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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眸看着名可不安的小脸,北冥夜哼了哼:“在我怀里的时候还敢想其他人,活腻了吗?”

“没有。”虽说没有,但刚才确实在想着南宫烈。

名可吐了一口气,摇了摇他的大掌:“饿不饿?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饿,不过我更想的是先把你吃了。”一个翻身,将她压了下去。

今晚的她让他莫名的心暖,现在她在他怀里,已经舍不得放开了。

名可推着他的胸膛,咬了咬唇:“不行,你在海里泡了那么久,刚才又和那些人打了一架,先去吃点东西。”

“你怕饿坏我吗?”他低头凑近她的耳际,炙热的气息洒落,声音炙热得沙哑:“我身体饿,但……那里也很饿。”

挺直腰杆往她身上压了压。

这一压,让名可的脸刷地涨红,又用力推了他一把,她轻声说:“先生,我……我也饿了,总让我吃饱了才……才有力气伺候你。”

北冥夜微微怔了下,心里在纠结,她现在饿着肚子,会不会比平时还要脆弱?到时候真的又把人折腾得昏过去,他也是不想。

不过,她就在自己怀中,甚至被他压在身下……

“先生,我吃饱了才有力气伺候你。”她又推了推他,其实自己并不怎么饿,刚才已经吃了点东西,只是担心会把他饿坏。

虽然他刚才和丫丫的对话让她心里微微凉了几分,但不管怎么样,她答应了丫丫要照顾好他。

至少,在她还留在他身边的时候。

现在看他和自己聊天的时候那份轻松自在的模样,完全没有因为刚才结婚不结婚的问题影响半分,在他心里其实从来没想过这些事情吧,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想来也是,有谁会愿意娶一个自己用协议禁锢在身边的女人?说句不好听,和花钱买回来的女人没什么区别。

她真的不想了,因为很清楚,想太多只会让自己难受。

“先生,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我不骗你,我真的很饿。”她哀求道。

北冥夜依然有几分迟疑,纠结了好一会才终于在她身上爬了起来,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盯着她的脸:“那你最好吃饱一点,你说过今晚要伺候我,你应该知道,如果不能让我满足,我不会放你睡觉。”

名可的脸红扑扑的,小心翼翼从床上爬了起来,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才抬头看着他,轻声说:“我知道了,我努力吃饱,努力让自己体能好些。”

北冥夜这才满意一笑,把她搂了起来,搂着她举步朝门外走去。

虽然名可心里还是有点郁郁的,但在北冥夜身边的时候,她的忧郁,只能努力压下去……

……

苏叶在第二天让东方辰的人送出了东陵,直接往帝国集团的地方送去,至于其他人,该做什么做什么。

事情,似乎暂告了一段落,但谁都清楚,这事过后,谁也无法保证什么时候起东陵会出现一轮新的风暴。

安静了太久,很多势力已经快要按奈不住了,这个地方,毕竟是块大肥肉,谁不想啃上一口?

不过,这些事情,对于身为小人物的名可来说,似乎太遥远了些。

北冥夜和其他人谈到这种事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避开她,所以哪怕最近几乎每个夜晚都和他在一起,她也听不到多少关于什么太子党还有飞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日子过得忙忙碌碌的,东娱电影那边最近派了人过来和他们商议,开始要安排拍摄的事宜了。

至于逸飞筹办的这个选秀活动,在东陵也搞得如火如荼,广告已经在西陵甚至东方国际好几座大城市一起播出。

本来有南宫烈主演,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宣传点,再加上选秀活动的开办,片子还没有正是筹拍起来,名气已经在一步步打出来了。

一个多月的忙碌工作后,选秀活动已经接近尾声,五次海选,一百名选手,最近正在开始复赛中。

复赛已经进行过两轮,昨天第二轮刚结束,现在,就剩下二十名选手,来竞争最后五个名额了。

其实他们选秀节目做了这几期,早已经选出了不少演员,不过,帝国集团那边松了口,女二号的角色最终由选秀活动的冠军来担任,所以,大家对最终的胜利都抱着万二份的渴望。

这个星期北冥夜去了西陵,名可已经有整整七天没有见过他了,不是不想的,但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能适应有他的日子,所以,就算想,她也可以将那份想念压在心底,不让它有机会窜出来。

毕竟,以后总会分开的,习惯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她,绝对不能把这一切习惯成自然。

“姐,你就帮帮我这次。”今天一大早,名可才刚从宿舍出来,一出来便看到等候在那里的名珊。

名珊拉着她,已经求了十几分钟。

女二号,这个角色谁不想担任?听说女一号已经拍板让俞霏凡来演,对女主角的位置,她们这些新人不敢竞争,可一部片子里头,除了女主角,女二号也是极其重要的。

她和桃子都进入了第三轮复赛,就等明天的第四轮,也是倒数第二轮了。

不是她没有信心,而是选到最后,确实个个又是实力超强的,其中还有一个是名可他们学校的校花,听说是校长的女儿,和逸飞社长徐年华关系匪浅。

她肯定是走了后门,名珊是怕人家有后门,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到时候就算进了决赛,她也拿不下冠军的位置。

“姐,你和北冥先生那么熟,只要和他说一声,到时候决赛时跟评委说句话,我就一定可以将冠军拿下来。”她依然揪着名可的手,苦苦哀求道:“姐,求你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珊珊,我早和你说过,这次决赛只能看你自己资质,我不会给你开后门,大家都是一视同仁,你要靠自己。”名可不厌其烦跟她解释,是真的不想在这事上给她开个先例。

她太清楚名珊的性格,只要一次破了例,下一次,她就会要求她将她那两个被PK出去的朋友也回到剧组,给她们分配两个角色,还不能是只露一次脸的群众演员。

她贪得无厌的性情,名可哪怕不想这么去想自己的妹妹,但却真的清楚。

她揉了揉眉角:“珊珊,公平竞争不好吗?”

“不会公平竞争的。”名珊咬了咬唇,一脸委屈:“那个汤菲菲一看就知道和徐年华关系不简单,还有,她以前还经常去帝苑,和你一起伺候北冥先生……”

“珊珊!”名可脸色一沉,心里顿时闷得慌。

这种话,别人说说也就算了,名珊是她的妹妹,怎么可以口无遮拦就这么当着她的面说出口?

虽然她从来就不爱尊重自己,但,她始终是她妹妹。

“这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名珊倒是一点都不以为然,撇了撇嘴:“姐,现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谁会看不起你和其他女人一起陪北冥先生上床,大家不知道有多羡慕!”

