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娘在自己的马车内睁眼,凝眉心服道:“神仙子果然名不虚传。”
这样的人,都在立于众人首敌后败了,大姊最终......能成为笑着站到最后的那个人吗?
能吗?
到此时此刻,林婉娘才真正明白林知皇所行之路究竟是如何险峻。
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如果地位与荣华富贵需要用大姊的命去搏,那她不要也罢........
林婉娘心里如此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行到了林知皇的帅辇外。
欢颜见到林婉娘沉着一张面容前来,还没等她近前,便向帅辇内的林知皇通禀。
林知皇听欢颜说是林婉娘来了,径直吩咐守在周围的护卫军退离帅辇外三丈远的地方护卫。
林婉娘入内向林知皇行了拜见礼后,便将温南方与符骁之间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转述给了林知皇知晓。
林知皇听后面上浮出笑意。
林婉娘则面色沉郁道:“主公,这条路极险,婉娘已有些怕了。”
林知皇从温南方与符骁两人身上收回思绪,看向林婉娘问:“怕何?”
“怕您......”林婉娘哽声。
林知皇替她先说了:“怕本王落得与怀王一样的结局?”
林婉娘急声道:“便是没到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也行,婉娘只想让您平平安安!”
林知皇摇头:“本王在踏上这条路起,便没了回头路,在上路前,本王就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绝不会退。”
“可......”
“知聆,本王如今无路可退,后方已是万丈深渊。一旦退,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林婉娘霎时红了眼眶。
她在此刻,才真真正正明白林知皇身上所担的究竟是什么,除了荣耀外,更多的是众人肩负在她身上的抱负与理想。
大姊不能倒,不能退,亦不可怯......
“别怕,知聆。与本王一同走下去便可,黎明前黑暗虽深,但并非不可淌过........”
林知皇含笑对站在身前的林婉娘伸了手:“本王不是挡在你身前吗?只看着本王,一起往前走便可,曙光终会来的。”
林婉娘抬手将自己的手交于林知皇掌中,在手被林知皇紧紧握住的那一刻,突然而生的一切彷徨,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这几日林者云无事可干,便到处八卦起来,而在八卦过后,他发现整个军队的八卦中心,竟然是他前几日才新识的忘年交。
就连神仙子与他女儿联姻的事,都不及虞沟生本人有话题性。
什么会测天象啦,什么可与八浒之一的吴煦打的不分上下啦,什么异术了得,可远测刺客啦......
这种种八卦话题,都是围绕着虞沟生展开的。
林者云听完这些八卦,别的没听到,只听到了虞沟生的厉害与神秘。
于是,在军队午休原地驻扎时,林者云笑容满面的来寻虞沟生这忘年交了。
这次的虞沟生见到林者云前来,一改前几日的白眼伺候,态度也两极反转,展开笑颜便迎了上来。
“林伯父。”
虞沟生这声林伯父叫的极甜,引得原本围在虞沟生周边的医兵们纷纷驻足,一副眼珠都要脱眶掉地上的架势。
“见雪,那交友礼可看了?满意否?”
“满意,极为满意。”虞沟生点头如捣蒜,同时将林者云往自己车厢里引,避开他人好奇的目光。
林者云巴不得与见雪说私话,从善如流的和虞沟生一前一后入了马车车厢,胡四立即跟上。
“林伯父今日过来,是有何事?”虞沟生问。
“哈哈,见雪果然明事,我今日过来,确实有件事想问你。”林者云哈哈笑道。
“何事,林伯父送了这样的大礼,一点小忙沟生一定相帮。”
“不知见雪可会算命?”
虞沟生收了脸上笑容,面露为难道:“林伯父想让沟生给您算命?”
“不是给我。”
林者云心道:我的命有什么好算的?都是权王之父了,自然是鸿福齐天有大福的人!
“谁?”虞沟生问。
林者云看了看四周,让跟在身后的胡四退出车厢,并吩咐他让守卫在周围的青雁军离这车厢远点。
待胡四一脸纠结的依命退下将青雁军挥远守卫后,林者云方才极小声的问:“劳见雪帮林伯父算一算......符州牧克不克妻啊?”
虞沟生:“..........”
林者云满脸希冀之色的看着虞沟生。
“林伯父想的还挺多,但天机不可泄露。”
“见雪,就告诉你林伯父吧。我昨日仔细想了想,符州牧虽好,但他这命好像有点差啊......如果他克环儿.....”
林者云这回话还没说完,虞沟生就道:“林伯父,你好像话本子里那暗搓搓要磋磨媳妇的恶婆婆啊。”
“啊?”林者云跟不上虞沟生的脑回路,愣。
“符州牧全族尽灭,现又被母族害得落到如此地步,本就是个小可怜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疼惜他的强者,结果这所托之人的长辈却不是省油的灯......”
虞沟生话说到此,目露怜悯之色长叹了口气道:“符州牧好生坎坷,好生可怜啊。”
果然,话本子源于生活,现实往往比话本子更为残酷。
被人当面说不是省油的灯的林者云:“..........”
“见雪,你误会了。我只是想了解........”
虞沟生义正言辞打断林者云后面的话:“林伯父,你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助纣为虐的。也绝对不会助您欺负弱小。”
弱....弱小?
林者云将“弱小”一词与符骁联系了一下,顿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个....见雪....你可能误会了,林伯父只是担心环儿,想知道.......”
虞沟生摆手对林者云做了个请的手势:“林伯父,我虽理解您的爱女之心,但您生有此心就是不对的。”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欺负弱小这事是不对的。此事我不能帮你!”
虞沟生断然道:“还请您回吧!”
虞沟生话声刚落,突然有一只信鸽从车窗飞入了车厢,停在了案头,发出了“咕咕”的声音。
“这是?”林者云瞬间忘了刚才所谈的事,盯着这只飞进来的信鸽问。
虞沟生一看这信鸽脚上所绑的竹筒漆印标记,便展颜道:“二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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