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师补充说:“当然啦,道理是一套,做是另一套。总之现在正在往这个方向发展,老师也在努力。和以前是真不同了。”
陈遂兴赞同道:“是,当初冤枉我偷车的两位同学,初三没毕业就走了,老师都没理。现在估计完全走不了了吧。”
“非要走也没办法,但是学校会给压力老师,老师会劝他们回来,给他们做思想工作。”黄老师解释道。
陈遂兴也想起了往事,感慨道:“曾经孤儿寡母没保障,矜寡老人没人理,后来有低保政策,我才勉强渡过难关。到今天读书已经不再需要钱,感觉国家政策越来越完善,对基层百姓也越来越爱护。”
“哈哈,你是体会最深的啦!”黄老师又打量了陈遂兴几眼,他真的是自己这辈子教过的最特殊,最成功的学生。那次支教,没有白费。
黄老师又说:“还有件事,你可能没想到。客家人以前可能不太重视读书,我告诉你呀,现在学校里,有一半都是客家人。”
“真的?!”陈遂兴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你是说这个学校吗?这可是市重点学校啊。”
黄老师竖起食指,轻轻摇摆。
呃?陈遂兴不解。
黄老师说:“不仅是这所学校,虽然没有具体数据,但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向你保证,是所有学校,几乎一半或者将近一半的学生都是客家人,不骗你。就拿我现在教的班级来说,听到了可别被吓着,全班80人,客家人有45个。现在学生越来越多,有一个原因就是大家重视读书了,不再辍学去打工。”
“怎么可能?不可能啦。”
黄老师说:“真的。还有以前客家人重男轻女,现在送孩子去读书,根本不分男女,你去我班里看看,客家的女同学占一半。哦,我把像你这样的,父母中有一个是客家人的也算进去了。你不也只是爸爸是客家人吗?”
“嗯,是的。”
黄老师说完以后,才意识到自己说到了人家的痛楚。哎呀,聊昏了头。
“呃……对不起。我不该……”
陈遂兴奇奇怪怪地看着黄老师,一头雾水,咋了?见黄老师吞吞吐吐,半天吐不出一个字,他把脑海影片倒带。
啊!黄老师说到了他爸爸。
陈遂兴挠挠头,说:“老师,伤口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合。当年我确实很受伤,但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不是说忘记了爸爸,但我会长大。不过谢谢老师还记得,这么为我着想,但我已经没事了。”
黄老师见陈遂兴大大方方,完全不像以前那个有点脆弱的少年,点点头:“是啊,你是真的长大了。”
说完,黄老师赶紧岔开话题,“哎呀,不和你说这个了。对了,既然你回来了,你肯不肯给学弟学妹他们做个讲座?”
“啊?又是讲座?”
“又?”
“呃……不是。”陈遂兴失笑道,“我是没明白,怎么会叫我搞什么讲座。”
黄老师说:“你当年的高考成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到现在都没人打破你的记录。更何况,呃……嘿嘿,我不是看不起你,而是你真的完全靠自己的努力,飞黄腾达哟。
你也是这里出来的,仔细想想吧,我们这里一共才出了几个能留在北京的人啊?”
“呃,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