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断天魔刀铸造的具体时间吗？”
沉默了一会后，陈凡终于还是将心中最关心的问题，问了出来。
“知道。”青衣说道：“因为您告诉过我……”
“断天魔刀铸造出来后，您为了推演虚空，打造虚空系统，独自一人带着断天魔刀进入了虚空。”
“进入虚空一百年之后，重伤的您被化身为器灵的恶魔公主小白，带出了虚空。”
听到这一句话，陈凡的一颗心，勐地一沉！
没时间了……
神树是他在三百万年前种下。
种下神树一百多年后，他和夜红颜几人一起，跟随天女去铸造了断天魔刀。
之后，进入虚空一百年。
而天女铸造出来断天魔刀之后，说时间只剩下三百万年……
大概算一算，可能只剩下两百年不到。
或许，只有一百多年。
也就是说，一百多年后，五彩神石化作的“封天石”，将再也封不住虚空的冲击。
到时候封印打开，虚空主宰将带领虚空军团侵入这个世界！
两百年不到……
太短了。
对于大部分来说，也就是一眨眼的时间。
两百年的时间，能做得了什么？
陈凡抬起了头来，目光穿透了大殿，看到了苍茫天空。
云澹风轻……
恍若梦中。
……
“主人？”
青衣见陈凡失神，小心翼翼问道：“请问，您现在是否要去见青衣的本尊呢？”
“不急。”陈凡轻轻摆了摆手说道：“三天后，我会来神木一族寻你。”
他的声音还在大殿中回荡，但人已经消失不见。
青衣默默的看着陈凡原先坐过的位置，张了张嘴，好一会才说道：“两脚踢翻尘世路，一肩担尽古今愁。”
“我的主人，什么时候，您才能自由的飞翔……”
身穿白衣的青衣，身躯缓缓虚化，最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
都天夜族祖地。
光芒一闪，陈凡走了出来。
夜红颜和楚玄几人，立刻迎了上来。
“怎么了？”
夜红颜见陈凡面沉如水，关切的问了一声。
陈凡微微一笑：“没什么……”
“别装了。”楚玄说道：“你不是一个演技精湛的演员。”
陈凡：“……”
夜浩也笑嘻嘻说道：“凡哥，有什么坏消息，直接说就好了，天塌下来，我们一块扛着便是。”
一道道强大的神识，探了过来。
一群祖神虽然没有说话，但都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陈凡的目光，从夜浩和沉叨叨等人身上，缓缓扫过。
前方，并不只有这么几人。
除了他们，还有诸天……
以及，那些为了这一方天地浴血奋战，最后化作了尘埃的无数先辈！
陈凡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还有不到两百年的时间……”
四周的空气，突然凝固了。
奇寒彻骨……
所有人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这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短到，哪怕他们想做点什么，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突然……
都天神王走了出来，说道：“让祖神和神王都入世吧。”
“之前降临下界的下位魔神，数量还是太少。”
“虚空神体七层以上的神王和祖神，分身无数，将分身分裂到最大数量，力量降低到最低，利用虚魂降临凡人界。”
“一具分身，可掌控一个世界，获取一个世界的虚空能量和信仰之力。”
古魔神王也走了出来，说道：“这方法不错，算我一个。”
其他神王和祖神，都走了出来。
这时，古象神族的古老祖神说道：“虚空能量和信仰之力，不要浪费在其他人身上了……你之前也说了，当年的恶魔之王打造虚空系统，就是要汇聚整个天地的力量。”
“凡人，……所有生灵，甚至天道……”
说着，他转头看向了其他祖神，说道：“除了近期突破的祖神多数是参悟了空间法则之外，之前的这些祖神所参透的法则，不尽相同。”
“没一个人，都分裂出来一具分身，利用御兽师和御兽之间的灵魂连接，向陈凡传导法则的参悟。”
老魔龙面露喜色说道：“对啊！”
“之前你们参透空间法则，不就是天使神王牺牲了几具分身么？”
“区区一两具分身，算得了什么？”
