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只是第二次炼丹，可灰轻言却能十分清晰的感觉到药鼎当中丹药的状态。
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玄妙感觉。
分明当前情况下是看不见药鼎里面的，但却灰轻言却好像亲眼看见了一样，对里面的情况了如指掌。
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药物在融合，而且还是那种毫无阻滞的完美融合。
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清楚那种玄妙的状态，彷佛他的精神在特殊的时刻就和药鼎当中的各种原材料融合在了一起。
亚云汉也的确说起过这种情况：炼丹师在炼丹的时候，都需要用自己的精神力来引导着神意，将各种原材料巧妙结合在一起融合。
原材料的药力能不能充分发挥出来，是不是可以完美结合在一起，都需要炼丹师全心全意的引导完成。
这时候炼丹师就能感应到炼丹时候的状态，能不能最终炼丹成功也是可以感应到的。
成功的丹师千篇一律，失败的丹师则会受到精神力的反馈，然后在一段时间内头疼欲裂。
只有修养一阵，将这股精神力的反作用力消散干净，才能进行下一次的炼丹。
类似的精神力反作用有大有小，貌似也是和炼丹的难度和炼丹师本身的实力挂钩。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炼丹师对药灵的虔诚度了。据说虔诚度越高的丹师，炼丹时候的成功率就会越高。
至于药灵具体是什么，天底下谁也不知道。
祂并不像神灵或魔鬼一样有清晰的存在，反倒是非常的缥缈无踪。据说，药灵是天地间的一股灵气，并不存在任何实体。
从世界诞生开始，就始终存在。总的来说，更像是一种气运或者说标志，本身并没有特殊的意义。
但就这个很奇怪的药灵，若是对祂不够攻恭敬或虔诚的话，炼丹的成功率就会大大的降低。
据说连神灵和魔鬼都找不到药灵的存在，但祂却又确确实实的存在着。
别的炼丹师在炼丹之前，都需要非常虔诚的祈祷，并对药灵保持虔诚和心悦诚服的态度。
灰轻言甚至听亚云汉说炼丹师能不能炼丹成功，在祈祷阶段就能感应到很多的信息。
然而灰轻言在祷告的阶段从来没有任何发现，从来都是一如平常。
若不是坚信亚云汉不会骗他，他就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药灵的眷爱之子了！
晋升了神士之后，他的神意越来越多，炼丹时候的消耗也能基本做到游刃有余。
不过，估计这和他现在所炼的丹药不算很高级有关系。毕竟都是些药师丹方，神士阶段估计就可以搞定。
然而丹师的丹方炼制难度，恐怕就不是他现在的神士阶层能搞定的了。具体需要什么层次的修炼程度，目前还不好说。
随着药鼎内的精神力逐渐收回，灰轻言慢慢熄灭了丹炉里面的火焰。
等到他打开药鼎，果然看见玉签之下粘稠的膏状丹药。只凭那股诱人的清香，就知道今次的结果很不错。
按照丹药的颜色和香味细细区分后，分别将之封装在了药筒当中，最后共计封装了12份。
这次的收获，比第一次炼丹的时候要多了一倍。
认真总结后灰轻言也发现了其中的差异：药材的用量还是正常份额没有添加，但神意的输出和凝露的等级逗比第一次要高得多。
丹方之中的药材用料，毕竟是经历了无数的试验才成功形成的。想要添加或者删减，都会对丹方造成破坏。
那么能下功夫的地方就只能是原材料的品质、神意的输入程度和凝露的等级，再就是对药灵的虔诚度了。
这几方面全都按照高标准来，很大程度上能够促进炼丹的结果。
今次的12份养神膏，其中就有5份上品和4份中品，还有3份普品——和药坊里买来的一样。
等到全部收尾工作处理完毕，又已经是天光大亮了，营地中又开始了嘈杂起来。
新的一天来到了，魏家三小姐的伤病，应该是可以保证了。
只是在回去副本世界之前，最好还是找个试验对象，先试试看养神膏的药效，是不是有那么的神奇。
万一不好使，也就别去给魏家三小姐希望了。大不了自家承认，丹药没有最终炼出来，丢脸也没什么。
矿区里面最不缺人手，更别说这些人除了少数人是来正常服劳役的平民，多数人都是罪民身份。
而罪民本身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安全保障，平日里受到欺凌和刑罚的次数不要太多。
即便运气好，不曾遭遇这些，然而在成为罪民的过程中，也肯定会受到很多的伤害，留下点伤疤什么的不要太平常。
这些伤疤都是陈旧性的损伤了，上品的益气丹也只能在治疗当时伤口时不留下难看的伤疤，过往陈旧性损伤却根本不行。
这时候就是养神膏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在矿区里面找到目标进行实验，还需要和明苍打声招呼才能去做。以他现在和明苍熟络，不要太简单。
“......哈哈哈，这点小事儿有什么可说的，轻言兄弟你尽管放手去做，我这里没有任何问题。”
“那我就先谢谢明大哥帮忙了！只是，我......”
