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太医可不是随便能乱叫的。”陆渊瞧着小娘子慌乱而又带着歉意的眼神,不知怎的,很想抱住她亲一口,又怕她生气。
苏浅陌最受不了他这般深情款款地看着自己,她略侧过头说道:“世子,你就先把衣服脱了瞧瞧伤口吧,要不然,我不放心。”
话都说成这样了,陆渊默默背过身子开始脱衣。
这人还害什么羞,她又不是没见过。苏浅陌低头默默吐槽。
等她再抬头,身前男人已露出光洁如玉的背,虽则比以前有些消瘦,但肩宽腰窄,说不出的撩人。
“喂!你干嘛啊!脱得这么光啊……”望着他白晃晃的背,苏浅陌咬唇轻斥道。
这男人如今怎变成了这副模样了,难道想色诱啊,真是的,有了老婆如今倒是放的开了。
“不是你说的要我脱。”男人回过头来,脸上隐隐有些红晕。
“快披上外袍。”苏浅陌瞪他一眼,伸手拉过他的右手。
果然在他的右胳膊上有个很深的洞,血已经差不多凝固了,黑乎乎的一片,非常显眼。
“会不会有毒啊?”苏浅陌惊声呼道,“那簪子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都怪我!”
“不会有毒。”陆渊笑道,“不过你那手劲也忒大了,都快戳到我的骨头了。”
“你还笑!”苏浅陌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眼泪不争气地打湿了她的眼眶。
“傻瓜,没事的。”陆渊搂住她的肩头,既将头抵住她的额头。
他热乎乎的吐气扑在她脸上,让苏浅陌浑身僵硬。
这气氛怎有些不对啊?
“你……你别这样。”她连忙推开他的头,“我先替你清理伤口。”
她慌忙拿起桌上的水壶倒在小盘子里,拿起面巾沾湿了,将那伤口的黑血小心翼翼地熨湿擦去,这会儿,伤口看着倒是没有那么可怕了。
“疼不疼啊?回府再让府医处理下,应该就没事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她蹙眉问道。
陆渊摇摇头,心里甜滋滋,这些小伤算得了什么,他甘之如饴。
“你傻啦,快把衣服穿上吧。”苏浅陌取过一条纯白的棉布帕子,小心在那伤处系了个结。
陆渊看着她但笑不语。
苏浅陌想了半晌,哦,这是要她替他更衣呢!好吧,看在他救了自己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地再替他穿一回衣服吧。
出了这个宫,从今往后还是各不相干。
“可你这外袍血迹斑斑的可怎么办?”苏浅陌有些为难。
“这不……”陆渊笑指着衣架上挂着的那件紫红暗纹的锦袍摇了摇头。
哦,苏浅陌忙不迭走过去取下。咦,怎这颜色这花纹有些眼熟,可不就是自己为他做的衣衫。
她突然后知后觉地想起他身上穿着的都是她做的衣服,包括那件里衣。
她的脸有些红。都说新婚丈夫穿的贴身衣物都是妻子亲手做的。可这人倒是有意思,非得穿一个小通房做的衣服,也不怕新婚夫人吃醋。
“这个……”她刚想问,就被陆渊打断了。
“快吃面,面都快凉了。”
苏浅陌这才发现桌案上放着一个式样精巧的珐琅彩锅子。
刚刚的饥饿感突然排山倒海地袭来,她连忙打开锅盖,里面盛着八宝山珍银丝面。金色蛋丝、赤色香菇、白生生的鸡丝、笋丁、红色肉丸、绿色青菜、切成一段段的墨鱼,白黄色的银丝面。
苏浅陌两眼放光,拿着筷子吃得开心,哪还瞧得见身边男人灼灼的目光。
这会子她只挽了一个高高的髻,露出线条柔美的脖颈,乌黑油亮的头发更衬出她脸如明月,眸如星辰。
“浅浅……”陆渊低声唤道。
苏浅陌抬起头,双眸如星辰般灿烂。陆渊早已取过翠鸟含珠的金步摇替她簪在发髻上。
“果然很衬你。”陆渊轻轻叹道,拢住她纤薄双肩,“从此以后,我们再不分离。”
苏浅陌还没回过神了,陆渊温热的唇已印在了她的发间。
“吃饱了吗?”他温声问道。
苏浅陌无措地点点头。
“那我们走吧。”陆渊拿过衣架上的杏黄貂毛斗篷,牵起小娘子的手出了厢房。
“呀,下雪了!”苏浅陌伸出双手接住大朵大朵飞舞的雪花。
陆渊替她穿上斗篷,自己又回房披了一件银狐大氅。
“世子,今日多谢你了,往后……”苏浅陌斟酌了片刻,终于抬头看着他真诚地说道。
陆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往后……”苏浅陌有些说不下去,她突然发现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封建社会,普通人所谓的自由是多么的可笑。
“往后我会多挣钱,生活上不需要世子出钱,但是……”她需要他权力的庇护,可这话怎么能说出口呢,说出来不就是甘愿做他的外室,那自己与那些小三又有什么区别呢?
再说了,她原以为陆渊与沈清大婚后,她这炮灰已经完成了历史使命,从此以后海阔天空了。可为何这牵绊还一直未能了结,难道是因为自己揣上了他的娃?
算了,苏浅陌收起笑容说道:“世子,若是您能答应送我们出京城,我们往后不会再麻烦您,至于孩子……”
她有些犹豫,明知孩子并不是她一个人私有的。
“至于孩子,我想您以后会有自己的嫡子。这肚子里的孩子就请您留给我吧。”苏浅陌仰头看向白茫茫的天空,“如果您答应,我会感谢您一辈子。日后我会每日祈祷您与姚娘子琴瑟和谐,恩恩爱爱,多子多福。”
“你在想些什么,快走,今日,你就是我陆渊的夫人。”陆渊不容分说半抱着她往懿安宫走去。
他简直气得发抖,人家的女人都爱争风吃醋,恨不得紧紧缠住男人。她倒是好,天天盼着他与别的女人成双入对。
“世子,您这是生气了……”苏浅陌见他脸色阴沉,早已没了刚刚的温柔缱绻。
这是终于绷不住了吧,可这会自己算是什么?难道说他想让她冒充沈清。
不对啊,虽说进府时,人人都说自己与沈清有些挂相,可她见过真人啊,真是没有一分一毫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