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离玄天门,飞至空中的蓝卿若处于迷茫之中,细致锦缎的触感萦绕在指尖,带着些冰凉。回神抬眉,身侧男子眼眸清冷而疏离,衣袖间隐隐透着不易察觉的梅花香味,让人有些恍惚晕眩。
时至今日,终于明白何为得天独厚,何为绝世风华、惊为天人。沈渊当真就像从九天之上下来的谪仙,让人想不到形容词去描绘,去诠释。
飞銮峰位于观星台左上方,与昆仑太极殿正对而立,以此可将昆仑仙门全貌尽收眼底。
昆仑之上,焉有俗物。当蓝卿若被沈渊带到飞銮峰时,即刻从眼前的景致所吸引。地上六道浅浅的小沟在中间汇成天极形状,太极中小小的香炉燃烧着残香,让人有清新凝神之感。开明兽镇守在殿前两边,显得庄重非常。几棵杨树立在大殿的左侧,杨树下的秋桂开着小花飘散着醉人的香味,右方是小小的荷花池,可惜并未到开花之时。角落的风铃草虽连花苞也无,却毫不示弱的摇曳着独有的风姿。而飞銮峰又与玉虚峰毗邻,间隔处有道瀑布流下百水潭,让此处的大殿仿佛笼罩在薄薄的雾气中,宛如仙境。
对于从来没有拜师经验的蓝卿若来说,怎么与师尊相处就成为头等大事。昭琛师兄说师尊仙龄即将千年,无论他再如何年轻俊美,也掩盖不了可以做人老祖宗的事实。自己唯一与长辈相处的经历便是养育自己长大母亲和村里的胖婶,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那么以对待父母的方式对待师尊应该不会失礼才对。
“师尊一路辛苦,不如由卿若奉上茶水,早些歇息。”这样说总没错吧?
可是腰间手臂猛然收紧,只见沈渊侧目,凝视着她的眼眸凝聚着冰凉毫无温度。
这是不喜欢这个称呼吗?“师尊?”
深渊眼睑微动,原本冰凉的眼睛,变成森寒。不知道为何,虽然他不带任何情绪,却无端的让蓝卿若感觉到一丝嘲讽与怒意。不能叫师尊吗?那要唤什么?尝试着唤了一声:“师父?”
怒气更甚,甚至能感觉到身旁人外泄的戾气。
师尊不对,师父也不对……难道说方才掌门所说的话自己理解错误,只是大庭广众之下,他没有当场否认,不过是给自己留些颜面。也是,以自己这样的资质又何德何能被沈家家主,昆仑肃玄长老收为弟子。“长老?”
沈渊怒极反笑,放开勒紧她身躯的手臂,也让她瞬间窒息的心脏舒缓下来。冷冽讥讽的说道:“蓝卿若,你应当庆幸,本座没有当即捏碎了你。”
说完就在蓝卿若惊愕的目光中迈步入殿,殿门无风自闭,将她阻隔在外,独留满庭孤冷。若是她感知无误的话,方才他的眼神中藏匿着杀机。可是自己与他从无牵扯,这杀机又是从而来?在殿外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往侧殿走去。现在想这些也无用,若是肃玄长老实在不愿收自己为徒,那自己就下去做名普通弟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渊坐在大殿中的蒲团上,感觉到殿外气息消失,不禁闭上眼睛掩盖住复杂的情心绪。片刻后察觉到殿中的法术气息,扫了一眼大殿的角落凝神,目光深邃而冰冷。“若再有窥视之举,我就砸烂你的烟月水镜。”
“师兄,你究竟到了什么修为?我用烟月水镜你都能察觉到。”无极殿中莫染尘惊呼。他身为昆仑掌门,修为不敢说登峰造极,好歹也是化神在即。这烟月水镜乃是昆仑至宝,可勘察昆仑境内所有人的动向,以防魔界入侵之时茫然不知,毫无防备。可从来未有被人察觉的先例。
“此地不是你所能窥视的地方,否则本座既能来亦能走。”沈渊淡漠的言语和自称让莫染尘失声,他花了几百年的功夫才将师兄请上昆仑,若是走了岂非功亏一篑。
莫染尘立刻紧张的说道:“师兄,师弟保证绝没有下次。”接着尴尬的弯了弯唇角,“我也是好奇,所以才没忍住。”
“昆仑掌门位置坐久了,凡尘中八婆的习性也染上了?”沈渊从桌上倒出清水放在唇边轻啄,语气森寒目光清冷。
