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脱离位面。”
同一时刻冷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小二快速操作带着姜昀离开这个位面。
脑海中的倒计时归零，任务者脱离，应之渊也终于接到了他的小少爷。
应之渊的眼底皆是红色，手指发颤。
“小少爷，姜昀。”
他的嘴唇蠕动半天，竟只发出这两个音节，声音哑到不行。
心中像是被刀绞一样，应之渊已经感受不到身体上的疼痛，巨大的悲痛几乎席卷了他。
应之渊急促的用手捂着青年胸口的位置，想要帮他止血，但收效甚微。
鲜血染红了他的手掌更染红了他的眼眸。
“为什么，为什么。姜昀，你为什么要扑上来替我？”
应之渊红着眼眶，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姜昀的名字，问着为什么。
可那伶牙俐齿的青年已经不会再回答他任何话，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此时战事已经临近尾声，副官也发现姜昀不见，急匆匆的来找应之渊。
还未走近就看到自家督爷跪坐在地上，怀中抱着一人，副官心中咯噔一声。
残垣断壁，满地的鲜血，加上应之渊孤寂的背影，副官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压抑感。
他走到应之渊面前张了张嘴，微小的声音从他的喉咙中发出。
“督爷。”
应之渊没有做任何动作，只是机械的垂眸看着怀中的人。
他能感受到姜昀的体温在逐渐的下降。
“姜昀，你的心真狠！”
应之渊抚摸着姜昀的脸，眼底的猩红似是要滴出血来。
【黑化值+20，总计20。】
冰冷的机械声响起，凭空产生了黑化值。
副官站在应之渊的身边手脚冰凉，是他没有看好姜先生才让姜先生跑了出来。
应之渊抱着怀中的人儿站起身，因为跪坐在地上的时间太长，竟让他踉跄一下。
“督爷小心。”
副官伸出手要过去扶应之渊时，应之渊自己又站稳了。
“姜昀，你怎么敢违背我的命令？你别忘记阮安国还在我的手上，我随时都能把他杀掉。”
他的声音很淡，甚至都听不出什么起伏。
但副官听到应之渊的话却无端的脊背发凉。
停顿了几息，应之渊再次开口。
“我不是说让你好好的等着我吗？”
可怀中的人不会在回答他任何问题。
应之渊抱着姜昀，一步一步的往督军府走去。
督军府不只是督军府还是姜昀的家。
去督军府的路很长，长到应之渊在这段路上都不愿意相信姜昀就这样离开他。
去督军府的路却又很短，仅仅几步路便将两人相处的时间回忆完。
城外的守门人已经将胜利的消息传回城内，幸存下来的百姓都在欢呼。
在整片的欢呼中，只有应之渊一人沉默。
确实是胜利，但他却失去了最爱的人。
这胜利的代价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大，应之渊突然感觉自己有些疲惫，不是生理上的疲惫，是心理上的疲惫。
“副官，跟上。”
应之渊从喉咙中挤出一句干哑的话。
副官身体顿了一下，默默跟上应之渊的脚步。
在沉默中应之渊终还是走到了督军府。
“督爷。”
从督军府内走出的士兵，脸上带着喜悦喊着应之渊。
跟在应之渊身后的副官，直接呵斥那人，那人这才看到应之渊的怀中还抱着一个人，这人将督军的前襟都染红了。
应之渊没有给他任何一个眼神，直接迈进了督军府。
“姜昀，这以前是姜府，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我知道你对这里很熟悉。”
应之渊用轻缓地语气说着之前他不曾跟姜昀说过的话。
俨然没有将姜昀当作已死之人。
身后的副官在应之渊进入督军府的时候就已经离开将这件事告诉了应玉莹，希望她能够帮帮应之渊。
应玉莹眼眸闪烁几下，清澈的目光中带着伤感。
“可是哥是一个很有执念的人。”
“小姐……您还是自己去看看督军吧。”
副官不知该如何向应玉莹描述应之渊的状态。
刚好路过听到所有话的阮安国腿脚一软，心中一阵悲切。
前几日还跟他讲话的人现如今……
“好，我去看看哥。”
应玉莹点了点头，怀着复杂的情绪朝着应之渊的院子走去。
阮安国也默默跟上。
“哥。”
应玉莹叫了一声，应之渊没有理她。
就算是已经知道了真相，应玉莹看到姜昀的尸体还是有些难以相信的。
但现状只能相信。
“哥，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似乎是触动到某个字眼，应之渊抬起猩红的眼。
“姜昀没有死，你们都在骗我。”
眼眸中都是执着，死死的瞪着应玉莹。
幽暗阴沉的眸底，竟让应玉莹心中有丝恐惧。
应之渊再次垂下头看着姜昀，“就算是死了也是我的，你们都不准动他。”
将怀中的人牢牢地搂在怀中，贴着他的尸体，才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应之渊，姜昀一定不想看到你这副样子，你就算是为了他也不能这样。”
应之渊手臂上的擦痕还在流血，身上又沾染的都是姜昀的鲜血，眼底都是红丝，看起来竟像是那厉鬼一般怖人。
阮安国的声音从应玉莹的身后传来，语气中透露出两分冷厉，似是想要唤醒应之渊。
但应之渊没有任何反应。
千言万语都不能唤醒应之渊，最后阮安国直接大声对他说道。
“应之渊，姜昀已经走了！”
“他，没走！”
这句话落下，空间瞬时凝固，所有人都停顿在原地。
结结巴巴的机械声响起。
【守护者……守护者苏醒，守护者苏醒！】
“应之渊”看向声音发出处，强大的威压弥漫在空间中，那机械声竟被吓的不敢吱声。
男人脸上皆是冷淡，细看还能看出眼眸中带着迷茫，似乎是不知道刚刚自己表现出来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他垂眸看向怀中的躯壳，大手一挥，那躯壳竟直接浮在空中，下一秒在空中化为尘埃。
“只是一具躯壳而已，灵魂都已经不在了。”
男人的语气极冷，仿若没有感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