要是北冥夜愿意要她,别说和一个女人陪他睡,就算十个八个,她也不介意,只要北冥夜愿意多看她一眼,多给她一点甜头,就是要她在他面前和其他女人纠缠,供他娱乐,她也乐意得很。

名可心里怎么想她不知道,但她分明听说过已经汤菲菲和名可一起跟随北冥夜回帝苑,那些龌龊的事情他们还做得少吗?

既然做了,就别不承认,在她面前表现出一副贞节烈女的模样,也不嫌倒人家胃口。

不过,她现在还有事要求名可,那些怨恨的话自然不会说出口。

无视名可气愤的脸色,她还是扯着她的手,一边轻摇一边求道:“姐,那个汤菲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她肯定已经陪徐年华不知道睡过多少次了,她不会和我公平竞争的,你就真的要瞧着自己妹妹被人打压,永远出不了头吗?”

名可不说话,她的那些话语让她很无力,和她说话……她会越说越气闷。

“姐,爸爸总是担心我不上进,总怕我在外头学坏,现在,我好不容易真心想要努力一次,你为什么就不愿意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闯一闯?”名珊盯着她,继续求道:“姐,你就答应我,求北冥先生通融一下好不好?如果……如果他觉得不划算……”

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立即放轻了下来,小心翼翼说:“如果他还有要求,那……我愿意去陪他,陪到他肯答应为止。”

“别说了。”名可将自己的手从她掌中抽回,真是越说越离谱了,说得她一肚子火气。

“我知道,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是想要一个人霸占北冥先生!”她早就看出来了,这女人自私得很!“你不帮我,我一定会将你和给北冥先生当情妇的事情告诉爸爸和奶奶。”

“你胡说什么?”话虽然这么说,但名可心里还是虚虚的,她……因为有了那份协议,对北冥夜来说,她确实不过是个玩物。

真心相待的两个人,怎么还会有那样一份协议?

她知道,一直都知道的,只是不想去面对,也不想想太多,免得自己过得难受。

“你心虚!”名珊执着她的脸,气呼呼道:“名可,你是什么货色的人,我早就一清二楚,你就是在给北冥夜当情妇!”

如果是男女朋友关系,她为什么那么害怕事情被爸爸和奶奶知道?当了人家的情妇还想故作清高,想得美!

“我不想跟你废话,你要么帮我,要么,我将事情扬出去。”忽然发现自己手里还有着这么一张王牌,她刚才还挂在脸上的那些虚情假意全都在一瞬间没了,盯着她道:“奶奶的病一直没什么好转,医生说她不能受刺激,你猜,要是你给人家大老板当情妇的事情被她知道,会不会气得她吐血,然后一命呜呼?”

“名珊!”名可一气,差点被她率先气得吐血!“那也是你的奶奶!”

“那只是你的奶奶,不是我的。”说起这个名珊便一肚子气,自从这个爸爸在外头和别的女人生下来的野种被带回来之后,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便一落千丈。

爸爸和奶奶只知道疼她,还有那些叔公叔婆、大伯父大伯娘的,全都偏心,所有的爱全都在她身上,她什么时候得到过他们半点爱意?

奶奶,那个病得快要进棺材的老太婆,除了骂她不长进,骂她学习成绩不如她姐姐好,她给她的印象还有哪些?

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家,也不喜欢那些所谓的亲人,所有的亲人全都只认定名可,有谁曾经愿意多看她几眼?

她的生活里就只有她妈妈一个人,连她爸爸也不爱看她。

至于名可,这个莫名其妙被带回来的孩子,说是他爸爸的私生女,事实上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捡回来的野丫头。

因为爸爸的疼爱,也因为说是和她爸爸有血缘关系的私生女,才会有那么多人疼着。

别让她发现她只是她爸爸在外头欠别人的债才捡回来的野种,要让她知道,她一定会把这事宣扬开去,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这些年来爱的人,全都爱错了。

名可真的不想再跟说下去,名珊今天说的话足够让她难受好一阵子。

她可以不认她这个姐姐,可她怎么可以诅咒年迈的奶奶?

“我要去吃早饭,马上要去腾飞那里,你最好赶紧回去准备好迎接明天晚上的复赛。”她转身就要离去。

名珊却一步上前挡了她的路,冷声道:“你真的不在意我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他们吗?”

“口说无凭,你觉得他们会相信吗?”名可不是不在意,但在这个家,在所有的亲戚眼里,名珊给所有人的印象确实不怎么样,她说的话,爸爸和奶奶不一定会相信。

虽然她不想骗他们,可这事真的不能和他们说得太清楚,只能回头好好哄一哄,希望他们能相信她,相信她这一次无奈的欺骗。

“你当真以为我拿不出证据?”名珊笑了笑,盯着她的脸,一脸不屑:“你和北冥夜在一起这么久,跟了他这些时日,难道别人就真的找不到半点证据吗?”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名可真的想走了,可她一直在这里苦苦纠缠,话说到这里,她心里其实也真的没底。

“我想做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我只要最终的胜出,只要你帮我,这事便一笔勾销,我绝对不会在他们面前多说半个字。”

名可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她:“如果我不帮呢?”

名珊挑了挑眉,笑得不屑:“如果不帮,那就等着回去看你奶奶怎么吐血。”

名可的手握得紧紧的,对这个妹妹真的要绝望了,可她没有办法阻止她。

如果她真的拍了北冥夜和她在一起的照片,拿回去给奶奶看,到时候她要怎么去解释?说她和北冥夜谈恋爱吗?

那万一家人要她把北冥夜带回去吃顿家常便饭什么的,她又怎么能请得动那尊大神?

谎言总是会被拆穿的,可是,她没有办法告诉家里人,她和北冥夜有这样的协议关系。

“怎么样?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去考虑,明天比赛之前你告诉我答案。”名珊哼了哼,看到不远处从宿舍楼门口走出来的肖湘,她眼底的神色立即一敛,转身离开。

对肖湘她还是有点畏惧的,她现在毕竟还要倚仗逸飞的人,明天的复赛里头,有好几个评委就是逸飞工作室的。

看着她扬长离开,名可心里几分无力感油然而生,但知道肖湘在向她走来之后,她也只好把眼底的无奈和苦涩敛去。

“怎么回事?她来找你做什么?”肖湘问,远远便看到名珊和她不知和名可争执些什么,她快步走来的时候,名珊也应该发现她了,转身就走。

走得这么匆忙,很明显是在心虚:“她是不是要你帮她通过明天的复赛?”

