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外人,一个继承人,孰重孰轻,镇国公当然会选自己的儿子。
兵部尚书安启龙出列:“臣复议!”
右相姚天光:“大宋外患未平,金国随时会卷土重来,实不该再行征战。镇国公的法子亦行,可若是将万山一带的匪患一网打尽,虽能起到震慑四方的作用,却也留下了祸根!”
兵部尚书安启龙问道:“右相此话何意?怎会留下祸根?”
右相姚天光:“贼寇,亦是寻常之人。因何落草,各有苦衷,多是逼不得已。当然,亦有那些穷凶极恶之人,为了钱财欲望,这种人该杀,该彻底杜绝,可候升等人,在民间极有声望,一网打尽,与朝廷名声有碍,请皇上三思!”
众人:“”
右相口舌锋利,三尖两刃,以一敌三,极是难缠,靠上去刀刀见血,体无完肤。
镇国公王源明的面色极为难堪,不可否认姚天光说的对,可儿子的仇必须要报,否则在朝中怎么抬起高傲的头颅。
赵构下意识看向面色平稳的南进,嘴皮子利索,也给个决定,说服这群老家伙们。
南进还了一个无辜的表情,此是皇帝的职责,爱莫能助。
赵构太阳穴隐隐突突,万山的匪患如一只苍蝇一般,成天嗡嗡闹闹,烦透了!可右相的话在理,南进的意思也对。
“既如此,此事便由右相拟出一个章程,先礼后兵!”
镇国公王源明咬牙切齿,磊儿打了败仗,丢了朝廷的威严,皇上待他明显轻慢了。
垂拱殿中,赵构略带埋怨的看向悠哉喝茶的南进:“你倒是清闲,留在朝中几日,当是旬假来了。”
南进笑得无辜:“这还多亏九九允许,否则臣哪过得了这样的好日子啊!多谢九九!”
赵构看得一阵恼火,他也想过悠闲快乐的日子,可一旦悠闲,朝政大权便会旁落,只牢牢抓在自己手里,才会生出安全之感。
但看到南进翘着二郎腿,悠哉的喝着茶水,自来到临安府中,整个人胖了一圈,肤色赛雪,比进贵妃强十倍,他看了都妒忌。
“过来!!”
南进身子微微后仰,警惕道:“九九想干什么?”
赵构眉眼傲娇:“这里的折子朕今夜熬通宵也批不完,你过来替朕看看!”
饶是最近见多惊讶的事情,胡天明听到此话,仍是惊叫一声,后死死捂住嘴巴,他发晕了!
皇上对朝中大小事件皆紧紧抓在自己的手心处,累死累活,夜以继日,谁知今日竟叫南进帮忙处理折子,前所未有的事情。
“请皇上恕罪!”
赵构一挥手,胡天明暗道庆幸,有南进在,皇上的心情总是晴天。
“搬一张小几坐蓐过来!”
南进一惊:“九九你来真的?”九哥自登基到禅让后,皆把持朝政大权,将大宋基业败坏些许,让他批奏折,是真是假?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臣读的书少,见识亦少,岂能僭越!请皇上收回成命!”
赵构面色一板:“皇命不可违,你想明目张胆的抗旨?”
南进苦兮惨兮:“九九,臣才疏学浅,当不得如此大任啊!”
胡天明快速带人进来,小几坐蓐崭新,赵构让人将一部分折子搬到小几上,南进无法,只硬着头皮过去。
看着南进一脸愁容的处理奏折,赵构心里自得,怎么看怎么舒服。
忠勇公府,袁文书给岳祺泽把脉,怒道:“你们的皇帝简直就是个***,十足十的***,太没人性了!”
岳祺泽疑惑:“法、、、***是个什么东西?皇上始终都是皇上,不得无礼!”
袁文书边给他抹药边道:“我可没说错,平白冤枉你,害你落得一身的伤痛,我就说他怎么了,有能耐去告我啊!”
岳祺泽一声叹息:“我也是为了你好,此处是南进的府邸,里面的人却并不都是南进带来的,给你自己招惹事端不要紧,别带累南进就好!”
“那***是什么?”
袁文书没好气:“明着关心我会怎么着?关心也带着火气,那还是不要了!***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没必要十分明白!”
蓝月从外面提着一个食盒进来,笑道:“看样子,公爷又留在宫中不回来了,大将军身上有伤,宜吃些清淡的。奴家做了些黄芪人参鸡汤,大将军请!”
岳祺泽:“有劳嫂嫂!”
蓝月颇为受宠若惊:“大将军叫奴家嫂嫂,真是折煞奴家了、、、”
袁文书一副不以为意:“他是我兄弟,叫你一声嫂嫂也使得,只管安心受着便是,不用与他一般见识!”
岳祺泽:“老袁说的对,南进叫我三哥,他叫你嫂嫂,我自然也叫得,无需放在心上!”
袁文书:“可不是,一个公爷,一个大将军,甭管他们职位是什么,都是我袁文书的兄弟!”
蓝月娇羞的道了声是,便下去了,袁文书一个正七品的军医,放在军中亦或是朝中,就是微末点的小官,却是忠勇公的义兄,岳大将军的兄弟,运气破好。
净了手,岳祺泽动了几箸便搁下,袁文书吃了一口凉拌猪耳朵,很是疑惑:“我媳妇的手艺倒退了?你怎么不吃?”
岳祺泽随意找了一个借口搪塞过去,来到临安府后,他与南进只见过一面,城门楼的一见,再也没有了!
见过一面的关心后,剩下便隔着层层迷雾,阻断他的视线,南进就在前方,却无法靠近,他找不到答案。
在府中暗暗焦急,谁知两次三番来忠勇公府,南进皆在宫里,外界传闻,皇上对忠勇公十分信赖,为何他觉危险呢?
“袁大哥,我回来了!”
袁文书与岳祺泽一喜,起身迎接,南进见到岳祺泽,愣了一下,很快回神:“三哥也在啊!”
南进望着他的眼神,疏离戒备,与东城门楼下的担忧挂念相反,到底发生了何事?还是皇上手中当真握着他的早饭证据,南进信了?
“你回来了!”
南进神色淡淡:“回来了!”
岳祺泽:“”
满腹话语,痴痴缠缠,密密麻麻,因为南进的冷淡,全部折在嗓子眼。
南进与岳祺泽两人算是高山流水般的知己,不对,是生死兄弟确切些,今天这气氛诡异啊!
“南进,你吃过饭了?”
南进脸一垮:“别提了,被皇上逮到用了劳力,哪有功夫吃饭啊?”
岳祺泽急问:“因为我的事,皇上难为你了?”
袁文书气得跺脚:“你们这个皇帝,就是一个气量狭小的昏君,毫无容人之量,对敌妥协让步,你们趁早反了他,省得哪天将你们通通杀个干净,将大宋国土拱手让人。”
南进盯着岳祺泽,岳祺泽同样盯着南进,对方眼中的心思,带着一层薄纱,看着模糊,却也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