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吕佳彤与赵程流自屋子里出来时，吕佳彤的情绪恢复了九成，脸上又有了笑。
也能坦然处理吕府之事。
瞧着像是心结解开了。
饭厅内——
赵程流清洗一番后，换了干净的衣服，三个人围桌用晚食。
“小妹，我若想跟吕府断关系，会不会影响你大哥的仕途？”吕佳彤与赵程月邻位而坐，她贴在赵程月耳旁低声询问。
赵程月狠狠的惊讶了，没收住情绪，瞪圆溜了双眼。
“会，”赵程月给予一个肯定的回答。
吕佳彤小脸垮了下来，半抱着赵程月的肩膀，带着撒娇，又藏不住的难受。
她说：“我能想到，若让他们知道，我无事后，她会怎么与我说。”
赵程月伸手轻抚着吕佳彤的后背。
“她啊，会说，‘娘本来没打算再生的，后来就那么稀里糊涂的怀上了你，将你生下，分薄了娘对你两个姐姐的爱，唉，所以你两个姐姐心理不平衡，你得多忍一忍，让一让’什么的……”
吕佳彤说到后头时，声音已经不自觉的带上了哽咽。
“大嫂，你忘了，你已经嫁人了，若你不愿意，那边，只是你的娘家而已，你现在的家是与大哥，与我们一起的家，”赵程月皱眉。
本来嘛， 让一对母女断关系，是件不好的事情，可若大嫂家的爹娘都是那德性，如果她还劝她大嫂跟她大嫂的娘，母女和美，那也未免……太恶心人了！
她反正是办不到的。
“若他们这次能认识到错误，我们就当他们是一房远房亲戚，不远不近的走动关系，”赵程月也很无奈。
吕佳彤两眼泪汪汪，像是受了委屈的大狗子，问：“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能呢？虽说书上大多是教人如何孝，可也有那明事理的读书人，曾曰‘父不慈子不孝’，你呢……不是你不孝，是他们不慈啊，”赵程月宽吕佳彤的心。
吕佳彤能听进赵程月的话，不再说话，则是将胳膊埋在赵程月胳膊上调整情绪。
赵程流对吕佳彤肯定的笑：“你放心，没有吕府，我的承诺依旧有效，我只会有你一个妻子。”
“那万一，我无法怀孕生子呢？”吕佳彤问。
“这有什么？我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与一妹子，最坏的结果是自他们那里认养一个儿子，再者，不是你怀不上，而是你没满十八岁，我有意避开了，”赵程流笑着回。
“我想孩子，哪怕冒着风险，也想要一个能令我安心的孩子！”
吕佳彤巴巴的望着赵程流，给出她的答案。
赵程流蹙眉，提道：“十八岁以下生孩子的风险，你可了解过？”
吕佳彤想到，赵程流是怕他生孩子有风险，心里泛起甜意，点头。
“你要明白，若真出现那样的情况，你可能会……届时你哪怕留下血脉，又有何用呢？”赵程流还是想劝吕佳彤。
吕佳彤坚持：“我还是想。”
“好。”
赵程流与吕佳彤对视，吕佳彤下定决心，他自是同意。
而他的第二册的《庶女》话本也该放出来了。
也不知停了几个月，还能不能卖得动。
* * *
翌日一早——
赵程流早早就回衙门上职，将这几天的公务上交，达成优评，紧跟着，又一要案下放。
“此胡同内有人贩卖五石散，至朝中许多权贵之子女上瘾，至其附近百姓也上瘾，给你的任务是，调查清幕后之人！并将其抓拿归案！”
赵程流的上官看向赵程流，问：“你可能办到？”
赵程流神色凛然。
“不管是谁，敢贩卖五石散，按谢朝律法，斩立决！绝不容情！”赵程流郑重道。
“很好！”
赵程流的上官的嘴角愉悦的上扬，说：“等这次案子落，你有三个评优，等到十二月的大朝会时，也该是提一提的时候了。”
赵程流心情沉重又愉悦。
新皇上位，急于用人，只要功绩够，在官场上的资历不足，亦可升职，错过了这段时间，以后要再提升职位，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下官还是有一问，像这样的案子，不是该交给大理寺或者是邢部这一类查案的衙门吗？”
赵程流没被开心冲昏了头，急忙理智的追问。
“这还不明白吗？”赵程流的上官齐郎中是一位年迈的老官员了。
“老了老了，没你那么好的时运了，本官若能再年轻个十几岁，本官肯定不会放弃这么好的升迁机会，”齐郎中叹息，惋惜着。
齐郎中看似什么都说了，却是什么也没说，压根没回答赵程流的问题。
赵程流还是想问清楚的。
虽说，之前到京郊外办公，的确是让他得了一个“优”的考绩，可也像是调虎离山，结果他的妻子在吕府被药晕，被绑，难保这次，是不是也是一场调虎离山的阴谋？
“你忘了，你还有一个未来妹夫官居何职？”齐郎中依旧是那一副什么都说了，其实什么都没说。
齐郎中的话，赵程流立马想到：这是邢冰消为了提拔他，所以特地给他安排的案子。
这次他不需要离开上京城，应该……大概……不会再有其他事了吧？
“你是想放弃这次机会？你可想了，这都快到年底了，快到考评的时候了，你真想放弃？”齐郎中故意做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想将案子接过来。
赵程流看齐郎中的神色，越发摸不准了。
“下官心有疑惑，我们是吏部的吏部司，吏部司负责文官阶品、朝集、禄赐、告身假、选补流外官之事，这查案……似乎不是我们官职范围内？”赵程流困惑。
“虽说框架是这般，却也没限制死，外派到其他部，也属常事，当然，你是不是想说你不想接这次案子呢？”齐郎中双眼灼灼的盯着赵程流，眼睛里只差写着“你快说你放弃”六个字，如此，他也好接手这次的案子。
赵程流想，他其实……可以再慢一些的，他现在还没满二十，机会还很多。
“我……”
“就你了。”
赵程流心里的不安，让他要出口拒绝，可门口进入郎中、同样也是他的上官，直接下达了命令。
赵程流是下属，不能不接受。
“……是，”赵程流心脏不可抑制的一阵乱跳。
不好的预感直涌到他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