名可看着她,知道肖湘心肠火热,这种事情和她说了只会引出更大的麻烦,她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不想麻烦她。

摇了摇头,她牵上她的手:“我饿了,我们去吃早饭吧,她也只是来求求我,我不理会,她也便走了。”

肖湘有点怀疑,真这么容易放手?这可不是名珊留给她的印象,她对那个女孩一点好感都没有。

如果不是在这次选秀中她表现出色,她也不会允许她一步步走到现在。

他们选人是要看能力的,至于人品,暂时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很缺演员。

“走吧,先去吃早饭。”虽然明知道名珊来者不善,刚才肯定不仅只是求名可这么简单,但可可不想说,她也就不追问了。

自从她和北冥夜在一起之后,自己和她之间就似乎有了些隔膜,她什么都不愿意说,她想关心也关心不来。

两个人来到学校餐厅里,人不多,名可没什么胃口,只要了一份清粥。

肖湘捧了两碟子食物放在她跟前,看了她好一会,总觉得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她敛了敛心思,扯开了话题:“你和慕子衿现在是不是真的算是完全结束了?”

名可怔了下,点了点头,对上她真诚的目光,忽然间便觉得自己真的有点愧对她了。

肖湘一直很关心她,只是她不愿意将自己的痛苦和别人分享,就连肖湘也是。

但她很清楚,自己不说,肖湘不会放心,反倒会更担心。

沉默了下,她才吐了一口气,平静地说:“慕子衿根本不是真心想要追我,他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让我离开北冥夜。”

“你和北冥夜在一起很久了,是不是?”肖湘看着她,没想到她忽然愿意对自己敞开心怀。

心里暖了暖,她才笑着说:“你这个小丫头,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说的?虽然我性格是不怎么好,脾气也大,可我会站在你的角度上为你去想的呀。做不到的事情我不会强行给你出头,北冥夜我惹不起,我也不可能冲动地跑到帝国集团去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你怕什么?”

名可看着她,看了好一会才眨巴着眼,笑了笑:“我是真的怕,怕你把事情越搞越砸。”

“所以你宁愿把所有的事情和所有的委屈全都放在心里?”肖湘白了他一眼,哼了哼:“你弄得我心里好难受,以为你再也不当我是你的朋友了。”

“我只有你一个好朋友了,我不当你是朋友,还当谁是?”名可也白了她一眼。

两人互视了一眼,竟都浅浅笑开了,两人之间所有的隔膜,也都在这一笑中烟消云散了。

其实,有些时候不能互相坦诚,不是因为不相信对方,反倒是因为太相信才会这样。

“以后有事我会记得跟你说。”笑过之后,名可认真地说。

“那我有事是不是也可以跟你说?”肖湘看着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名可瞟了她一眼:“你有什么事情快八给我听听,我最近闷死了。”

“是因为北冥夜去了西陵,没人陪你,所以才闷吗?”

名可瞪着她,故作不悦:“你怎么连这些小消息都能打听到?真厉害。”

“你天天回宿舍睡觉,不用去陪那男人,我向他们公司的人打听了下,就知道了。”肖湘撇了撇嘴。

如果北冥夜在这里,她根本回不来,每天都会被带到他的地方去,不是去帝国集团过夜,就是去帝苑,她又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她不说,她也就不问了。

“说吧,你心里有什么事想要跟我说?”名可不想提这个,看着她问道。

没想到她这么一问,肖湘那张脸居然微微红了红。

名可睁大了眼眸盯着她:“不是吧,你脸红?你谈恋爱了?”

肖湘摇了摇头,脸还是红扑扑的,但眼底却闪过一点落寞:“我对一个男人一见钟情,不过,他不喜欢我。”

“谁?”名可对这个明显感兴趣得很,肖湘居然真会喜欢男人,依她大咧咧的性子来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些片段,那时候她也向现在这样羞答答的,一直低垂头颅,连话都不敢多说两句,和平时的肖湘区别太大了。

她睁大了眼眸盯着她,朝四周望了眼,生怕被人听到了那般,确定没人注意她们,她才倾身向前凑近她,轻声问:“不会是子川大哥吧?”

子川大哥这四个字,让肖湘一张脸红得更彻底。

看到她这样,名可便知道事情被她猜对了,肖湘居然对慕子川一见钟情。

“从那之后你有没有再见过她?”她问道,勺子在粥里无意识地搅拌着。

肖湘看了她好一会,才咬着唇,点了点头。

“在哪里见过?怎么样?发展得好不好?他有没有这方面的表示?”名可又忍不住追问道。

肖湘白了她一眼,两道秀气的眉微微皱了起来,一张小脸在窗外渗进来的阳光之下浮现着淡淡晕红,看起来靓丽得很。

名可其实很久没这么仔细打量过肖湘,因为她大咧咧的性格,大家都觉得她太像一个男孩子,反倒把她的长相给忽略了。

现在仔细看来,才发现其实肖湘还长得真不赖呢,倾国倾城说不上,小家碧玉却总能说得上的。

尤其她肌肤水嫩嫩的,一点都不比名可差,白里透红,好看得很,细心看来,竟是个小美女。

名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指着她的脸:“去修一下眉,把头发弄一下,以后养长一点,还有,别再穿着那些宽松的运动服,买几套裙子,收腰的。把自己打扮一下,你绝对是个小美人,尤其身材还不错。”

肖湘被她说得脸一直涨红了下去,她越说她越觉得羞涩,让她穿裙子,好奇怪呀,还有修眉……她一直都不觉得自己两道眉有什么不妥,浓眉大眼的不是挺好的吗?英姿飒爽,多有气势。

还有,她居然说她身材不错……

“你这什么眼光,居然说我身材好。”她翻了翻白眼,一脸不以为然。

“你身材真的很好。”名可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落在胸前,眼底闪过一抹邪恶:“你不知道你肉多吗?我一只手都握不过来。”

“可可,你要死了,居然在这里说这种话!”肖湘真被她给打败了,要换了过去的名可,怎么会说得出这种话?

“不会是北冥夜教的吧?肯定是他总说你一只手握不过来。”

“胡说什么?”名可顿时也红了脸,白了她一眼,嘀咕道:“人家手掌这么大,怎么可能握不过来?”

