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是他锋芒毕露,招惹了人。
怀盛、席林和刺杀的那波人有无联系?
如果有,西夏对大宋的渗透,是所图甚大啊!
西夏的野心,自建国始初,便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从大宋身上打下了秦凤路,后金国强势,打得高傲的西夏低下了头颅,成为附属国。
与现在的大宋,倒是远了。
国家与国家之间,有细作来往,不是不正常。
可他们对付一个小将,不合常理。
他敢保证自己的身世瞒天过海,无人知晓,只单纯对付他这个人吗?
为什么?
南进思考忘了方向,前面是一方浮雕游龙飞凤的石阙,径直往上撞去。
华清紧跟在后,此时出手,南进绝无生还的希望,可他也彻底暴露了!
因小失大,微不足道。
他出手冲动了,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将,连折八人。
他们是西夏精心培育的武士,百里挑一,俱是死在南进手里,着实可恶。
“南营指挥使大人不要!”
华清大喊,要拉南进的手短了些,晚了!
南进捂着发疼的额头,恨恨的瞪着华清:“为何不早说?害我故意撞上去!”
华清心里憋笑,脸色通红,时机不允许啊!
“南营指挥使大人,属下在想如何帮助那些往日的兄弟们,一时不察,求您恕罪!”
南进戳穿道:“别低着头,我看见你笑了,想笑就笑,谁能杀了你啊!”
南进大步离去,你自己撞上去,能怪谁?
这个华清市侩古板,此地相遇,应该是寻摸着来的。
有脑子却不够用,说是想帮助他们。
他当时的目光淡漠,想帮助只是找借口躲闪吧!
那他在想什么?眼睁睁看自己装到石阙也不提醒。
他想什么管你什么事啊?事多。
“不许跟着我!”
华清驻足,见南进走了,一阵好笑。
怎么就没忍住呢?
南进若是个女子,定是倾国倾城。
见南进受伤的眼神,连他的铁石心肠都快软化了!
他不是断袖之人,再美的男子也动摇不了。
“不好了,城门外有人昏过去了!”
“什么有人昏过去了?说个半吊子,说清楚谁昏过去了?”
“就是城外的,咱们往日的兄弟啊!”
“一连两天不吃东西,昏过去也不稀奇啊!”
寂静,惆怅的寂静。
大家有心无力,谁也不能百分百保证,他们中没有奸细。
便是没有,他们也做不了主。大人们的决定,空前果断。
一处营房中,一个士兵冲武成竹喊道:“武成竹,外面有人找!”
房外有火把,可比房中还是暗了许多,武成竹怀疑自己看错了!
用力揉了揉眼睛,努力睁大。
他背手站在不远处,绝世而独立。真真切切。
上天一定听进他虔诚的祈祷了!
“属下见过南教头!”
南进清晰感受到来自武成竹身上的喜悦激动,直奔主题:“我还能信任你吗?”
这些天,一想到南进不理他,心口便郁郁难受。
幻想一天他仍会与他交好,成为朋友,借此安慰。
幻想成真,来的这样突然幸福。
武成竹一个劲点头:“当然!未报恩人,属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南进移步而走,“跟我来!”
武成竹在一息间海底天上溜了个遍,空旷许久的心脏,有望填满。
校场上一地宽广,南进如豹般盯着武成竹,令人无所遁形。
武成竹躬身道:“恩人有事只管吩咐,这一次便是所有人受到威胁,属下也不会透露一字。”
当初如果没有南进的银钱,他们老少早饿死了!
小猪罗的事,是他准备不足,险些害了恩人。
以后再不会了!
“你城中的房子可还在?”
思来想去,带累他们,与他没有直接关系,也是间接关系。
熟视无睹,良心何安?
能用之人少之又少,岳祺泽再也不会帮他。
武成竹疑惑,问房子干什么?“在在,那是祖上之物,不敢丢弃。”
“明天你请假回去一趟,若是能带走城门口的人,一律费用,自有我出。”
武成竹恍然大悟,恩人从未变过,上次对他冷酷,也是形势所迫。
城门口的人,他也听说过,处境凄惨。
这些多少与恩人有关,就是无关,恩人也不会置若罔闻。
“恩人放心,属下定会办好此事,争取带走所有人!决不连累他人!”
南进取出一百两银票递给武成竹:“暂时不要说出是我安排的!”
他们对他未必不恨,毕竟此事因他而起。说到他,难免会产生排斥。
武成竹拒绝道:“恩人的银钱留着吧,您上次给的和、、、那个人给的,属下在城中置办一间杂货铺,尽够了!”
“那也收着吧,以作不时之需。”南进的话声小而坚定,不容拒绝。
武成竹接过银钱,道:“属下和老少的命为恩人所救,杂货铺所赚的银钱,亦是恩人的。随要随到!”
到底是一根筋。
“我也不是白救你们,送信之事,便两相抵了,以后再不用提起。”
南进按耐不住:“你是如何找到那个人的?”
武成竹心下一个咯噔,恩人那天恨不得此事没发生过,今夜怎么提起来了?
反正恩人是忠于大宋,不会本末倒置,说了也不能怎么样!
“自恩人走后,属下多番打听,得知那个人在南郊大营。”
“恩人吩咐过,一定要将信交给他本人,属下颇费一番周折才见到了!”
竟是一个比恩人大不了几岁的金人半大孩子,看到自己,一脸嫌弃。
他接到信时,立时春风化雨,一脸兴奋激动,与之前判若两人。
打开信,他看向他的目光如同看着一个死人,下一刻他好像就会毫不迟疑的杀了他。
他把信封里外又看了一遍,脸色又成春风化雨状。
金人果然喜怒无常,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个人给了属下一百二十多两银子,有银票也有散银。属下不要,他威胁说不要就杀了属下。属下、、、”
南进背过身去:“我知道了,你回去准备吧!”
此时看不见恩人的脸,也能感受他周身的悲伤。
他们年龄相当,应该是朋友吧!
为何要悲伤呢?
算了,这不是他该想的。
“属下告退!恩人保重!”
南进眼中泪花闪耀,阿哥、松阿哥,你们救了一个恩将仇报的小人。
她不但不感激救命之恩,反而倒戈相向,不值得你们呵护,对她念念不忘。
走上这一条路,你我别无选择,注定的敌对。
战场相遇,她会毫不手软,不念当初的恩情。
墨尔迪勒忠云已死,就让她永远消失在你们的生活里吧!
祈愿再也不遇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