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芳华牺牲（2）
古芳华后退一步。
双手中指与食指各夹着一张符纸，快速甩动一下，符纸无火自燃。
双手大拇指与中指相对，轻轻翻转一下，燃烧的符纸幻化成两把长剑，周身萦绕着跳动的火焰。
古芳华双手执剑，纵身跃起，剑走游龙，无形中有形，有形中无形。
《凌空万里》的第七套剑法，一气呵成。
无形中的剑气幻化成一个十人高的符咒，周身散发着亮眼的金光，犹如大山盖顶般将九头魔压在下面。
第七元神符镇离宫。
离中火。
随着一阵地动山摇的嘶吼，九头魔逐渐变小，最终化作几缕黑气。
噗——
古芳华倒在地，大吐鲜血。
白色的衣裙上满是片片血渍，就像是红色泼墨一般，美的妖治，美的心神震撼。
突然九头魔幻化的几缕黑气，凝结成一把长剑，长剑周身散发着浓烈的煞气，直直冲了出去。
古芳华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直奔长剑冲向的方向。
————
君子墨几人已经下了战马，手中拿着剑与下威国士兵厮杀。
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嘶吼声，原本倒在四周的毒物尸骨顷刻间化作几缕黑气，消失不见。
眼前这一幕，深深的震撼着战场上的每一个人。
若是不相信鬼怪之说，那眼前的这一幕又怎么解释？
随着嘶吼声，南面突然亮起了刺眼的金光，随着嘶吼声的减小，金光也减少，直至消失不见。
夏锦绣回头看着营地南面上空。
古芳华，没想到你竟然能战胜九头魔，那你呢？你是不是在承受着常人都无法承受的痛苦？
古芳华，这样真的值得吗？
噗——
夏锦绣脸色猛然间苍白，吐出一口鲜血，喷洒在古琴上，渐渐滴落在衣裙之上。
要是她离那个金光再近一点，恐怕就会魂飞魄散了。
夏锦绣收起古琴。
琴音戛然而止。
‘下威国士兵’顷刻间变成一缕缕曼珠沙华花丝，飘在整个战场上空，渐渐聚集成一朵朵血红艳丽的曼珠沙华。
若是刚才四周毒物尸骨顷刻间消失已经够震撼了，那现在便已经震撼的无法形容。
饶是一向冷冽的君子墨也难以很快接受。
夏锦绣唇角勾起，脸上浮起舒心的笑容。
古芳华，你赢了。
邪不胜正，是吗？
突然。
一把周身萦绕着黑气的长剑，急速飞了过来，直直指向君子墨。
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古芳华倒在君子墨怀里，嘴中涌出大口鲜血，直直插在心脏处的长剑，化作一缕黑气消失不见，只留下心口处骇人的伤口，鲜血直往外涌。
白色衣裙已经全部被染成了血红色。
君子墨像是失了魂般，紧紧将古芳华抱在怀里，想要用自己的胸膛堵住她往外涌血的心口。
“华儿，华儿，你要吓我。”君子墨的双手沾满了古芳华的血，浑身也沾满了她的血，右手轻轻抚摸着她苍白如纸的脸颊，“华儿，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他的华儿不是应该在芳华殿陪着若水吗？
他的华儿怎么会浑身是血？
他的华儿......
他一向认为保护的很好，终究也只是他认为而已......
古芳华眼睛微张，苍白的嘴唇动了两下，凝聚在右手的功德之力散发着莹白色的光芒，轻抬右手将功德之力洒向天空。
别人看不见，但是夏锦绣看的见。
古芳华即使死了，也要将她最后一点价值贡献给天下黎民。
古芳华是要散尽自身的功德净化这个青辰大陆的煞气。
顷刻间。
原本黑黄的土地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灰暗的天空渐渐明朗，蓝天白云清晰可见。
已经发黑的树木恢复生机。
枯萎的花草渐渐恢复了绿意。
缠绕在普通人身上的黑气尽数散去。
古芳华散尽自身功德净化了这片大地。
这里已经不适合魔的存在。
夏锦绣回到下威国皇宫时正好遇到刚好解开禁制的夏锦风。
“锦绣，芳华怎么样了？芳华怎么样了？你说啊！”夏锦风就像是疯了一样，紧紧抓着夏锦绣的胳膊，急切的问道。
夏锦绣叹息一声，“古芳华已经死了，她散尽了自身功德净化这片土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夏锦风几乎已经疯魔，“古芳华，你怎么能这么傻，怎么能这么傻！若是留着功德之力，说不定还可以转世投胎，你怎么能这么傻！”
“她就是傻。”夏锦绣眼眶微红。
“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夏锦风疯了一下要冲过去，被夏锦绣拦住。
“锦风，她已经死了，那只不过是一副躯壳罢了，我们已经不能待在这里了，我们先回魔界吧，我们好好修炼，说不定能再次遇到她。”夏锦绣劝慰道。
夏锦风笑了，笑的有些疯癫，“对对，芳华那么善良，我一定会再遇到她的。”
天道轮回，自有因果。
————
“华儿，华儿......”君子墨颤抖的手，附上她的脸颊。
古芳华慢慢抬起自己的手，想要再摸一下他的脸庞，犹记得初见时，她就惊叹他的容貌，现在她还想再摸一摸。
“善......待......所......有.......百......姓......”
古芳华右臂缓缓落下，眼睛合上，头歪向一旁。
终究是没能再摸一下。
古芳华了解君子墨，她担心她死后君子墨会变得暴戾，只能做最后的嘱托，希望他能放下国界之念，善待所有子民。
她还想说，让他在以后没有她的日子里好好照顾自己。
她还想说，好好照顾若水，让她平安长大。
她还想说，她已经深深爱上他了。
她还想说，真的很抱歉，余生不能陪你一起走。
可是她没有机会说出口，她耗尽所有所能说的便是最重要的那句，希望他能善待百姓。
她不后悔，如果重来一次，她依旧会选择以身赴死，用自己的全部来净化这个大陆，守护一方净土。
这是她们古家的责任，这是她从一生下来就肩负的责任。
“华儿！”
“不！”
君子墨抱着古芳华已经毫无生气的身体，斯声裂肺的呼喊。
君子墨紧紧抱着她愈渐冰凉僵硬的身体，眼睛发红，像是疯魔了一般，呢喃着她的名字，“华儿，华儿......，不要，不要离开我........”
舒安宁周昭曦已经泪流满面，双膝跪地。
舒安谪、舒澈、安昀跪了下去。
二十万士兵齐齐跪地。
天空中渐渐飘起雪花。
只是深秋，还未入冬，便飘起了雪花，似在清洗这块大地，似在悼念为了天下黎民百姓牺牲的一代天师。
——————第一部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