说完才想起自己都说了什么混帐话,她一张脸正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忙低垂头颅勺了一口清粥,凑到口中含了下去,不敢再和她瞎扯。

但没想到这口粥一入口,她脸色顿时就变了,竟连还在笑着的肖湘也发现了不妥,正要开口询问,却见她把勺子一扔,站了起来,急匆匆往洗手间的方向奔去。

肖湘跟了过去,还没进入洗手间便听到里头女人呕吐的声音,她心头一慌,忙追了进去,进去便看到名可在其中一格洗手间里,不断在干呕。

今天还没吃早饭呢,刚才那口粥只是第一口,吐出来之后便没有其他东西能吐,可是她吐了很久,一直在干呕,呕到最后全剩了苦涩的胆液,一张脸也愈发苍白。

看着她干呕的模样,肖湘除了在她身边不断递餐巾纸,一颗心也不断在下沉。

好不容易在十几分钟之后,名可才停止了那一轮撕心裂肺的干呕,等她缓过来的时候,一张脸已经苍白得如纸一样。

肖湘把餐巾纸递给她,看着她走到洗手台前,捧起一把水将自己口里残余的污迹清理干净,她才又递给她另一张餐巾纸。

名可把自己收拾过后,回头看着她,见她眼底有几分紧张的神色,她的心也无端下沉了。

“多久了?”肖湘忽然问道。

名可睁大了眼,摇了摇头:“什么多久?”

肖湘默然,她最近都和自己在一起,连晚上也会回来睡觉,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她吐得这么厉害。

名可看着她,本来就够苍白的脸顿时更白了几分,她明白她的意思了,她这么吐……

她深吸了一口气,指尖顿时发凉,漠然回道:“第一次。”

“那你……”肖湘的目光下意识往她小腹上望去,看了一眼,又抬起眼帘盯着她越来越难看的脸:“大姨妈多久没来了?”

名可的手越握越紧,盯着她不说话。

肖湘没有催她,只安静等着。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名可才轻声说:“两个多月。”

……

医院里,拿着那只验尿的塑料杯,名可一步三徘徊地走进了洗手间。

心里真的很不安,一种恐惧感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如果不是肖湘一直在鼓励她,一直在安慰,她连走进这家医院的勇气都没有。

好不容易在洗手间里手忙脚乱地弄了小半杯液体,她走到洗手台上把杯子放下,旁边那个女孩子和她一样,拿着装了液体的胶杯放在那里,正在洗手,一张脸也是写满了不安。

名可过去洗手的时候,两个人互视了一眼,那女孩匆匆收起自己眼底的慌乱,拿起杯子赶紧走了,看着年龄大概和她也差不了多少。

一个或许连二十岁都不到的女孩,或许还在上着大学,和她一起来这里检查……其实大家心里都是害怕的吧,谁不害怕在这个时候真的中了奖?

名可过去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北冥夜是她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一个。

刚开始的时候每次都是在他的强迫下和他发生关系,每一天自己都活得不安而惊慌,这些事情根本想不起来。

到了后面似乎习以为常了那般,保护措施他从来都不做,自己也从来没有注意过。

直到今天,如果不是肖湘问起,她真的想不起来她居然两个多月没有来大姨妈了。

怎么会这样?

心里很慌,和刚才那个女孩子一样,都心慌意乱的。

她洗过手,拿起自己的塑料杯,一副心神恍惚的模样,慢慢走回到监测站,把盛了液体的塑料杯交了出去,之后便回到椅子上坐下,和肖湘一起慢慢等待。

等待,虽然只是短短十几分钟的事情,名可却觉得像是等了半个世纪那么漫长。

等到那份分明标示着阳性早孕的检验单出来后,她脸色一白,差点昏死过去。

“也许……也许是我们不懂,看不透这种检验单。”肖湘的脸色也不怎么好,但,这种时候,她不能比她更慌。

强制镇定,她牵上名可的手,轻声说:“我陪你去医生那里问问,说不定……”

说不定后面的话,连她都说不下去了,验出来是阳性早孕,还能是什么其他结果?除非是验错了。

“要不,再去验个血?”感觉到名可的指尖越来越冰凉,肖湘心里揪了揪,声音轻得连自己都快要听不见了:“据说验血比较准,不如,再去验个血吧,也许……这结果有误呢?”

名可看着肖湘,自己根本拿不定主意,心里乱糟糟的,这一刻,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最后肖湘还是拉着她去了医生那里,问问是不是验个血比较准确。

但,医生一席话却让她们彻底陷入绝望:“医院不可能验错的,尿液显示阳性就是怀孕了,验血的结果也会一样,不过,你们要是想要做人流手术的话,确实得要去验个血。”

“什么人流?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看着名可在听到“人流”这两个字后,一张脸彻底没了血色,肖湘顿时怒了,忍不住反驳了起来。

女医生看了她一眼,又看着名可,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像你们这种年龄,怀孕了到我们医院里来做人流的,每天至少有一百几十个,有什么好叫嚷的?”

那眼神说不出的轻蔑,盯着名可的肚子哼了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做什么去了?年纪轻轻的就跟男人做出这种事情,家里人不知道吧?还嘴硬。”

“喂,你怎么做医生的?怎么说话的呀?”肖湘气得脸一红,就要跟她吵起来。

名可却揪了揪她的手,摇了摇头:“走吧。”

她现在心里真的乱得很,在这里闹下去也没意思,更何况人家虽然说话难听,但说的也是事实,年纪轻轻的就和男人做出这种事情,现在怀了孕还能不承认吗?

尤其她那句“家里人不知道吧”,已经彻底把她给击败了。

肖湘狠狠瞪了女医生一眼,那女医生也狠狠回视着她,一脸不屑,但最终,肖湘还是陪着名可走了出去。

“这家医院医生这么差劲,一点医德都没有,说不出验出来的结果都是假的,要不我们换家医院再验验吧。”一路上,肖湘还在怨道。

“我不想去。”名可看着她,这时候连扯出一抹虚假的笑意都不能了,她垂眸,视线落在自己的肚子上。

这里居然有了一个宝宝,可是,这种时候她能留下他吗?

“人流”这两个字让她一直惊到现在,心情也一直没有缓过来,她真的要去做人流,让他从此彻底消失吗?

