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两日,宁橙对盛钦粤的反应肉眼可见的冷淡。
在床事上,盛钦粤掌控着绝对的主导,宁橙任其摆布,几乎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抗拒,却也与热情沾不上边。
落在盛钦粤眼里,就跟完成任务似的。
其实他兴致逐渐减弱,又不好直接抨击宁橙,她根本没有走心。
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错?
他至今一头雾水。
坐在午后办公室的大班椅上,盛钦粤轻揉着眉心,止不住的心灰意懒。
烟夹在指尖,欲要点火,忽然接到宁橙的电话。
一通电话很是简明扼要,交待自己在盛云海的家里,让他如果准时下班就回九间堂吃晚饭。
不用说,盛云海准是要吃宁橙做的菜了。
盛钦粤提前两小时关了电脑,怕碰上堵车,早走为妙。
到了家,宁橙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影,姿态闲适,半坐半靠着沙发,支手虚虚撑着侧脸,时不时拿几颗草莓吃。
茶几上放着她爱吃的零食。
看样子,盛云海比他更拿捏得了宁橙的命脉。
而他……
面对她的反复无常,只能束手无策地胡乱猜测。
看似天真烂漫的宁橙,没有让自己走入她的心里面。
盛钦粤无可奈何,脚步不由自主上前。
宁橙听闻动静,能辨认出他的脚步声,便回身,对他轻轻笑了一下:“今天怎么这么早到家了?”
“嗯,今天事情不多。”下班后,被自己的妻子关心,盛钦粤心里充斥着莫名的喜悦。
他走上前的步伐,明显比方才更坚定。
看似若无其事在宁橙身边坐下,伸手,将人拥到了自己怀里。
一个天旋地转,宁橙已经坐到他腿上。
男人的下巴抵在她肩膀,独属于他凛冽的气息扑簌簌落到她的呼吸之间。
有点痒,有点暖。
换作以前,宁橙无比贪眷这样的时刻,陷入他给予的爱与宠里。
只是现在的她有一丢丢的不确定,此时此刻的风月无边,盛钦粤是只给了自己吗?
宁橙从何时起,变成这样的患得患失。
她很晚才明白,爱一个人时,自己是美丽的,亦是丑陋的。
她比曾经,多出了很多不为人知的敏感与猜忌,她的信任变得左摇右摆。
宁橙讨厌这样的自己,又控制不住连自己都心生鄙夷的思想。
两个人无言亲昵了一小会儿,盛云海来了。
盛钦粤和他打了声招呼,就问宁橙要不要去后院玩会儿。
宁橙觉得这样没有礼貌,毕竟她只是盛钦粤名义上的妻子,还没有正式过门。
一定程度而言,她在这间房子,只是盛云海邀请过来作客的对象。
他们领证的事,还没有和盛云海坦诚。
所以她的身份,还没有达到在盛云海的地盘随心所欲的程度。
倒是盛云海朝他们挥了挥手,对宁橙说:“去玩儿吧,我正好练会儿走路。”
这样,宁橙才跟着盛钦粤来到后院。
那里也养了几只猫,和一条名叫亨利的狗。
亨利看起来凶神恶煞,实际和人处久了,相当温驯,尤其听主人的话。
亨利刚由专人护理干净,见到盛钦粤,摆着小腿飞奔跑向他。
宁橙远远见着这一人一狗,心中有点五味杂陈。
她站在原处,没有靠近他们。
亨利很兴奋,只见他跑到一边,嘴里叼着只飞盘又重新回到盛钦粤身边。
盛钦粤蹲下,接过他嘴中的飞盘扔远。
看得出,他们经常玩叼飞盘的游戏。
盛钦粤对此是什么样的耐心宁橙不得而知,反正亨利乐此不疲,跑得气喘吁吁了也还要继续玩。
宁橙就站在他们身后,双手环胸,认真看着他们玩。
直到盛钦粤扭头,问她:“要不要陪亨利玩会儿?”
宁橙没有犹豫就走上前,挨着盛钦粤蹲下,待亨利跑近,想去接他嘴中的飞盘时,察觉到亨利有微微的迟疑,她也不敢再有动作。
生怕遇上不熟又不讲理的狗,突然失控。
说实话,宁橙心中有点忐忑。
盛钦粤见状,对亨利介绍:“记住,以后她也是你的主人了。”
亨利跟主人一样聪明,一点就通。
忽然卸下防备,朝宁橙扬了扬头,献好一般将飞盘往她身前拱。
宁橙不是见一只狗爱一只狗的,她虽然陪他玩着,心里想的却是宁吨吨。
这两天,宁成礼每天都会汇报宁吨吨的情况,拍了很多视频给宁橙交作业。
宁吨吨有宁成礼照顾着,宁橙放一百二十个心。
狗通人性,谁对他好,他便跟谁亲。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宁橙后知后觉有些理解了,为什么宁吨吨和盛钦粤总是亲近不起来。
就像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两个人,忽略和冷漠,是让彼此难以靠近的最大利器。
宁橙蹲在落日下,精神有几分恍惚。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单调的游戏了,于是起身,找了个借口:“我进屋上个厕所。”
盛钦粤轻撩眼皮看她一眼,她正抬手理了理被风扫过的碎发,别到耳后。
落日映在她脸上,甚是好看。
后来的半个小时里,宁橙没有再去后院,盛钦粤也没有回屋。
活像两个人又暗自较上了劲儿。
吃饭时,盛云海热络着气氛,挑起了话题走势。
多半是围绕着宁橙打转,问她是不是快生日了,又问她今年过年是留在上海还是飞去云南之类的。
到底是年过半百,问的问题,全是盛钦粤想知道的。
宁橙一一作答。
她在盛云海面前,总有点做贼心虚一样的谨小慎微,拿他当长辈,更拿他当盛气凌人的老盛总。
无形中总有种低眉顺目的乖巧。
在他面前,宁橙不敢胡作非为。
吃完饭,又象征性小坐了会儿,盛钦粤才提出要回家。
到了家,宁橙有些疲累,想直接去洗澡。
家里空空荡荡,之前宁吨吨在,他会制造出一些响动来。
但狗也会察颜观色,宁吨吨大概是知道的,这个家的主人是盛钦粤。
每当盛钦粤在家时,他不吵不闹,安静得像是不存在。
宁橙今天才醒悟,这种感觉叫寄人篱下。
犹豫再三,明知很不应该,但还是有一个想法油然而生。
“宁崽去哪儿了?”盛钦粤出声,打破宁橙的思绪。
几天没在家了,这会儿才想起来要问。
也大概,盛钦粤才想起来,这个家还有宁吨吨的存在。
他不重要到,甚至不值一提。
宁橙轻扯嘴角,说:“我朋友在照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