？”
“老一辈不都说‘亲兄弟明算账吗’，赵爹爹，难道不是这样？”小赵程月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求知若渴的望着赵老三。
赵老三点头：“是。”
小赵程月故意做出求夸的小表情。
“我愿意，等猪卖了，我会把钱补上，”赵老大双手都微微打着颤。
“大哥，三弟跟我们是自家兄弟，若我们写下欠条，别人要怎么看三弟啊？”赵老二压根就没想还钱。
“我是真手头没钱，”赵老大斜了赵老二一眼。
“行，我们找两个人做公证。”
赵老大写下欠条，领了一千二百文寻张树壮他们去预订小猪。
赵老二是想跟着占便宜的，真让他写欠条什么的，他可不愿意，他自掏腰包。
想占赵老三便宜的人一见赵老大也是写了欠条的，知道占不了便宜，没再寻赵老三。
到了五月——
各家领走猪，赵老三也自张树壮他们手里领到了交技术的几百文钱。
村子里开始养猪，山间的猪草什么的根本等不到它们长大就会被收割走，可见今年这种不怎么腥膻的猪肉会跟着降价。
“明年要不再往其他村发展下，说不定能赚到更多的钱。”
周大山清点到手的银钱，仿佛能瞧见银山向他飞来。
“要听我的建议吗？”赵老三不想自己要好的三个兄弟走弯路，到时候辛苦一场变成白忙活儿。
张树壮他们一听赵老三这么说，就知道他们将要接受“一盆冷水泼头”了，有那么点不愿意。
“你们也说过，这方子说难也简单，今年没人会，可到年末他们自己杀猪就会发现，等到了明年，说不定已有人学会了。”
赵老三无奈的看向周大山。
他有一股该死的他不想承认的直觉，这个兄弟将会与他远去。
“你的意思是，只能赚个今年的？”周大山死死盯着赵老三。
赵老三身上弥漫出一股无形的失落的情绪。
小赵程月伸手扯扯赵老三的衣角，担忧的望着赵老三。
赵老三在心中自嘲，他竟让孩子担忧了，他这大人真是……
“明年得换个赚法，”赵老三直接说出：“多赚不行，但你们可以出手艺，赚个手艺钱还是行的。”
“谢谢，”张树壮不好意思的抓抓头：“今年你能带着我赚钱，我就很感谢，还要让你给我指出路，我真是笨。”
张树壮静态，何满仓也跟着表态。
周大山道：“卖手艺就赚得少了？”
周大山追着赵老三追问，今年他靠倒卖小猪赚了六千多文，明年如果只能靠这个托赚个一千多文，这个落差，他接受不了。
“大山！”
张树垃与何满仓齐声唤。
周大山道：“我们要不这样，把杀猪的活儿也接手过来，这样，他们不就能更晚一点知道这让猪减少腥膻的法子了？”
“大山！”
赵老三静静的望着周大山，眉头蹙起。
小赵程月担忧的望着赵老三。
没有利益牵扯时，友谊是纯粹的。
眼下赵老三与周大山的友谊扯上了利益，赵老三这善良的性子，怕会接受不了打击。
“大山！”
张树壮与何满仓再次大声唤。
周大山也意识到，他似乎做了一件不对的事情，可他并不觉得哪里不对啊。
“老三有赚钱的法子，我们是朋友，他带着我们一起赚钱，没哪里不对吧？”周大山反问，非得弄清楚不可。
张树壮急得冒汗：“可你忘了，这次赚的二十两银子是我们三个人分，老三并没拿！”
周大山回：“他从我们这拿了一千二百文了。”
何满仓：“那是我们交的学费啊！若说拿，该是净利润减去一千二百文，我们把把多余的钱四人份均分才是！”
周大山觉得不可思议：“不是，你俩都是这么想的？”
“我们是一个村的，是朋友，是兄弟，可有规定兄弟就要带着一起赚钱的？？带着我们赚钱，是情谊，不是我们理所当然的取索的原因，是不是这个理？”
“都说是兄弟了……”
张树壮与何满仓试图说服周大山，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最后变成了吵架，面红耳赤，就差动手了。
“赵爹爹……”
小赵程月可不关心他们三个，她担心赵老三呢。
赵老三蹲下身与小赵程月平视，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他笑着问：“让我们小阿月担心了。”
“赵爹爹，等这个月私塾休沐，我们让大哥在村子里教大家识字吧，”小赵程月伸手握住赵老三的两个手指头。
赵老三微怔。
小赵程月扑到赵老三耳旁，小声的低语：“读书识字明事理，周叔叔人不坏的。”
赵老三心头一阵触动，用力的抱住小赵程月。
在别人需要帮忙时，乐意伸出手助人为乐的人，又怎么能说他是坏人呢？！
“好囡囡，你是赵爹爹的好囡囡，但这事儿也得跟你大哥商量，你大哥同意才成，”赵老三声音中夹杂着一丝颤音。
“大哥会同意的！”
小赵程月拍着胸口打包票。
赵老三想到赵程流宠妹程度了，是啊，只要小赵程月提议，赵程流肯定会答应。
“老三，我们说的事与你有关，你怎么站在一旁不说话？”
周大山争辩不过何满仓与张树壮二人，就把赵老三也扯进去，试图让赵老三站到他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