“你不要再想那么多,我们再去别的医院查一查,说不准会有不一样的结果。”肖湘拉着她的手,她小手冰凉,这份凉意弄得她心里很不舒服。

跟了北冥夜,连男女朋友关系都不算,她不敢告诉家里人,可事实却已经这样。

人家是大集团的总裁,玩个女人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要是知道名可怀孕了,说不准会砸她几个钱让她赶紧离开,这种事情听得还算少吗?虽然,她潜意识里也不想把北冥夜想成那样。

“要不回去跟他说说,看看他究竟是什么看法吧,学生都可以结婚的,就等年龄足够,你就差几个月。”她建议道。

“别说了。”“结婚”这两个字让名可心里更纠结了起来,她终于扯起了唇,冲她笑了笑,虽然笑意苦涩,但至少是笑了。

结婚,她连想都不敢想,不久之前北冥夜才说过,他从来没想过要结婚。

“让我回去想想,我再好好想想。”她挣开肖湘的手,朝医院门口走去。

肖湘赶紧追了过去,生怕她在路上会出什么事情。

打了车回了学校,连腾飞也没有去,两个人在宿舍就这么呆着。

名可一直躺在床上不说话,睁着眼也不睡觉,不哭不闹,这模样让肖湘很不舒服,可是劝她的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一整天,两个人一直呆在宿舍里,一整天都没有出去。

肖湘也没离开,一直在陪着她,除了中午出去打了两份饭回来,其余所有时间便都坐在电脑前做事,偶尔回头看看她。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傍晚六点多。

北冥夜回来了,一个电话又将名可叫了出去。

临走的时候,肖湘看着她认真地说:“如果觉得他对你还不错,不如坦诚和他谈谈,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态度吧,如果他真的不喜欢,我陪你去医院……”

名可手一抖,只觉得两条腿一下子软了,差点连站都站不住。

去医院做什么,根本是不用想的。

可是,那医生所说的话一直在耳边徘徊,她真的很害怕。

“回头再说吧。”看了肖湘一眼,她本来是想安抚肖湘的,其实一整天里肖湘不比自己好过,可这个时候,她连安抚她的力气都没了。

“别想那么多。”肖湘拍了拍她的肩头,和她一起出门,一直把她送到学校后门,看着她走向那辆停到角落里的豪车,也看到北冥夜亲自下车把她接了进去,她才转身往学校里走去。

看着北冥夜对名可的态度似乎也不差,说不定这事有转机,虽然都知道和这些大人物谈恋爱根本没有任何保障,但,说不定会有奇迹呢……

心理乱糟糟的,抬头的时候,眼前竟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她微微怔了怔,见他看着自己,才忐忑不安地举步向他走去:“子川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子川看着走到自己跟前的肖湘,微颔首:“刚才下车买了包香烟,没想到看到……”

视线往刚开走的那辆豪车望去,还能隐隐看到车子的尾巴,他默了片刻,才又看着肖湘:“她和北冥夜……”

肖湘不知道怎么评价名可和北冥夜的事情,名可过去曾经是慕子衿的女朋友,子川大哥又是慕子衿的哥哥……这关系,有够复杂。

“吃晚饭了没有?”慕子川忽然问道。

她下意识摇了摇头。

“一起么?”慕子川看着她,淡然一笑:“我有这个荣幸请你吃顿饭么?”

肖湘有点受宠若惊的,虽然很清楚子川大哥愿意请她吃饭,只是为了想要打听名可和北冥夜的事情,她应该大声跟他说一句,她什么都不会说的。

但,看着慕子川刀刻一般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的脸,却又没办法就这样去拒绝。

最终她还是上了慕子川的车子,去了附近一家西餐厅。

出乎肖湘意料的是,整顿饭间慕子川并没有问过她任何关于名可和北冥夜的事情,反倒一直在问她自己的事。

例如她的喜好,她平时都喜欢做什么,最近都在做着什么的事。

事无不可对人言,他问什么,她都一五一十回答得清清楚楚,只除了任何和名可有关的一切。

“帝国集团愿意出资给你们拍电影,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慕子川端起杯子,对她举了举。

肖湘也下意识把杯子端起来,与他碰了碰杯缘,因为心里有点虚,一下便灌进了一大口,咽下去之后,顿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这么不小心。”慕子川俯身向前,给她拍着背部,当他靠近的时候,那淡淡的麝香熏得她醉陶陶的,脑袋瓜都开始有点晕眩了。

“子川大哥……”在他给她顺了气,正要做回自己位置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身手握上他的大掌。

脸一红,一些不经大脑的话就这样说出了口:“如果……我不想告诉你可可和北冥先生的事情,你以后还会愿意请我吃饭吗?”

慕子川怔了怔,盯着她酡红的脸,好一会才轻轻推开她的手,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笑:“你以为我是为了打听他们的事,才请你出来吃饭?”

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只是笑了笑,便将笑意敛了下去,招来侍应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推到她面前:“不会喝酒下次跟我说清楚,我不会勉强。”

肖湘心里有点不太好受,不知道他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意思是她误会了?那么,他为什么请她吃饭?

更重要的是,她……以后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和他坐在一起吃饭么?

慕子川却不理会她了,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长指捏出其中一根,“啪”的一声点着,慢慢吸了一口。

“子川大哥,这种地方不给抽烟。”肖湘把杯子搁下,盯着他。

虽然他抽烟的动作极度帅气迷人,但,她不想看到他被侍应提醒,这对他来说该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不过,让肖湘讶异的是,直到他将整根烟抽完,侍应也没有过来提醒半句。

结账后,他送她回学校。

他们第一次两个人单独出去吃饭,就这样结束了。

临下车的时候,肖湘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有话要说?”慕子川侧头看着她,似乎自从那几句简短的对话之后,他眼底没再浮现过任何愉悦的光亮。

之前,他至少还有那么点笑意的。

“是不是我刚才说话惹你不高兴了?”她低声问。

“没有不高兴。”他熄了引擎,率先下车,来到她这一侧给她打开车门。

肖湘心里有点难堪,他这是在催她下车离开是么?

慕家大少爷让她完全看不透,有时候温文儒雅,有时候沉敛冷漠,有时候能和你说几句玩笑话,有时候却又沉着脸,连半句话都不愿意多说。

是不是因为看不透,才会更想去靠近,更想看透?

否则,她怎么会在短短数次的见面之后,彻底喜欢上这个男人?

“我……我先回去了,子川大哥开车小心点。”下了车,她抬头看着他有点冷的脸,轻声说。

从前她总觉得名可在北冥夜面前太低声下气,也太小心翼翼,原来只是因为自己没有经历过,才会觉得她那种反应不正常。

现在,在慕子川面前,她还不是一样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说错什么做错什么,惹他不高兴?

原来只是因为在意,在意才会这样……

“好。”慕子川没有多说,还算绅士地看着她走远,自己才上车,将车子驶离。

看着彻底远离的车影,肖湘心情沉重到连笑一笑都觉得困难,这会不会是她和慕子川的最后一顿饭了?

