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尘抱臂回视,目光毫不闪躲。
半晌,还是许清卸下气来。
他无奈的躺回病床上,揉了揉太阳穴,闷声道:“如果你是替肖恙打那两块碎片的主意的话我劝你还是歇了吧,赵家的我不知道,但许家的那块我直接告诉你,我做不了主。”
他们两家的那两块和别的不同,是真正的三皇之一祝融戟的碎片,而且都是很完整的一半,别说是他这个家主了,就是合全族之力或许都拿不出来。
况且他也没有必要拿出来,只是一个禁制,对肖恙来说也不是什么事关生死的大事!
这样想着,许清越发觉得头疼。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肖恙混的太久了,他现在的眼睛混沌,什么线运都理不清楚。
赵牧尘看着许清吃瘪的样子,突然得逞一笑,“哦,我当然知道那两块拿不出来,我就是想带肖恙去一趟玉山。”
“……”
“艹,丫吃饱了撑的,来拿我逗闷子?”许清听到赵牧尘的话,立马给他脸上来了一脚。
却被赵牧尘很轻松的躲过。
“你不是号称天下无算么?我还以为自己那点小心思你都门儿清呢!”赵牧尘继续嘲讽他。
“滚。”
许清气的愤懑的背过身去,不想再理他。亏他刚刚还闪过一丝想要偷进祖祠的想法,个狗日的赵牧尘。
“玉山是什么地方?”肖恙突然开口打断两人的拌嘴、
赵牧尘嘴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容,“一处地下遗迹,也是曾经每一任人皇居住的主城。我们两家的那个信物碎片就是先祖们在那个地方得到的。”
肖恙了然,“所以你是想让我自己去那里碰碰运气?”
“算是吧,也是病急乱投医,毕竟那里是先人皇的住所,即使没有先皇信物,或许也能找找其他东西。再不济也可以去那里蹭蹭皇气。”
说到皇气,赵牧尘目光有些不自然的解释,“皇气就是先皇之气,据说不但可以破除世间任何迷障甚至还能洗伐魔气。”
听到这里,肖恙终于听出了赵牧尘的意有所指。
“魔气?”
他抬头看向赵牧尘,只见赵牧尘苦笑一声,“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是完全忘了,你和阿染的七日之约,昨天是最后期限!”
!!
七日之约?
肖恙闻言突然睁大双眼。
靠,他还真忘了!
而且不仅是忘了,因为两界时间流速不同的原因,他连不知不觉的过了日子都不知道。
他可记得当时自己多义正言辞的答应的谢染,现在一想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那……”
“你放心,特调局那边我已经压下去了。”
赵牧尘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也还好当时肖恙走的时候他顺便做了这方面准备。
“不过虽然档案那边目前没事了,但阿染本人要一份确切证明,所以我就想到了这个,也算是一举两得。”
赵牧尘一脸为难的看着肖恙,可以说真的是言无不尽了。
“哦,可以。”肖恙有些尴尬。
不但失了约刚刚他竟然还有一瞬间怀疑了赵牧尘的用心。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最近我缺了好几天的课,学校那边怕是不太好请假。”
“不着急,玉山遗迹现世怎么也要两个月后,那时候你学校应该放假了。现在跟你说这件事,是因为我跟你确认过之后,需要提前把你记录在一起去的队伍名单中。”
“队伍名单?”
“对,玉山遗迹不是完全对外开放的,每年只有一次统一开放的时间……”
“不是你俩聊完了么?是不是已经忘了这里是我的病!房!”一直装死的许清无奈蹬开被子坐起来。
“咚咚咚!”
这时病房门突然被敲响打断三人。
紧接着,就见周免拿着一大堆东西进来。
“老周?”
肖恙见状赶紧起身走过去,帮他把东西放到桌上。
看着瞬间被堆满的桌子,肖恙面色狐疑,周免什么时候对许清这么友好了?
周免和肖恙点点头,然后看向床上的许清,“听说你病了……我就来看看。”
他声音不大,打量了一眼许清的面色后,就迅速移开了目光。
那天之后他先是跑回家装死两天,连手机都不敢开,后来想明白都是自己醉酒犯的错后就想找许清道歉,结果没想到一打电话,许清的电话也关机。
他想着或许许清比他更难以接受,需要多缓一段时间,于是就又等了两天。
可谁知直到事情过去第五天,许清的手机依旧没有开机。
这就让周免完全坐不住了,猜想许清会不会是受伤了!毕竟那天他以为是做梦完全没有留力。
于是问了他爸许清家的地址,直接跑去了他家,然后就看到了那个给他开门的女人……
“呦,你也来啦,怎么这么客气还带这么多东西!”
许清懒洋洋的和他打了个招呼,表情平淡的像是完全不记得那天发生的事。
然后嫌弃的看向肖恙两人,“看看,还得是周少,你俩连半颗苹果都没带也算是探望病人?”
不知是不是肖恙的错觉,他总觉得周免和许清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对,他试探性的开口。
“那要不我们俩走了,你们聊?”
“好。”
“好啊!”
两人同时出声,让肖恙不自觉的嘴角一抽。
许清就罢了,他目光疑惑的看向周免。
只见周免朝他挤了几个口型。以他俩十几年的默契,肖恙一眼就分辨出来他说的内容。
——有点事,回头再跟你说。
肖恙只好点点头,看了眼床上一脸散漫的许清,然后直接拉上赵牧尘离开病房。
从之前周免火急火燎的跟他打听许清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周免不是一直对许清避如蛇蝎的么,怎么还突然……
想到这,他突然想到离开前许清的状态,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不会吧……”
“不会什么?”听到肖恙的嘀咕,赵牧尘凑过来。
肖恙赶紧摇摇头,“……没什么,应该是我想错了,先走吧!”
他瞥了一眼身后的病房门,忍下扒门缝的冲动,抬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