“怎么？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帮上忙的地方，绝对没的说。”
“我就是有点担心，万一我没能治好旧伤，会不会引起不满呀？”灰轻言还是很善良的。
但在明苍这里却完全不是问题：“我还以为是什么担心呢！这根本就不叫事儿。能给那些个罪民治疗旧伤，已经是他们莫大的福气了。
“甭管能不能治好，就算是治不好，又能怎样？难道还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坏吗？治好了算他的运气，治不好又就那样了。这里，哥哥说了算。”
有明苍的话给他垫底，灰轻言也就抛开了心中那点犹豫。
没错儿，无论如何自己都是好心做事。养神膏的药效就算治不好人，也断不可能治坏了。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晚上等到所有旷工们回来以后，明苍很轻松的挑传出来了十来个人领到了灰轻言面前。
“看见了吗？这就是我兄弟，他待会儿会选出来人，为他治伤。你们这都时很久以前留下来的旧伤，我兄弟可以帮你们把这些伤疤治好。”
反正“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话，全都是在吹嘘灰轻言的厉害，还有这次行为的善意。
罪民们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何况，又为什么要反抗？
反倒是能够被挑选进来的罪民们都很兴奋，可以试试丹药的治疗效果，谁能不开心？
就像最初明苍所说的那样：治好了最好，治不好又能怎样？总不会更坏吧！
灰轻言的准备也很充分：不光是要试试药坊里买回来的养神膏药效如何，还要试试自家炼制的养神膏，甚至不同的品质都要尝试一下效果看看。
他现在对丹药的施用经验还非常的浅薄，只有最开始用在自己身上的那颗益气丹，活血化瘀来着。
这次的试验，就是他对养神膏的药效和精准施用，培养一下信心和熟练度。
就算药效没有问题，等到真正给魏家三小姐治疗的时候，也不能连施药的分量和具体过程都很陌生吧？
“来，先说说你叫什么名字？身上的伤疤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是什么伤势导致的？还有，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凭借老道这几年的教导，灰轻言做起实验来也能有的放矢。
“罪人叫韦根，今年31岁了。肚子上面的这道伤，是当初被砍了一刀，留下来的伤疤。嗯，应该是在4年前受的伤......”
随着灰轻言掀开韦根的衣服，就看见了肚子上面又一道斜长的，非常狰狞的，类似于蜈蚣的伤疤。
只看那些深深的疤痕颜色，就知道是早已经长好了肉的。只是肤色和皮肤都和周边不同，看上去很是渗人。
这人的年龄不算很老，恢复力应该还可以。而4年前受的伤也够久了，不知道养神膏的效果会不会好使。
但是在施用养神膏之前，灰轻言实在忍不住对他身上那股熏死人的味道感到厌恶：“你，先去给我洗澡洗干净了。还有，你们全都去洗干净再来。”
无论是为了伤口更好看清楚，还是为了气味好闻点，灰轻言都不愿意现在就上药。
这些人每天都不讲卫生，身上脏的吓人。那些伤口上面，不说有一层污垢，也是油腻腻、脏兮兮的。
打发着这些人全去好好的洗了一遍，回来发现没洗干净的人又赶回去重新洗干净。
其中还是明苍帮了忙，这些家伙根本不愿意好好洗个澡，全都是敷衍几下就回来了。若不是明苍派人狠狠揍了一顿，才不会最终洗的干净呢。
等到灰轻言真正得到了这十多个实验目标时，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明苍为了彻底把人情做扎实了，干脆宣布这些人明天可以不用去上工，就等着今晚好好配合灰轻言的试验。
营地里，顿时欢声雷动。
哪怕是刚才被一顿鞭子抽到浑身疼的几个人，也禁不住松了口气。
好歹，就算是睡晚了起不来，明天也能好好的歇息一天了。
而灰轻言，这才开始了他的药膏试验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