不,她也不过是第一次和他吃饭……

不知道自己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把手机从兜里拿了出来,看着吃饭的时候存下来的那个属于他的号码,满心惆怅……北冥夜又和上次一样,刚下飞机就先赶到名可的学校,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直接来这里,他该去腾飞找她的。

但,就像是有点心有灵犀那般,他来了学校,她居然真的在。

“今天没有去腾飞?”在外头吃晚饭的时候,他问道:“还是说事情都做好了,提前回了学校?”

他有点健谈,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多礼拜没有见面,话多了些,按照平时,他可没这么多话儿。

“身体有点不太舒服,我跟社长请了个假,在宿舍睡了一天。”她说,扯了个小谎,因为还没有想好究竟要怎么样开口和他说起那事。

又或者说,她还没想好究竟要不要和他说。

“不舒服?”他挑了挑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紧?快吃,吃完带你去医院看看。”

如果他没记错,这附近便有一家规模不算小的正规医院。

虽然帝苑有杨医生在,但帝苑离这里怎么也得半小时车程,有点远了。

“没什么,就是肚子有点不太舒服,现在已经好了。”名可现在对“医院”这两个字有点下意识的抗拒,听他这么说,她指尖微微凉了凉,扯了扯唇角,笑得勉强:“没什么的。”

“快吃。”他不发表意见,只淡言道。

他不是不了解这丫头,依她工作认真的态度,如果身体真的没什么不适,她不可能连工作都不管了。

名可立即就有点慌了,虽说两个人的关系最近似乎不错,但,他的霸道还是一如从前,让她快吃,就是要她吃完之后去医院检查,看看身体有什么问题。

她现在这样,怎么可以跟他去医院检查?

“我真的没事。”她试着跟他解释:“可能昨天吃错了些什么,今天肚子有点不舒服。”

他不说话,既然吃错东西,就更应该去认真检查清楚。

“真的没事。”她有点急了,这男人的*能不能稍微改一改?虽然,她知道这个可能性为零。

“我只是……”握了握掌心,她低垂头颅,许久之后才说:“只是你昨天一整天没有打电话给我,我……我有点想你,心里不太舒服……”

其实名可心里有点不安,很明显,因为想他想得连工作都不做了,这种事情根本不是她能做得出来的。

这么拙劣的谎言,北冥夜一定能看穿。

正想着要说些什么话来补救,没想到北冥夜哼了哼,竟平静地说:“昨天一整天都在开会,一直开到凌晨,回酒店的时候已经一点多,我怕吵到你才会没给你电话。”

名可眨了眨眼,抬头看着他,有点讶异也有点震撼。

原来传说的恋爱中的男人智商接近于零,这事竟然是真的!不过,他们现在这样,哪算是在恋爱?

不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至少知道北冥夜接受了她这个借口。

她咬了咬唇,勉强挤出一点笑:“我只是担心你,你以前睡觉之前都会给我电话。”

“下次不会了,下次如果有这种事,我会提前给你条短信。”他目光柔了柔,没想到自己出门的时候她居然这么牵挂他,看着她面前没怎么动过的食物,他声音也柔和了下去:“多吃点,下次如果想我,可以直接给我电话,就算在开会,只要看到我都会接起。”

名可已经拿了勺子勺起一口饭含在嘴里,听他这么一说,差点把口中的饭都喷出来。

北冥总裁要不要这么好骗?她居然真的轻易便把他给骗过去了。

轻咳了两声,她慌乱收拾好脸上的表情,才抬头看着他,冲他甜甜一笑:“我知道了,只要想你,随时都能给你电话。”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没有说甜言蜜语的习惯,只低头继续进食。

名可心里却始终有几分不安,她还是不敢跟他把话说清楚,可是,这事早晚是要被他发现的,怎么办?

她真的很怕他逼着自己去医院做那个什么人流,她真的怕。

一顿饭在安静中度过,吃过晚饭,他们直接回了帝苑,才刚进门北冥夜便迫不及待把她搂在怀中,把她往床上带去。

名可顿时就慌了,一来因为今天心烦意乱的,整个人都不怎么好受,再来,她现在肚子里有了宝宝。

哪怕平时都很难承受他疯狂的热情,这时候哪里承受得了?要是一不小心伤到宝宝怎么办?

在他低头向她亲去的时候,她用力推了他一把,轻声说:“先生,别这样……”

“我想你。”他声音沙哑,已经等不及了。

一个多礼拜没见,想她,每天晚上都想,想着这具小小的嫩嫩的身体,想得连觉都睡不好,这时候回来,能忍到现在已经是不错。

刚才在路上的时候,好几次他就想让佚汤把车开在一旁的路边,先要了再说。

“不行,先生,不能这样……”她别过脸,极力地想要躲避他的吻,在他低头啃上她脖子的时候,她惊呼道:“先生,等一下,先等一等!”

“等不及了,一会儿再陪你去洗澡。”以为她怕两个人没洗澡,身体不干净,他笑得邪恶,低头,薄唇又向她耳际凑去,炙热的气息连同声音一起洒下:“反正我不嫌你脏,你也不许嫌我,一起脏吧。”

“不行……”她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嘶的一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撕开,扯下了一片。

过去那段日子,两人相处的模式温和了些,只要没那么疯狂的时候,他都能耐下性子去解她的纽扣,至少让她的衣服能保存下来。

可这次……居然用撕的。

名可更慌得心尖儿一阵发颤,双手用力抵在他胸前,惊恐地道:“先生,我……我先去洗澡,我想先去洗澡……”

“说了,一会儿再洗。”他一点都不相等,又是嘶的一声,将她整件上衣扯了下来。

“不行!”在他低头又要向她啃去的时候,名可大声惊呼了起来:“先生,真的不行!我不舒服,我很不舒服!”

北冥夜的唇在她脖子间停了下来,目光凌了凌,他垂眸看着她:“究竟哪里不舒服?我让杨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原来今天说的不舒服是真的,什么想他想得心里不舒服,连工作都做不下去,大概就是为了哄他乱说的吧,他居然真的相信了。

从她身上爬了起来,他眼底还有冲动的焰火,身体绷得紧紧的,但她不舒服,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强要了她。

这种事情,他似乎已经很久没做过。

爬到床边,把床头柜上的电话拿了起来,正要拨号码。

名可却又霍地坐起,伸手抱上他的大掌,抬头看着他:“不要叫杨医生,我没事,我只是……”

“究竟怎么回事?”她已经很久没反抗过他,自从开游轮出海玩了一夜之后,他们的关系彻底温和了起来,两个人之间这种事上有点情投意合的感觉,什么时候不和谐过?

