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钦鼻孔朝天道:“在我前面就是挡我的路!我乃皇室中人,岂能为他人绕路?”
廖含音嗤笑:“皇室中人?皇室家宴你进的进去吗?咱们太上皇那一支,可是早在前朝时,就被你们林氏嫡支单独分出来了!”
“你!”
“我什么我?懒得理你,以后少来和我搭话。”廖含音对林钦翻了一个大白眼,拉着林元初就往前走。
林钦被气地跳脚,但又因被廖含音踩中了痛脚,没再追着上去打嘴仗。
“林四郎君在气什么呢?”
有两名和林钦差不多大的少年郎君,远远见他朝着廖含音的背影气地跳脚,哥俩好地揽了他的肩笑问。
林钦刚才斗嘴输了,压根就不想提刚才发生的事,只道:“符氏旁支的人转来我们班了,我娘要我和她好好处。”
“处?怎么处?”
如今的守山书院,招收学子虽然已经不看重出身,但天资仍是看中的。
现在围拢在林钦身边的陈渊和李浩,就是从小地方考上来的学子,在书院里对林钦马首是瞻。
能进守山书院求学的郎君女郎,没有一个是不聪明的,自然也有一定程度的早熟,陈渊和李浩听到林钦这话,当即便打趣起林钦来。
“哈哈,你娘不会是想让你以后娶符氏旁支的女郎吧?”
符后与符氏旁支基本不来往。
符氏旁支现在说好听点是个世家,说不好听点.......那就是个乡野大地主。
但凡世家中人,联姻都讲究个门当户对,自然是不愿意和已经明显退出权力中心的符氏旁支联姻的。
林钦人小鬼大,是林者源的嫡次子,一点都不想以后娶对自己半点助力都没有的妻子。
林钦生气道:“我才不要!陛下是我嫡亲堂姐,我要娶也是娶门当户对的!符氏旁系算个什么东西?”
“钦儿,又在这里乱说什么?”
林钦这话刚落,身后便传来一道温和地呵斥声。
围拢在林钦身边的陈渊和李浩回头,见来人是官林班的鲁耀鹄,忙拱手行礼道:“鲁师兄。”
鲁耀鹄对两人温和地摆了摆手,略显狭长的丹凤眼却严厉地落到了林钦身上:“舅舅与外祖父是让你来这求学的,不是让你来拉帮结派寻优越感的。你当知道,祖父当初已经将太上皇这一支分出,你与陛下可搭不上关系。”
林钦愤愤然道:“可.....”
“你才入学半年,结交了几个好友?又得罪了多少人?”
林钦被鲁耀鹄问的气馁,除了眼前这两个主动贴上来的“好友”,其他一个都没交到,反倒是得罪了不少人........
当初晋州事乱时,祖父带着他们一家躲在早就修好的城内地道里,虽然因此避过了一劫,但也因此错过了立功的机会,所以没有在新朝中任得高职。
现在祖父和他爹都在官学院任学士的虚职,仔细说来,他比那新转来的符迟,也好不到哪里去。
林钦想到这里,红了眼眶:“我倒是也想交朋友,但是他们都看不起我。”
“交朋友不是你这么交的。你先尊重别人,别人才会尊重你。你对别人如何,别人就会如何对你。”
话说到此,鲁耀鹄的丹凤眼中现出厉色:“可懂?”
林钦见鲁耀鹄真动了怒,也不敢再闹:“知道了。快上课了,表哥,我就先走了!”
话落,林钦快步走了。
林钦一走,鲁耀鹄转头看向陈渊和李浩,收了眼底的厉色,温声道:“你们也都是聪明孩子。跟着钦儿,莫要做傻事。”
言下之意就是,林氏和鲁氏认他们是林钦的友人,以后是否会对他们照拂,就看他们能否引导林钦“上道”了。
陈渊和李浩脸上当即就露了笑模样,他们两人会与林钦结交,自然不是因为喜欢林钦的性子,而是看中了林钦身后的背景。
虽然现在新帝不拘一格降人才,但能做官与做好官是两回事。
朝中有人好办事,一点根基都没有的人,背后必须得有一棵大树。
在守山学院,是他们这些庶民出身的学子,在真正通过科举成为官员前,结识到权贵的唯一机会。
“还请鲁大郎君放心,我们作为林四郎君的友人,自然不会让他误入歧途。”
与此同时,林元初已经跟着廖含音到了长秀班,这一路,她已经不动声色地探明了这学院的大致情况,更知道了廖含音称吴为“牲畜”的原因。
“也不知道他怎么脸皮这么厚!他的祖父还有和父亲,当初带着蛮族骑兵血洗了守山书院,如今却胆敢跑到这里来求学!”
廖含音越说越气,挽着林元初的手走进上课的书塾,看到坐在自己位置上面无表情看书的吴为,又狠狠地瞪了他好几眼。
“廖含音!”
廖含音听到熟悉的呵斥声,连忙收了瞪向吴为的目光,回首便执学子礼道:“康先生!”
康展砚扫了符迟一眼,垂眸看着廖含音的发顶道:“守山书院的院训是什么?背一遍。”
廖含音诺诺背道:“天地生人,皆为灵秀!无论男女、族别、贵贱,入院则一......”
“男可展才,女亦有为;本族异族共学,权贵庶民同进。平等为基,共求学识,齐养德操,期诸生守则,弘正气于世间。”
廖含音刚背完院训,康展砚沉嗯了一声,问:“此院训,你可有做到?”
“没有.......”
“嗯,为师就罚你这节课站到外面听授,可服?”
“服.......”廖含音哭丧着脸往门外走。
康展砚用手中的扇子指住林元初:“你也站到外面去。”
“我?”突然被点到名的林元初指住自己,小虎牙露了尖。
“当然是你。”康展砚见新转来的符氏女郎一脸难以置信,唇角微弯。
除了母皇父后外,林元初不喜欢抬头看人,往后退了五步,与康展砚拉开距离,以距离做到不用抬头就与其对上视线,沉声问:“敢问先生,晚辈有何处不妥?竟也是要罚?”
康展砚见林元初颇有气势,摇扇含笑道:“听到同门贬低辱骂同门,不仅不阻止,反而助长其势,难道不该罚?”
林元初闻言,不卑不亢执学子礼道:“若如先生所说,那在场的同窗,今日想来都不能上您的课了。”
话落,林元初转身,对书塾内的众同窗展颜道:“大家,起来吧!”
在场所有的女郎与郎君,一时间都将目光集中到了林元初身上。
林元初疏朗道:“今日天气晴朗,回廊上花鲜草艳,都站在门外,边赏景边听这位康先生授课,也是美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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