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廊
哮天犬走进小黑狗,爪子轻轻点到小黑狗身上一个位置,面露奇色:“怪也!这血脉……怎的与咱家这般相似?”
哮天犬略略思索,又再次认真感知小黑狗体内的元气和血脉的流动,啧啧叹息道:“这血脉……果真是天狗一族的血脉!”
“你真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谁?”哮天犬再次确认。
“真的不知道啊……”小黑狗弱弱的答道。、
“也罢,咱家不妨收你为小弟。”哮天犬大手一挥,决定收一个跟班。
看着面前趴下的鹏王和虎王,哮天犬的内心已经膨胀,“咱家的目标,就是一统兽廊!那个……小黑,你看以后就跟咱家混了!”
兽廊向来被誉为青州最可怕的地方,很少有人知道真正的兽廊是什么样子,因为前来历练的修士极少有能够活着出去的。越往兽廊的深处走,就越能看到更多的带着血腥的骨头,那是前来历练的修士们的尸体被凶兽们吞咬剩下的。
哮天犬此时正在逐渐向兽廊内侧走去。
之前的鹏王和虎王,还只是属于兽廊靠外侧的凶兽,其凶猛程度和兽廊内测的诡异存在不能相比。
兽廊是极凶之地,也是对修行极有力的地方,越是靠近内侧,就有越多精纯的元气集聚,强大的种族依靠自身的武力抢夺元气圣地进行修行,来保持自己种族的武力进一步提升,而弱小的种族也拼尽全力向着更加接近兽廊内部的地方生存繁衍,这是兽廊的规矩,是兽类不断提高自己种族战力的法宝。
哮天犬一步步的向前逼近。
此时他已经完全走出了外围,外围的古树异兽全部消失不见,遮天蔽日的古树一点点变得稀少,但奇怪的是,没有遮挡的天空却一点点的变得暗淡了下去。
再向前迈出一两步时,天空一下子完全暗下去,哮天犬伸出爪子,看不见自己的五根指头。
但是隐隐的能听到有窸窣的声响传来,那声音极细微悠长,如泣如诉,甚至能够看到那东西一边转体一边发出婴儿哭声一般的嘤咛声。
哮天犬轻声低喝:“天眼,开!”
刹那间,哮天犬眉心有符文升起,符文不停地旋转形成第三只天眼。
哮天犬再瞧向空中时,夜空中的墨色散开,就像是一层黑纱陡然掀开,顿时有一种明悟般的感觉。
这次他能够看到夜空中那个咿咿呀呀发出哭声的东西飞动时隐隐划过白色的细线,灰白的有一种骨质的感觉。
总体来说现在位置的兽廊还是宁静的,只是这样的静谧,透着一种莫名其妙的诡异。
像是天色快要明的时候,所有的凶兽都隐在黑暗里,互相看不见对方,彼此偷偷拿出爪子和牙齿,等待着天亮的那一刻,等待着一场凶猛的厮杀。
哮天犬真真切切的感到了一种心悸,在这寂静中。
青州极地
漫天雪花纷飞,四处死寂,了无人烟。
极寒的雪原之上细看有一座雕刻精致的小屋,精雕细刻的程度让人忘记了在极寒之地的雪原,原本是不可能有匠人有这么长的时间和精力去雕刻这样一座精致的房子。
有一种突兀和违和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想是所有陈家优秀的子弟之中,赫然出现了一个又没用又耗时耗力的废物,可偏偏所有人都必须拿那个傻子当做自家主子供着,要变着法儿哄傻子开心,逗他傻乐。当然,傻子也乐呵了,也有的人乐呵了,比如说上官家。”陈悟抱着暖炉,拿了杯烈酒倒进嘴里。
他的前方是不断移动的冰川,每一抹都会有巨大的冰从冰川上砸下,发出很大的轰鸣声。
“这么好的夜色,不是么?”陈悟抬头看着雪原上面带着白气的月亮,月亮周围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水汽,在陈悟这个方位看起来就像是月亮哈出来的水汽。
这个比喻很巧妙,陈悟记得这是自己五岁时第一次来到雪原把这个比喻说出来以后,陈历摸摸头看着他笑的时候说的话。
果然是没有一点进步啊,陈悟笑,十五年过去,自己再一次来到这里,脑海中浮现的还是这么一个比喻。只是,这次又有谁会摸着他的头笑着说“这个比喻很巧妙”呢?
没有了。
陈悟将整个身体懒懒的窝成一团,含着一口烈酒,稍稍眯起眼睛看向天空中那轮很大但是不甚清晰的月亮。
小时候他不是这样坐的,哪怕只有五岁,他的一举一动也像一个小大人一样,有板有眼的将暖炉规矩的放在手心,昂首挺胸坐的笔直。因为从小就被教导,作为陈家的家主,一定要有家主的样子,否则是会给家族丢脸什么的。
曾经所有人举世瞩目的陈家下任家主,一瞬间成了挑梁小丑一般的代名词,是伤仲永的别称,谁谁提到都是“你看那陈家下任家主,小时候那么优秀,看看长大了成什么样子……哎呦……你们不要学他知道吗……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陈家家大业大,怕是要砸在那小子手里了……”
陈悟这种话听见过很多次,甚至能模仿出说这话时对方吧鄙夷的神情和失望的仪态。
听多了,就不觉得有什么了,甚至还稍微有点可笑,本少爷再怎么样,也有陈家的人在后面撑着的,又管你们什么事儿呢?
直到这种表情终于出现在自己的叔叔和父亲脸上……陈悟在一瞬间就感觉……有一种极大的恶意击中了他。
比如说现在静静坐在他身旁的父亲—在其他人眼中神秘莫测,实力高深刀刀逼人咽喉的男人。
小时候陈悟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做一个父亲一样山一般的男人的,但后来发现,他妈……自己是他的翻版啊,打架的时候从来不自己硬抗,仗着灵石多,那满身的宝器当攻击武器。平时嘻嘻哈哈对多少美女眉来眼去。
陈历是个硬实力创一代,那陈悟就是标准的败家子富二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