像今晚这种情况,倒是很久没出现过了。

“有事就说,不要藏在心里,你知道我没什么耐性。”他依然还在喘着粗气,身体绷得那么紧,说话的时候语气也不怎么好。

这时候不用力把她压下去狠狠占有,光在床上跟她聊天,实在有点太为难人。

名可咬着唇看着他,他耐性不好她比谁都清楚,现在已经真的算是好的了。

可是,一时半会,她根本找不到借口去阻止这件事情。

人离开了这么多天,今天刚回来,以他的习惯,不用力和她纠缠到天亮,他只怕不会罢休。

可她现在……

目光下意识往自己的肚子上望去,这一看,更让北冥夜浑身一热,立即就忍不住了,一个翻身又将她压了下去,伸手就要去掀她身上最后一块布料。

名可握着他的大掌,急道:“先生,不成,真的不成!我……”

“给我个理由,如果没有,最好把手赶紧放开。”他已经给了她足够的耐性,还要这样拒绝,真的想要他用强迫的手段吗?

他心疼她,不想伤到她的心,才对她这么温柔,她居然不知道珍惜!

“先生……”名可深吸了一口气,眼珠子转了转,心有不安地说:“我……我亲戚来了。”

“什么亲戚?在哪里?让她滚!”冲动的男人智商确实不怎么高,低头就要往她粉嫩的薄唇上咬下去,可还没碰到她的唇,他便睁了睁眼,似乎反应了过来。

看到他眼底恢复起来的几许明亮,名可用力点了点头,看着他道:“我……我来月事了,先生,我……我不能……”

“靠!”北冥夜低咒了一声,素来不说脏话的人,也彻底压不下一肚子火气,一个让人脸红耳赤的字眼,就这么崩了出来。

这个时候,北冥夜的身体深处那把火已经炙热得几乎把自己烧毁。

她居然到现在才跟他说来月事了!

这丫头不是要故意耍他的吧?怎么不早说?

看着他阴晴不定的眼眸,以及那张越来越黑的脸,名可小心脏有点怕怕的,轻轻挣了挣,想要从他身下爬出去,可她才刚离开一点点,他就立马把她扯了回来。

“不能走。”他低喘了两口气,又压了下去,汗湿的大掌落在她小肚子上。

可他现在真的很需要她,很想继续进行这件事情。

“先生,真的不可以。”她惊慌失措地看着他,不敢去推,但那只落在她肚子上的大掌却让她彻底慌乱了起来,只要他继续往下探,就能看出她在欺骗他。

欺骗北冥总裁,后果绝对是她想象不出来的严重,今天晚上他一定不会放过她,一定会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

她真的怕……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豆大的汗珠从北冥夜额上脸上滑落,一滴一滴落在名可身上,溅开了朵朵炙热的水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从床上翻了下去,往书桌走去。

名可才刚从床上爬了起来,便听到啪的一声,香烟被点着的声音传来,她吐了一口气,有点无力去面对现在这情况。

他又抽烟了,她其实真的不想看到他抽烟,可她知道他现在心烦意燥的,不让他占用,还不让他抽烟的话,只怕他连她祖宗十八代都要骂上了。

刚才,他居然说脏话……抽烟就抽烟吧,至少他应该自己能冷静下来了。

她松了一口气,从床上爬了下来,在衣柜里拿了一件睡衣,快步走进浴室里洗澡去了。

北冥夜真的很烦躁,身体极度不好受,想了那么久,没想到回来之后居然碰到这种破事。

她怎么就不在他离开的时候来月事?正好一个多礼拜,要是从他离开的第一天就来,现在早该结束了。

自己怎么就这么不幸,居然碰到了这种事情?虽然明知道那是女人必须经历的日子,但……真心难受!

幽深的目光落在不知名的角落里,手里的香烟往唇边凑去,他狠狠吸了一口,还是没办法把心底那份躁动给压下去。

女人来月事的时候究竟是怎么样的?他似乎还从来没有看过。

他觉得自己太邪恶了,可是,这个想法让他极度兴奋了起来。

手忙脚乱把香烟掐灭,随手扔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他一转身就要往洗手间里走去。

他只看一下行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点过度兴奋,走的时候,大掌一不小心碰到了刚才随意被他丢在书桌上的手提包,那是名可的手提包。

手提包“啪”的一声落在地上,里面传来手机被摔坏的声音,他伸手捡了回来,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把手提包打开。

只是想检查一下她手提包有没有被摔坏,虽然心里焦急,想赶紧去看看她洗澡的模样,但他知道她紧张自己的小东西,要是手机摔坏了,不知道又要难过成什么样。

手提包的链子被他拉开,要去拿手机的大掌在看到一张检验单之后蓦地停了下来。

那是医院检查的单子,被折得乱七八糟地放在那里,但他眼尖,只扫了一眼便看到上头“名可”这两个字。

她说今天不舒服,难道今天去医院看过?

身体的燥热被勉强压下,他将单子拿了起来,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一张脸顿时沉了下去。

早孕……

只是一眼,眼底的光亮在一瞬间变得晦暗,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名可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浴巾,一边擦着自己湿漉漉的长发,一边从浴室里出来,心里还有几分忐忑不安,生怕自己的谎言被他看穿。

但在看到拿着一张检验单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后,她手一松,毛巾从她手中滑落,轻飘飘落在地上,声音不重,可却如同一块巨石落在她心头。

盯着他手中的单子,她整个人都止不住颤抖了起来,眼底惊慌无限,看着他,很久很久都说不出话。

北冥夜也在看着她,目光是她从未见过的冰冷。

手里的单子在他指尖被捏皱了一大片,那张脸比起过去任何时候都要难看,寒气外溢,如同千年冰山那般,让人看到了止不住浑身冰冷,连半步都不敢靠近。

名可这下彻底慌了,她怎么就没想起来今天的检查单被她随手折起,就放在手提包里?也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有兴趣去翻她的包包。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半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她反应过来,向前半步看着他,不安地轻唤了声:“先生。”

“是谁的?”他的声音很轻,可却很沉,如同来自寒潭那般,一瞬间就让她浑身血液彻底凝结。

“你说……什么?”她有点震撼,是真的听不懂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谁的?他在问什么?什么是谁的?

“孩子究竟是谁的?”他看着她,脸色依然森寒,听不到她的回应,忽然一声怒吼道:“我在问你话!”