“若是能让小疯子在短时间内，参透九道法则……”
“这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多参透一道两道法则，可是要强上无数倍！”
一群祖神连连点头。
陈凡当初创下的“御兽之道”配合系统，简直是天衣无缝！
一群祖神的身上，都开始闪烁起了光芒。
一具具分身，走了出来。
“好！”
陈凡微微一点头：“那就拜托诸位了！”
说着，陈凡看向了小黑。
小黑眨了眨眼：“我也要损失一道分身么？”
夜红颜在小黑脑袋上敲了一下说道：“你刚刚参透了生命法则……所有祖神里面，只有你参透了生命法则。”
小黑挠了挠头，也分裂出来了一道分身。
此时，陈凡本尊现身，打开了御兽空间的漩涡传送门。
所有祖神分裂出来的分身，与陈凡本尊一起，全都进入了御兽空间之中。
所有人围绕着陈凡，盘腿坐了下来。
陈凡心念一动，一条条虚空锁链，嗤嗤几声，洞穿了一群祖神的神躯。
虚空锁链，加上御兽师与御兽之间的灵魂沟通，法则的信息，变得更加清晰了起来。
已知的九道法则，分别是：空间法则，创造法则，毁灭法则，命运法则，生命法则，死亡法则，五行法则，杀戮法则，轮回法则。
陈凡现在已经参透了空间法则，毁灭法则，以及杀戮法则。
还有六道法则……
这一群祖神当中，许多祖神参透的法则，是重复的。
但就算是同一道法则，对于法则的理解，已经参悟的历程，也是区别极大。
陈凡的脑海中，闪过了一道道法则的气息。
突然……
他脑海中的两道法则，纠缠在了一起。
是小黑的生命法则，和天使神王的死亡法则。
这两道法则，互相排斥，却又互相依赖，关系似乎有点特殊。
除了这两道法则外，创造法则和毁灭法则也是如此，看似截然相反，却又纠缠不休。
生命……
死亡。
陈凡若有所悟，收回了其他的虚空锁链，只留下了小黑和天使神王身上的两条锁链。
前世的恶魔之王，也参透了死亡法则。
虽然现在还未拿回死亡法则，但陈凡对于这一道法则的理解，远远超过其他祖神。
陈凡眼观鼻，鼻观心，让自己进入了一种奇特的空灵状态。
在这种状态之下，他的灵魂仿佛都和小黑，以及天使神王的灵魂融合在了一起。
一个只有黑与白的世界，在他的脑海中快速成型。
生命法则和死亡法则的气息，也汇聚成了黑与白的颜色，纠缠在一起。
黑是死寂，白是生长。
它们在不断流传而互消长。
来生死便是由此而生。
主宰生死，掌握阴阳，造化生命……
天地万物，盛衰有节。花有盛衰，木有枯荣。有常无常，生死无常，双树枯荣，南北西东，非假非空……
什么是道？
天地是道，万物生灵是道，生老病死是道，日月轮-转是道，春雷冬雨是道。
毁灭是道，创造是道，虚实是道……
盘腿而坐的陈凡，嘴角浮现出来了一抹笑意，双手手掌轻轻的摊了开来。
就在他的手掌之上，出现了一黑一白两个光球。
左手为白，右手是黑。
随后……
两个光球汇聚在了一起，缓缓化作了太极的模样。
“生死本源的奥妙，原来在此。”
“死亡法则，原来并非只有死亡啊……”
无数玄而又玄的气息，汹涌而来，化作了一个又一个字符，在陈凡脑海中闪烁不断。
就在这时……
陈凡虚空神体上的虚空字符中，两个字符也跟随着闪烁起了光芒。
“这是……”
陈凡一愣。
下一刻，他就从那两个字符中，感觉到了生命法则和死亡法则的气息！
当初他就怀疑，那虚空字符中蕴藏着法则的力量。
果然！
不过，已知的法则，一共才九道。
就算还有法则不为人知，也绝对不可能太多。
但虚空字符，可是有好几万个……
就在陈凡愣神的片刻，那两个闪烁起了光芒的虚空字符，竟然开始吸纳小黑和天使神王身上传导过来的法则气息！
“奇怪了……”
当初他参透空间法则的时候，并未出现过这种情景。
后来通过前世记忆，拿回毁灭法则和杀戮法则的时候，虚空字符也没有出现过这种异变。
为什么现在会出现这种事情？
此时，两个虚空字符的光芒，越发强盛。
而随着两个虚空字符吸纳的法则气息，陈凡对于生命法则和死亡法则的理解，也在不断加深！
两个虚空字符，就仿佛是陈凡的两个分身一般。
虚空字符所吸纳的法则气息，清晰无比的出现在了陈凡的脑海之中！
一道道玄而又玄的气息，萦绕在陈凡的脑海之中。
陈凡双手摊开，左手升腾起来充裕的生命能量，右手则孕育出了死亡的气息……
这两股截然相反的气息，惊醒了周围其他祖神。
所有祖神，都有点错愕的看着陈凡身上的变化。
