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跃伏抬手拦下秦河欲斩胡五的刀锋,平声道:“杀了可惜。”
“大祭酒!”秦河见苗跃伏此时竟还拦着他,不让他杀胡五,难以理解:“如此关头,我们还带着他逃?”
苗跃伏平静的摇头,同时从怀中取出一颗蜡封的白色药丸,指间用力,捏开药丸外裹着的那层蜡膜,利落的蹲下身,手法快准狠地卸下胡五的下颚,钳制着他,将那粒白色药丸,丢入胡五嘴里。
确认胡五已吞下了药丸,苗跃伏二话不说,对着胡五脖颈,劈下一记手刀,刚才还在他掌下挣扎不休的胡五,顿时全身脱力,晕死过去。
“走。”苗跃伏做完这一切,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丢在已晕死过去的胡五身上,转身快步离开此处山洞。
秦河等人齐声应诺,立即快步跟上苗跃伏。
树影急摇,十余名蓝袍蒙面人快速的在山林间急行,在即将下山时,一道箭矢袭来,为首的蓝袍蒙面人回身凌厉的斩下暗箭,其余蓝袍蒙面人见状,齐齐止步,回身抽刀,严阵以待。
二十余名黑衣人随后包围上来,扬刀向蓝袍蒙面人杀去。
苗跃伏见自己已被追上,回身斩下后方袭来的暗箭后,并不恋战,立即便对周围的一众蓝袍蒙面人,凌厉地打了一个列阵的手势。
周围一众蓝袍蒙面人见到苗跃伏这手势,边与黑衣人交手,边迅速变换自己所站的方位。
十余招交手间,一众蓝袍蒙面人拼死列出了截断阵,封死了一边方向,将苗跃伏与正单手抱着鲁耀鹄的秦河,封死在身后,不让此处的黑衣人越过他们,去追截两人。
苗跃伏与秦河在这弃车保帅的阵下,带着昏迷的鲁耀鹄,摆脱了一众追围上来的黑衣人,逃离了此处密林。
夜色如墨,接到鲁耀鹄被刺客所掳劫这一消息的鲁元灵与陈湘悦,快马赶到了闲逸庵。
“啪——!”
陈湘悦一进闲逸庵,气势汹汹的直奔钟玲媛临时下榻休养的厢房,一把扯开正在榻边诊脉的医者,揪起榻上的钟玲媛,狠狠地甩了她一个大耳刮子。
陈湘悦是一个思维很直线的人,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自上次陈湘悦和钟玲媛吵架与打架都输了,还吃了不少暗亏后,更是恨不得钟玲媛去死。
同时默默祈祷,在钟玲媛死前,她们俩人还能有机会再真刀真枪的干一架。
这样,才能一雪前耻!
没错,为了能在机会来临时,真的能一雪前耻,陈湘悦花重金,专门请了善武的娘子来府。
自上次被钟玲媛所伤的暗伤好全乎后,陈湘悦也发了狠,除了吃饭睡觉,都不去黏夫君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与重金请来府上的武娘子学武。
像陈湘悦思维这么直线的人,平时虽’单纯‘的令人发指,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一辈子都被人娇宠着,只以自我的中心,但她一旦对某事,下定决心,其毅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只要想到能亲手将钟玲媛打服,陈湘悦这段时日,苦也不怕,累也不惧,手变粗糙了更是不看在眼里,只一心随武娘子练武。
鲁元灵瞧了,还以为爱妻这是还没有从长子骤然身亡的阴霾里走出来,想找些事转移的注意力,见她每日都还算开心,便也放任她去了。
只要陈湘悦不在外面拿人撒气,惹人怨怒,家里的葡萄架子偶尔倒的力道更大了,也不是甚大事.....
陈湘悦付出了这股不屈的劲头,在名师的指导下,还真练出了点名堂。
如今,与习武之人对招,陈湘悦虽还做不到,但力气绝对是增长不少的。
比如说单手提起钟玲媛,一巴掌就将人整张脸,都扇肿成猪头这种事,在陈湘悦吃苦习武前,那肯定是做不到的。
此时,陈湘悦正怒火当头,这力气,又在无形之中加了倍。
早已醒来,知道鲁氏夫妻到了,正在床上装病的钟玲媛,显然也没有料到不过几月不见,昔日单打独斗还是她手下败将的陈湘悦,竟是有了这股手劲。
钟玲媛还没来得及惊讶陈湘悦竟然能把她从床榻上提起来,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大嘴巴子,扇的整个脑瓜子里都在立体回声式的嗡嗡作响。
“钟贱人,我孙子呢?你把我孙子弄哪去了啊啊啊啊?”陈湘悦拎着钟玲媛摇晃,在她耳边怒声尖叫。
林阳全看着在陈湘悦手下,瞬间肿成猪头的钟玲媛:“.........”
这陈氏,以前只是看着脑子不好使,倒没想到,竟还这般粗蛮.....
林阳全默然转眸看向鲁元灵。
快马加鞭赶来,正要问责的鲁元灵,接到林阳全的眼神:“........”
鲁元灵突然感觉有些理亏,连忙上前,拦住自家爱妻还欲再扇人嘴巴子的手,轻声哄劝道:“悦儿,好好说,骂人.....多不好。是吧?”
鲁元灵不说打人的事,只说陈湘悦骂人的事。
夫妻一体,林阳全也不能坐看钟玲媛这样被亲家扇嘴巴子,尽管他有时也想……咳,那也不能容忍别人在他面前扇他妻子的脸。
“鲁家主,我们林氏再是不如鲁氏,鲁夫人这般打我林氏主母的脸,这于理不合吧?”
鲁元灵干笑两声:“鹄儿今日好好的被林夫人带走,却在她手上被歹人劫持掳走了,我夫人忧心过重,故而行为失常,非故意之举,望亲家海涵啊。”
陈湘悦挣脱鲁元灵的怀抱,更加用力的去拉扯钟玲媛,尖声逼问道:“我不是来跟你们打官腔的,说!鹄儿究竟是怎么被掳走的,被谁掳走的!你怎么连个孩子都看不好!你是不是故意的!”
“鹄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杀.......”陈湘悦后面的话,被鲁元灵眼疾手快的捂嘴,堵在了嗓子眼里。
陈湘悦见鲁元灵一再阻自己,劈手打开他捂着自己嘴的手,怒火终于向他泄去:“就是你!我都说了,不让林府的人上府来接鹄儿去他们府上!你为了大局,为了面子,却放任此事!”
“现在好了!鹄儿丢了!”
“你若早先就不让林府的人,时常来府上接走鹄儿,怎会有今日之事!”陈湘悦越说越怒。
林阳全沉下脸:“鲁夫人,我乃鹄儿外祖父,偶尔接他来府上小聚亲近,乃人之常情。你现在这话,可没道理。”
“什么道理!你林氏养出不要脸的女儿,门风都歪了,还有道理?”
“道理是给要脸的人讲的!不要脸的人,我和她还讲什么道理?”陈湘悦怒声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