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皇眸中浮出淡淡地浅笑:“谢何?本王乃强逼你们之人。”
陆徽摇头,保持着拜谢大礼的姿势道:“别方能算计我们牟利,殿下亦能,但殿下却未选择将我们作为将弃之子.....摆上这棋盘与别方博弈。”
陆徽此话一出,卢德与陆行也反应过来,面上露出恍然之色,而后如陆徽一般,郑重地对林知皇齐齐行拜谢大礼。
“多谢殿下为我等性命考虑,多谢殿下对主公的用心!”
林知皇含笑摆袖:“去吧。”
“临去前,再去看看你们主公,郑重向他辞行。”
这就是准许他们几人临去前,再与符骁独处一段时间的意思了。
陆徽、卢德与陆行三人将因行拜谢礼而弯下腰脊,朝着林知皇所坐的方向感激的弯的更低。
道路两旁的参天古树直立,因为已是冬至,枝梢的树叶已然落尽。
未落的枝叶在初冬日的阳光下透出深沉的金黄色,远处的山峦被薄雾笼罩若隐若现。
祈仙庙位于兹州阳西郡扬山山脚下,此处风景清幽以极,如描如画。
因为曾传有人在这遇见过下凡的仙人,并求财求子得验,故而有不少人会专门跑来此地跪求祈福。
苗跃伏率领浩浩荡荡的大军路过扬山山脚下时,正是要驻军休整时,因此麾下有不少文武提议就在此驻军扎营休整三日。
众文武连日行军赶路想休息是真,大家伙想趁机去拜庙祈福更是真。
战场厮杀之人,有今天没明天的,都想求个吉利。
苗跃伏待下是很不错的,虽不信神鬼之事,但见麾下众文武都想在这扬山山脚下驻扎休息,便也没驳此议,遂下令全军在此休整,三日后再行出发。
“主公,您分三批分别放了手下众文武每人一日假,遂了他们的心愿,去拜祈仙庙求个心安,您怎不去也凑个热闹?”
苗章建见苗跃伏这段时日日渐沉默,就想让他出去走走散心,寻到了人便劝道。
寻了林中僻静处在看兵书的苗跃伏听到声音,便知是五叔过来,放下了手中的兵书向来人看去。
“难得清净,五叔,跃伏想一个人待会。”
苗章建听苗跃伏以五叔称他,神色稍柔,便以长辈的身份走过来拉他起身道:“我们叔侄好久都未一同出游了,就当是散心了,别总一个人待着。”
“走吧,和五叔一同出去游玩一番。”
苗跃伏被苗章建拉的一愣,但却放下了兵书,无奈地起身,随他一同去了这祈仙庙。
天气已是即将入冬,沿路百姓衣衫渐厚,苗跃伏见这处被符骁与薄清朗的联盟军打下后,百姓生活日渐转好,棕眸中泛出一丝晦涩之意。
“五叔,前年我曾路过这里。当时这里沿路的百姓皆有饥色或是疲色,像这般人人都有厚衣穿的景象是不曾见过的。”
苗跃伏换了一身藏蓝色宽袖儒服,神色平和地骑在马上游山,周身贵气斐然,真好似一出山来游玩的贵族郎君。
“原来您之前来过这里。”苗章建见苗跃伏主动说话闲谈,只觉今日带人出来果然没带错,笑着接话,去引苗跃伏说更多的话。
“嗯。”苗跃伏遥看前面山间的庙宇问:“五叔想求什么?”
苗章建在马上笑道:“只求您能长命百岁。”
苗跃伏听苗章建这么说,无奈道:“五叔该为自己求些东西。”
苗章建摇头:“我就这一求。”
苗跃伏侧头认真地看向苗章建问:“五叔为何不成家?”
苗章建笑道:“我乃庶子,我不希望我的孩子生来就低人一等。孑然一身也好,这世道贵命歹命都没有好下场,及时行乐最重要。”
苗跃伏想了想苗章建的日常生活,失笑道:“五叔也没及时行过乐。”
苗章建哈哈大笑:“能跟着您打仗就是乐事,酒色我不喜。若我仍在苗氏,别说为掌军大将了,就是做一个小小百户都轮不上我。”
苗跃伏被苗章建说的笑了起来,正要再说两句,便因看到前面的景象而目光一凝。
此时苗跃伏与苗章建带着十余亲兵正好走到山脚小道上,因此此处行人已少。
这会小道尽头横七竖八地躺了将近二十余具尸身,还有几匹战马,因失了骑它的主人而在原地来回踱步。
这些伏倒满地的尸体,皆是苗跃伏在前面开路护卫的亲兵卫。
“主公!”
苗章建看到眼前的场景,立即挥枪挡在了苗跃伏身前。
“有刺客,护卫主公安全!”苗章建急声下令道。
跟随在苗跃伏身后的十余骑兵齐齐倒枪,戒备周围,另有一名骑兵点燃箭头,抬手向天射出一道带有黄烟的急箭。
然而半刻钟过去,这条小道周围一点动静都无。
“走。”在一片静寂中,苗跃伏寒声道。
“主公,我们就等在这,再有半刻钟庞将军就带人过来了。”苗章建警戒着周围凝声道。
苗章建话声刚落,便有两支飞镖从斜侧方林中直飞而出。
苗跃伏反应也快,在马上矮身躲过其中一只飞镖,同时双手交握双腕交握互扣,从腕上配带蛇纹紫铜镯,各自抽出一根米粒粗的玄铁线,将另一只正朝大腿处射来的飞镖打飞回去。
“保护主公!”苗章建大喝。
紧接着有四五道飞镖直直朝苗跃伏飞来,与此同时,七八名棕衣蒙面人突然道边林中蹿出,直直地朝苗跃伏杀来。
苗跃伏冷哼一声,从苗章建身后闪出,直接与为首杀来的一人对上了招。
“倒是想不到,几年未见,你竟做起了刺杀的勾当。”苗跃伏与为首使锏的人对战了十余招后,冷笑道。
“我也想不到,你竟乃苗杳之子。”为首使锏的人用锏身绕住苗跃伏旋缠而来的玄铁线,寒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