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让谢颂华也十分为难,“父亲会不会太高看我了?今日之事,恐怕祖母心里已经对我生了怨,若是我再如此插手二哥哥的婚事,恐怕我往后可就不用回娘家了。”
“三妹妹放心,”谢琅华连忙道,“父亲怎么会将这样地事情全部交给三妹妹呢!只是到时候需要你帮句腔。”
听他这么说,谢颂华才放下心来,可随即又忍不住,“二哥哥如今已经打定主意要娶兰姑娘吗?”
一张俊脸在谢颂华问出此话又立刻红透了,“父亲选定的人,必然不会有错。”
谢颂华毫不犹豫地泼了一勺冷水,“想必当年父亲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当初齐氏不就是父母之命么?
更何况,齐氏也是大门户里出来的姑娘。
如今又如何?
见谢琅华脸色有些难看,谢颂华知道自己又犯了这个时代的忌讳,子不言父过,不管怎么说,齐氏总是两个人的生母。
“好了好了,事关二哥哥的终身大事儿,父亲开了口,我自不会不管,不过我也得细细考量了一下那兰姑娘,好竹还出歹笋呢!且男人看媳妇懂什么?
将来日子是自己过的,若是性子不合,将来成了一对怨偶,难过的还是自己。”
见她这么说,谢琅华又不好意思地笑了,“那还是麻烦三妹妹了。”
“还有一个问题,”谢颂华忽然又道,“大哥都还没有说定亲事呢!怎么倒急起你的事儿来了?”
“大哥……”谢琅华无奈道,“大哥的事儿,谁能说得准?”
得了!
果然混不吝一些也是有好处的,比如这婚事,自己不想定,谁也奈何不了。
谢颂华蓦然发现,谢家三房里,似乎只有安氏像是个深宅大院的人。
谢琼华就不说了,表面上掩饰得那般好,背后尽是些惊世骇俗的事儿。
就是谢长清,也未免有些太不求上进了,竟有种这辈子就靠着弟弟供养的感觉。
可不管怎么说,她心里有种感觉,可能做长房的孩子,比做二房的孩子还要幸福些。
兄妹二人随口聊了两句之后,谢琅华还要赶回衙门,便不再多言。
想了想既然都已经出来了,干脆往宅子里去一趟。
谁想到了巷子口的时候,小青忽然钻了进来,“王妃,后人有人在盯着。”
谢颂华挑了挑眉,让车夫不要停,接着绕圈,“看得出来是什么人么?”
小青却是摇了摇头,“倒是看不出来,不像是练家子。”
不是练家子?
难道是谢家?
谢颂华皱了皱眉,“回府。”
到晚上的时候,小青便带了消息回来,“是齐家的人。”
这倒是让谢颂华意外,心里又有些恼恨,这个齐家,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
她想到今天跟谢琅华的对话,越发觉得烦躁,转而问起小青,“王爷说留了几个锦衣卫给我,我如果有什么事儿问他们,他们会告诉我吗?”
见她这么问,小青便笑了,“王妃若是有什么事儿,只管找他们来就是,若是不能告知,或者是不能听从的命令,他们会直接告知的。”
这个意思就是……
萧钰给了锦衣卫一部分的支配权限?
虽然才几个人,可这对于谢颂华来说,已经足够惊喜了。
这可是锦衣卫啊!
不过她也没敢想让锦衣卫真替她做什么事儿,虽说锦衣卫是由萧钰统领,可那毕竟是朝廷的人,她一个后宅妇人差遣终究不妥。
不过想来从他们的口中探听一些消息,应该还是不难的。
她一面想着,一面将自己想要了解的事情写下来,让小青送了出去。
第二日一大早,就有宾客临门。
当看到太子妃赵明溪的时候,谢颂华还是有些惊讶。
竟然亲自上门,可见昨日的事情东宫是真的很重视了。
“王婶可不要恼我不讲规矩,上门之前不递帖子,着实是王叔从前定的规矩,王府不接拜帖的,我也不知如今这规矩还在不在,所以没敢贸贸然前来。”
她是东宫太子妃,若是太子继位,这便是一国之母,谢颂华无论如何也不敢托大。
连忙朝她行礼,结果两个人竟然相对行礼,又同时避开。
有这么一招打岔,两个人不由相视一笑。
“进来陛下身子不好,太子妃没在御前侍疾么?”
“我们殿下纯孝,这段时间一直守在父皇寝宫里,我原本也该一直守着的,奈何外面还有一堆的事儿,也只能落个不孝的名声了。”
说起裕丰帝的病,不管真假,赵明溪脸上都是一脸的忧愁。
“今儿我来,却是特意来给王婶请罪的。”赵明溪说着,当即便要给谢颂华行大礼。
谢颂华如何肯受,自是一开始便扶住了她,不叫拜下去。
“昨日的事情,着实是我东宫的人不讲规矩,昨儿晚上我问过江宝林了,她事先也不知道王婶会在谢家,要不然,如何也要换个时间。
不过她也多又不是,那性子被我个纵坏了,竟一点儿规矩不懂,我已经罚她闭门思过,其他的,还得王婶定夺。”
谢颂华连忙道:“这话严重了,江宝林是太子的人,如何能让我来发落?更何况,昨日原也没有什么,想来江宝林也是因为回到谢家,心生亲切,才一时不懂规矩,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她这话说的客气,但是眉眼间的冷意却没有隐藏。
赵明溪不由有些气恼。
原本江淑华入东宫那是无奈之举,这样一个人,当初还坏了殿下的名声,直接扔在后宅,稳妥地看着就是了。
谁知道殿下怎么忽然就对她有了兴致,三不五时地总要往那院子里去一趟,她这才起了试着通过江宝林拉拢谢家的心思。
更何况,此前那齐家和谢家二太太的意思也很明显,还以为如今他们谢家已经将当初的龃龉翻篇了。
昨日的事情实在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若是因为这么个东西得罪了宸王府,那才是得不偿失。
更何况是在这样要紧的时候,昨晚上侍疾到亥时才回东宫,听到银霜的回话着实气得不轻。
干脆今儿特意跑一趟,眼下见谢颂华这个态度,心里自是叫苦不迭。
少不得又笑着道:“王婶这是给我体面呢!也亏的是在王婶跟前,我们宫里那个东西,若是下回在外头张狂,可真要给我和殿下丢脸了,王婶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给王婶个交代。”
谢颂华但笑不语,转而从起居室里拿出一小罐药膏子来,“如今天气还寒着,在宫里侍疾也辛苦,一个不小心招邪入体,可容易生病。
这个是我专门研制的疏散的药膏,太子妃若是不嫌弃,且拿去用用看看,若是能帮得上一点儿忙,也算是我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