他们才刚进入御兽空间没一会……
陈凡参悟法则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若不是他们都知道，陈凡还未参透生命法则和死亡法则。
此时感觉到这两道气息，弄不好都认为陈凡已经参透了这两道法则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
“轰！”
陈凡身上的异变，将陷入了沉睡的一群祖神，再次惊醒。
生命法则和死亡法则的气息，从陈凡身上逸散而出。
御兽空间中的草地，立刻开始出现急剧变化……
青草疯长，然后枯萎成泥。
泥土中种子发芽，又出现了无数奇花异草……
那小湖当中，各种颜色的鱼群，不断冒出，然后快速生长，看得一群祖神啧啧称奇。
“七天……才七天的时间啊……”
万古青天大帝感叹连连说道：“除了恶魔之王，谁能做到这种事情？”
其他祖神都点了点头。
小黑呵呵一笑说道：“这个马屁拍得一点都不圆润。”
万古青天大帝：“……”
小黑说道：“我可是只用了一小会的工夫，就参透了生命法则。”
老魔龙哑然失笑道：“我就佩服小黑这不要脸的姿态。”
一群祖神都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
四周的生命法则气息和死亡法则气息，突然又开始快速朝着陈凡汇聚。
当这些法则汇聚到了陈凡身上之后，陈凡仿佛化作了一个普通人，身上再无一丁点的法则气息。
就在一群祖神以为陈凡将要收工的时候，陈凡的身上，却又出现了一股奇妙无比的气息。
那气息凝聚出来黑白两色的光带，在陈凡身上盘绕了一圈又一圈。
与此同时，陈凡的身上，一个又一个虚空字符，显现了出来。
“这是……”
一群祖神面面相觑，感觉无法理解。
过了好一会之后，焚天神族的古老祖神分身说道：“他好像……是在融合生命法则和死亡法则？”
“！”一群祖神瞬间瞪大了眼睛！
陈凡已经参透了生命法则和死亡法则？
刚参透这两道法则，就要将这两道法则融合？
但是，之前他不是还说，完全不知道如何融合吗？
就在一群祖神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盘绕在陈凡身上的黑白光带，真的融合在了一起……
而在这光带之上，竟然还闪烁起了虚空字符的光芒！
“虚空字符，为什么和这两道法则，产生了共鸣？”
古象神族的古老祖神，若有所思。
老魔龙说道：“小疯子之前说过，虚空字符中，应该融入了许多规则和法则的力量，所以当初李牧他们被祖神级别的虚空恶魔吞了后，虚空字符阻止了虚空恶魔汲取他们的力量。”
“只有法则的力量，才能阻止法则的力量。”
“而且虚空字符中蕴藏的法则力量，肯定不只一道那么简单！”
说话间，陈凡睁开了双眼。
这一刻，在场所有祖神，全都寒毛直竖，刷的一下条件反射一般站了起来！
陈凡的一双眼睛，一黑一白，诡异无比。
但这并不是真正吓人的地方。
毕竟，再吓人，又如何能吓得到祖神？
最重要的是陈凡身上释放出来的气息……
那股气息散发开来，笼罩在了御兽空间中所有祖神的身上，这让他们瞬间感觉，自己在生与死之间游走了一遭！
只是一道气息，就让一群祖神惊骇欲绝，这……
小黑哧熘一下窜了过来，说道：“老大，你不会已经融合了死亡法则和生命法则了吧？”
“不错。”陈凡微微一点头说道：“我利用虚空字符，融合了这两道法则……”
他的话还没说完，小黑已经对他催动了生命法则。
但是之前橘猫身上发生的一切，并未在陈凡身上出现。
相反，施展了生命法则的小黑，脸上开始布满了皱纹，头发变得花白……
天使神王见状，慌忙阻止：“小黑，够了！”
小黑讪讪一笑说道：“澹定，澹定，我就是随便试一试而已，我还能伤得了我老大么，我……呼，呼……为什么我说两句话就感觉这么累？”
“……”天使神王摇了摇头，随手一拂，在小黑面前凝聚出来了一面水镜。
“这老头是谁，有点眼熟……”小黑愣了一下。
旋即，他一蹦三尺高：“纳尼！”
“纳你大爷！”陈凡一巴掌，就将小黑拍倒在地。
拍倒小黑的刹那，陈凡身上生命法则和死亡法则的力量催动，将小黑恢复到了正常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