八婆是什么?自己好歹也是昆仑掌门,修仙门派都以他马首是瞻。要不是因为关心师兄,他何至于作此偷窥之举。“师兄,你可探过她的魂识?她果真是……”他当然是希望她真的是,可数百年来魔域诡计多端又不得不令人担心其中有诈,一个数百年音讯全无之人会如此巧合踏上昆仑,实在匪夷所思。
“与你何干?”沈渊眼眸垂下。若她不是,此刻早已灰飞烟灭,岂能活到现在。
“我也是担心师兄会忍不住,把她给……”师兄当真怒起来,自己都未必扛得住。更何况蓝卿若如今毫无修为,只需一点火焚之息,就能将她摧毁殆尽。
“怎么,你有所臧否?”沈渊睨视着问道,嗓音宛如孤山寒泉。
莫染尘匆忙回道:“自然没有。”他明白这两人纠葛之深,非他所能掺和。只是希望当年之事不会再度上演,否则定将天翻地覆,无法收场。
魔域
魔域位于魔界已北,无昼夜之分,只有天边红色的魔月照耀这黑漆漆的山石,岩浆宛如流水一般四处蔓延扩散。
殷疏狂正给手下护法输送魔气疗伤,若不是自己眼疾手快,他这左膀右臂恐怕现已化为齑粉,消失于天地之间。从前对沈渊多半皆是传言,修仙界将他各种神化,不足为信。昨夜魔域之人终于见识了沈渊的修为,当真是深不可测,不可等闲视之。仅仅一招,就让魔域魔将,甚至修为精湛的护法毫无还手之力。
过了好一会,才见魔域护法调整气息恢复过来,翻身在地对正打坐凝神的魔君俯首跪地。“多谢君上相救之恩。”
“起来吧。”殷疏狂起身,展袖朝着九幽深渊走了两步,看着脚下炙热的岩浆,听着厉鬼的嚎叫声,喃喃自语道:“没想到仅仅三百年,沈渊的修为竟能到如此地步。”更没想到的是,也不知莫染尘用了什么法子,竟能让沈渊打破常规飞往昆仑与他结盟。
魔域护法埋首跟在君上身边,“如今沈渊往昆仑而去,若不早日铲除,恐后患无穷。不如让属下率领众魔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殷疏狂打断。
“不急,派人先去打探,若有消息立刻禀报。”沈渊与莫染尘结盟,自己若贸然出击并没有胜算。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其弱点,逐一击破。
魔域护法颔首应声,恭敬退下。留下殷疏狂一人,望着九幽之地静静思索着所有的可能。不过无论是何原因,沈渊上昆仑都是无可挽回之事,万事必须两手准备,才不至于让自身陷入被动。
从他身后缓缓走来一名身披红色斗篷的女子,虽然全身被其掩盖,看不清容貌。不过此女身材婀娜,凭着想象就可知是位绝色佳人。只见女子优雅的缓缓福身,声音清脆中带着妩媚。“奴家拜见君上。”
“你终于来了。”殷疏狂并未转身,声音如同叹息。
女子微微抬首,红色的娇唇扬起,恰当好处的可以引起男子遐想,活脱脱的倾世尤物。女人走上前,胆大包天的从身后贴着他的背舒服的娇吟着,蛊惑的说道:“奴家思念君上,夜夜难以安枕。”
“是吗?”殷疏狂气息如常,丝毫不见凌乱,只是转身扣着她的腰肢毫不怜悯的贴近自己的腰下,舔拭着她的脸颊,贴在她耳畔摩挲着。“既然思念孤,这么多年怎么不见你有丝毫进展。莫不是对他动了心,早已忘了自己的使命。嗯?”最后一字从舌尖出来,带着诱惑缠绵的意味。
女人有刹那的僵直,又立刻娇羞的笑着,“君上也知道,那沈渊清冷自律得很,根本就是无心人。哪有君上如此知晓情趣。奴家别说完成任务,就连近他身都没机会。”
“是他真的无心,还是你没本事让他动心。”殷疏狂轻含她的耳垂,听她难忍的呻.吟,口中的话却毫无情味可言。“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魔域从不留废人,明白吗?”
“……是,君上。”女衣女子被他刺骨的语气惊吓住,下一刻却又在他高超的技巧下迷失自己。被抵在石壁上,攀着他的肩膀,进行着最欢愉的动作。
殷疏狂一边动着,一边下着命令。“你的身子令世间男人疯狂,而你的这张脸就是你征服他最大的筹码。完成孤的任务,孤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否则等待你的只会是九幽血池,明白吗?”
“奴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