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刚进后院,正想抄小路往惜福院走去。刚刚走到抄手游廊前,就听身后有人叫道:“陆大人,等一等。”
陆渊回头一看,就见姚琴孤身一人站在后面叫他。
“姚小姐,何事叫陆某?”陆渊站定淡淡笑道。
“陆大人,我知你有急事,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姚琴神色急切,一双眼睛看着他泫然欲泣。
“这样不大好吧,姚小姐,虽说你我如今是未婚夫妻,但在我家后院暗中相会总是不妥。”陆渊心急如焚,心根本不在这头。
“陆大人,就一会,我说完就走。”姚琴微低着头,脸上有些失落。
“那便有话快说。”陆渊站在一丛青竹边淡淡说道,这么多年来,她一不高兴就是这副表情。
姚琴的脸上瞬间有了喜色,露出颊边那深深梨涡。她三两步走近陆渊,抬眸看他:“我可以叫你渊哥哥吗?”她一如从前羞答答问道。
“姚小姐,这恐怕不妥吧。”陆渊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姚琴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她小声问道:“渊哥哥,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对我?”
“姚小姐,你若再这样说,我就要走了。”陆渊心里无端起了一丝烦躁,她必是以为自己答应了与她的婚事,是对她旧情难忘,真是笑话。
“你难道真的忘了我?”姚琴眼里蓄满的泪终于落了下来,“渊哥哥,如果我告诉你五年前我是有苦衷的,你会不会原谅我?”
“你终于承认了。”陆渊冷冷看着她,“消失了五年,借个身份说回来就回来,说要我娶你我就娶你,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渊哥哥,我不要你这么对我。”沈清捂住脸轻轻抽泣起来。
“你还有其他话要说吗?”陆渊心如止水,淡淡问道,脑海里浮起苏浅陌低头哭泣的模样,心头颤了一颤。
他冷眼看着沈清,这节骨眼上他哪有心情和她交锋。
沈清不可置信地放开手呆呆望着陆渊,忍不住带着哭腔问道:“渊哥哥,你如何变得这般冷心冷情了?”
陆渊唇角一勾,露出嘲讽笑容。
这辈子他为了家族为了陛下什么都做了,这女人居然还能问出这样无耻的话来,看来过了五年,她一点长进也无。
“沈清,即然你都这般问了,我倒是也想问问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究竟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陆渊难得笑了笑,眼里有春光乍现。
“渊哥哥,我是有苦衷的,等成了婚,我什么都告诉你。”沈清垂下眼帘,不敢与陆渊逼视。
“哦,原来沈大小姐也有苦衷啊。”陆渊冷笑道,“既然现在还不能说,那就别说了,我也不想知道。”
说完,他看都不再看她一眼,疾步往游廊那边走去。
“等一等。”沈清小跑着过来将一张纸塞在陆渊手心,“这是解药的药方。”
“你以为这药方还有用?”陆渊露出苦涩笑容,“沈清,当初你为何要如此害我,我与你虽无感情,但未婚夫妻要做到的礼节我都依着你做了。当初也说好了,婚后各不相干,可你居然要害我们陆家断子绝孙!”
“我没有,不是我!”沈清急着辩驳,这时她的婢女急匆匆跑过来慌慌张张地说道:“小姐,公主找您,夫人叫您快回去。”
沈清还想再说话,陆渊已经一闪身走了。
他沿着抄手游廊疾步向前走去。
“世子。”小玉从暗处走出来,向他一拜,“您不用担心,苏姑娘很好,钱嬷嬷待她也很客气,她这会独自呆在空厢房里,除了不能出来,一切都好。”
陆渊见小玉脸上的巴掌印,心头怒火升腾:“是谁打的?”
“公主的人,不过这会早就不疼了。”小玉摇头说道,“世子,您先回去吧。”
陆渊点点头,又嘱咐了小玉几句,让她暗中盯着惜福院,若有异动及时通知他。
今日陆嫣出嫁,他在府中布下暗桩,防止各路人马借机搞事。不过,他万万没想到紫苑居然敢当着玉莹公主的面碰瓷苏浅陌,让母亲也无能为力。
这会儿他最担心的其实是沈灵这个无脑女,他怕她与公主说破了苏浅陌的身份,若是公主知道了,也不知这位天之骄女又要起什么风浪。
刚出二门,就见李嬷嬷慌慌张张地小跑着过来。
“又出了什么事?”陆渊沉声问道。
“世子,您快去瞧瞧,公主与姚小姐起了龃龉,姚小姐的裙子被公主泼湿了。”李嬷嬷气喘吁吁地说道。
“母亲呢?”陆渊问道。
“小侯爷来接亲了,国公爷和夫人都去了听风院了。”李嬷嬷着急地说道。
“首辅夫人不在吗?”陆渊一边走一边问,眉头紧蹙。
“首辅夫人和我们夫人一起去为小姐送嫁了,原本姚小姐也要一起去的,哪知公主非要让她陪着说话。”李嬷嬷叹了口气说道,“世子,您说今日是我们小姐的大喜日子,怎会出这种事。”
“李嬷嬷。”陆渊目光冷峻,朝四周看了看,“花厅里就公主与姚小姐吗?”
李嬷嬷摇摇头说道:“世子,除了她们几个还有其他贵女,不过世子您放心,发生了这件事后,老奴让丫鬟们引着其他贵女去了小花厅。”
陆渊加快了脚步,心中早就明白了玉莹公主的心思,不就是看沈清不顺眼,想让她当众出丑吗?可天家公主再骄横跋扈也不会在别人的大喜日子里公然做出此等失礼之事。
那就是说其中必有隐情,他的头开始疼了,多年前玉莹与沈清相爱相杀天天惹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刚踏进花厅,就见玉莹公主气呼呼地走出来,不管不顾地说道:“渊哥哥,你来评评理,你这未婚妻自己将茶打翻了,还硬赖是我泼的,我一个堂堂公主能做这种事?”
这可不好说,陆渊笑着说道:“不过是小事一件,公主殿下不必操心,李嬷嬷,你带姚小姐去换件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