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松了口气,启动机关从床底的秘密空间里滚了出来。见到站在寝宫门口的嚒嚒,差点惊呼出声。
“嘘!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这东西我已经找出来了,现在你是墨兰,我要去给咱们的陛下回个大礼!”叶云舒说完换了套夜行衣,只两只眼睛露在外面。黑影一晃便消失不见。
墨玉看着直愣愣的嚒嚒,慢慢平复着心中的紧张。她不知道郡主是怎么做到的,但她相信郡主,也绝不会将这匪夷所思的事泄露一个字。
嚒嚒醒来,心中还在想着事成之后,该要什么赏赐。她开始在寝宫四处翻找,动作轻柔,态度认真……
床上床下,箱子匣子,就连桌椅板凳也没放过。墨玉冷眼瞧着她,这戏演得还真是敬业。
只剩了衣橱!她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的打开柜门,先是随意摸了一圈,又按照墨兰的指示寻到一块隔板,将隔板用力揭开,摸到一个小匣子……
心跳加快了些,她又摸了一遍,还是只有一个小匣子!不!不可能,墨兰不敢欺君,一定是她没找到!
看着嚒嚒变了又变的脸色,见她整个脑袋都凑了进去一寸寸找过的样子,墨兰心中真是痛快!
天上的月色明了又暗,像个调皮的小孩躲躲藏藏。建德帝被一阵冷风吹得咳嗽了两声,脑袋也有些发沉。
正焦急时,戚成已经领着禁军退出了宫殿。建德帝眼睛一眯,时间都这么久了,那老婆子到底在做什么!
“陛下,没有发现异样!”
建德帝点点头,目光看向寝宫的方向,总算见到了人影,他松了口气。
“陛下!奴婢……奴婢没有发现……异样!”
“什么?”建德帝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对,忙找补道,“可都查仔细了,也好还皇后一个清白?”
“查……查仔细了。”
“陛下看起来好像很失望!不若再派个嚒嚒去搜一遍?”
建德帝紧握着双拳,忍下喉间那口怒气。“今日委屈皇后了!来人,将那个污蔑皇后的宫女乱棍打死!”
见他就要转身离去,楚天歌真是被他这无耻样气笑了。“陛下是不是忘了本宫的要求?”
“皇后娘娘,如今天色已晚,整个皇宫搜起来要费不少时间,不若改日再搜?”淑妃站出来帮着皇帝解围。
“本宫与陛下谈话,哪有你说话的份!还是说淑妃故意要让皇上背上言而无信的骂名!”
“皇后你够了!既然你想闹得整个皇宫鸡犬不宁……”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冷风吹来,建德帝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伸手从袖袋里取出手帕捂在鼻尖。
“陛下……”淑妃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可在场的人也不是瞎子。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他手中那条粉色的帕子上!
“原来吴婕妤并未看错,真有一条粉色的手帕呢!陛下,是不是该给个交代呢?”
“你大胆!是你放的?楚天歌,朕真是小看了你!”
“陛下既认定是我的,那咱们不妨当着几位大人的面好好掰扯掰扯!”楚天歌转头看向夜色中走来的几人。
御史台的左右御史,宗室的两位老人,还有号称大庆笔杆子最硬的两朝史官尉迟敬德!
“臣等参见陛下!”
“谁让你们来的?没有朕的命令,你们竟敢私自进宫!”
“回陛下,有太后和皇后两位娘娘的凤印,臣等便能扣开宫门!这是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有祖制可循!”尉迟敬德恭敬的开口,腰杆挺得笔直!
“好!好你个楚天歌!你这是要造反呐……”
“陛下先是污蔑臣妾谋害贤妃母子,再是听信谗言认定我使用巫术。眼看没有证据,如今又要扣我一顶造反的帽子吗?”
楚天歌声音满含着隐忍和控诉。又转身向着几位大人施了一礼,“今日请诸位来,一是望陛下今晚的一言一行能记载史册,二是希望在诸位的见证下,恳请皇上光明正大的废了我这皇后之位!”
“楚天歌,你是以为朕不敢废了你?”
“陛下说笑了,你都能亲自参演这一出又一出的大戏了,还会不敢废了我吗?”
“你们都看看,这就是她对朕的态度,可有一点妻子臣子的本分?眼里可还有尊卑!”
“陛下为何不问问自己,可有一点帝王的气度?要不你先向几位大人解释解释这粉色手帕为何在你身上?按照你的逻辑,它可是指认凶手的最佳证据!”
“你……”
“陛下可别晕!你这身体刚刚好呢,这一晕岂不是向大家证明被你奉为上宾的老道是沽名钓誉之辈!”
建德帝一口老血如鲠在喉。
“好!楚天歌,你把他们请来不就是要朕兑现承诺,搜整个皇宫吗?戚成,让你的人给朕搜!”
禁军呼啦啦散到各处。跟来看热闹的妃嫔心急如焚,有心想要离开,却又不敢。
还是淑妃适时开口,“夜深了,各位妹妹不如先回去。”
见皇上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众人松了口气,走得干净利落。
如今只剩了德妃淑妃,三皇子和五皇子还在。楚天歌扫了他们一眼,“趁着这功夫,三皇子不如跟几位大人讲讲宴会发生的事,也好让他们了解个来龙去脉!”
“皇后娘娘这是何苦?一家人的事非要闹到朝堂之上?”
“淑妃觉得这只是家事?”德妃从地上捡起被皇上丢掉的粉色手帕,指尖弹了弹残留在上面的粉末。疑惑的问道,“说看见手帕的人是吴婕妤,提出要搜身的是淑妃,莫不是这事与吴家有关?淑妃一直伴在陛下身边,若说有谁能把这手帕神不知鬼不觉的塞到陛下袖中,淑妃该有最大的嫌疑吧!您说呢,陛下!”
“你简直胡言乱语!陛下,德妃这是污蔑妾身!”
“你们张着一张口胡说八道就能对一国之母又是搜身又是搜住所,怎么我合理的怀疑反倒成了污蔑?”
建德帝扫到几位臣子连连点头,胸中憋闷不已,却只能拍着淑妃的手以示安慰。
燕景冉自然不会一五一十的述说前因后果,但几人都是成精了的人物,哪里看不出这唱得是哪一出!栽赃不成反惹了一身骚!
“啊……”惊恐的大叫划破夜空,让本就心思各异的几人朝着喊声处急急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