名可吓得差点软了腿,心抖地一沉,难过的不是孩子的事情被他发现了,而是他这句彻底将她所有希望打灭的问话。

她一直跟在他身边,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男人,跟他的时候是干干净净的,直到现在也都还是,除了他,什么时候和其他男人亲近过?

可他居然问她孩子是谁的,他对她从来就没有过半点信心,也没有一点点那所谓的信任吗?

她不说话,北冥夜彻底被激怒了,霍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举步向她走去。

如一阵冰冷的风,也像是一张慎人的网,一瞬间,冰冷的气息朝着她铺天盖地而来。

他的靠近,让名可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心开始升起,一下便传达到四肢百骸。

下意识地她就慌了,她就想逃了……

在他就要靠近自己的时候,她倒吸一口两字,一咬唇,转身就想逃出去……

现在的北冥夜太可怕,真的太可怕了,名可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可怕的一面,那脸色完完全全阴森得如修罗一样。

所以她想逃,不管怎么样,她只想从他的房间里逃出去。

可她根本逃不了,北冥夜长臂一扯,已经将她整个人扯了过来,拥着她往床边走去。

“先生,孩子是你的,你为什么要这样问?”她真的慌了,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但她很清楚,他现在的怒火她完完全全没办法承受。

不管是不是屈辱,不管还有没有自尊,她至少得要先和他解释清楚。

她又急又不安地惊呼:“先生,孩子真的是你的!我没有过其他男人,真的没有……”

“狗屁。”他低吼了一声,随手一扬,她整个人被他扔到柔软的被褥上。

名可还要爬起来,他人却已经压了下来,可是这一次,让名可彻底绝望的是,他压下来的时候,手心碰到的是她的脖子,大掌一紧,锁在她的咽喉上,她连呼吸也顿时困难了起来。

她怀了他的孩子,他居然掐着她的脖子,眼底没有半点怜惜,甚至是一副想要把她杀死的恐怖模样!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还是那个她认识的北冥夜吗?

过去的他就算对她再差再不好,折磨她的手段顶多就是把她禁锢在床上,用力占有,在她身上狠狠发泄。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用一种想杀人的眼光看着她,用自己粗砺的大掌掐住她的咽喉,甚至,长指在用力收紧。

“为……什么?”她张了张嘴,呼吸真的难受了,不管怎么用力呼吸,也完全没有半点新鲜的空气能被她吸进去。

“老子在问你话,孩子究竟是谁的?再不说实话,老子整死你!”他的声音低沉刺耳,不再有磁性,不再是她熟悉的味道。

他粗暴,疯狂,愤怒,怒得想要杀人,现在的他,彻彻底底是一个她完全陌生的男人!

杀了她,这是第一次,她听到他说出这么无情的话。

名可张着嘴,想要用力呼吸,但始终呼吸不了,眼角有两滴清泪挂在那里,只是没有滑下来,她看着他,整个人彻底陷入了绝望和惊恐:“是你的,是你的……”

“你再敢骗我,我立即掐死你!”他怒吼了一声,加紧了五指的力道,此时此刻,整个人如同发狂了那般,眼底全是凌厉的杀气。

名可真的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一个孩子而已,居然让他这样,他就算不想要,直接甩了她就是,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为什么会对她下这么重的手?

她张着嘴大口喘着气,但只有呼出来的气,完全没有半点吸进去的。

脑袋瓜越来越沉重,眼前的一切也越来越模糊,眼角的泪在灯光之下晶莹剔透,可是,他看不见,这一刻,他眼底心底除了那张验孕的单子,什么都看不见!

他是不是真的要杀了她?只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

北冥夜,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过去的一切,那霸道中偶尔浮现一点点温柔,难道那全都是假的?为什么?为什么?

她用力张着嘴,沙哑地问着:“为什么?为什么……这样?”

她真的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就想杀了她?过去的一切,在这一刻彻底被推翻了,究竟是为什么?北冥夜,他为什么要这样?

意识已经彻底混乱成一片,她要晕过去,要死了,他手上的力道不仅没有收回半分,甚至越来越疯狂。

怒意在他眼底无边蔓延,在她不小心怀了他的孩子之后,他……怒得想要杀了她……

“为……什么?”彻底闭上眼之际,她眼角那两滴清泪也终于滑了下来,在他的目光之下,闪烁着脆弱的光芒。

她真的要死了,死在他的手里,死在肚子里头那个未成形宝宝的亲生父亲手下。

因为怀看他的孩子,他想杀死她……

那双揪上他衣襟的手无力地滑落,她的眼帘缓缓闭合,人,彻底昏死过去了。

“别给老子装死!”北冥夜狂怒的声音依然在耳边响起,但却似乎离她越来越远了。

“孩子是谁的?究竟是谁的!”怒火狂烧,他气得连高大的身躯都在剧烈地颤抖:“回答我,孩子是谁的!”

他的咆哮依然充斥了整个房间,只是,她听不见了……

直到她完完全全不再挣扎,整个人如同没了气息的木偶娃娃那般,那两滴眼泪也沿着脸颊滑了下去,看到那点脆弱的泪花,北冥夜才猛地清醒过来。

眼前的一切慢慢清晰起来,她苍白的脸,紧闭的双眼,眼角滑落的泪痕……

他一惊,霍地松了手,眼底的寒气也在一瞬间散去了大半。

心里不知道是在气闷,还是在惊慌,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在他被怒火彻底蒙了眼的时候,他居然掐住她的咽喉,想要亲手杀了她!

“可可!可可,你醒醒!”看着她苍白的脸,人顿时更清醒了,他握着她的肩头,用力摇晃了起来:“可可,我不是故意的,你醒醒,给我醒过来!”

她依然没有半点反应,整个人真的就像没有生命的娃娃一样,任他怎么摇晃,就连一口气息都没有。

北冥夜这下彻底慌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下这么重的手,刚才真的是被愤怒遮了眼,他连他自己是谁几乎都快想不起来了。

大掌落在她胸口上,拉开她的睡袍的衣襟,用力摁了下去,一边给她按压,一边捏开她的薄唇,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她的小嘴呼了进去。

不要死,不能死,他不是故意的,他没想过要杀死她。

就算她怀了其他人的孩子,就算她背叛了自己,他也没想过要杀她。

他只是想问清楚,只想知道那个在他背后,占有了他女人的混蛋是谁?

他不想杀她,他真的不想。

“可可,醒过来,给我醒过来!”一边用力在她胸口摁下去,一边给她渡气,心慌了,从未有过的慌乱。

醒过来,给他醒过来,就算你背叛了他,只要醒过来,他不会再对你动手了。

名可,给我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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