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上人,是个大英雄!我就知道,他肯定是个不平凡的人。”
天空中飘『荡』着鹅『毛』般的雪花,呼啸的北风时不时卷起。柔软的雪打在脸上,很快便会溶化。
男子额头上满满都是热气在蒸腾勃发,脸上则是各种分不清汗水还是雪水......仰或泪水?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下,我留在你心里再也不会走了......”
男子的脚步忽快忽慢,身形更是时动时静。在漫天的风雪当中奔腾向前,只留下一道残影。
广袤无垠的平原上,到处都是大雪。除了男子之外,根本再也看不见任何一个多余的身影。
“......我一点儿都不后悔,没有你的话,怕是早就死了。和你认识,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呢!”
男子依旧头也不抬,但眼前却仿佛出现了许多身影。其中还夹杂着火光和爆炸声,也不知多少人又在尖叫和逃命。
最终浮现出来的,却是那张宜嗔宜喜的面孔。皮肤格外的细腻洁白,眼眸中满满都是爱意和温柔。
“......你不要哭,我不疼。真的,比起原先的烧伤要轻多了。我只是有点舍不得你,特别舍不得。”
又是一阵呼啸的北风吹过,男子的衣衫被吹的前后摇摆。
擦了一把脸,男子轻轻的叹息一声,再度加快了脚步。
他的身形很快就开始了飘忽起来,即便是目力极好的人仔细去看,都很难在风雪中找到这个影子。
他的速度,配合着动作,竟然形成了某种诡异的轨迹,让人完全无法看清楚。
“......佼佼而动,恍若星辰陨落;参参俱引,只得惊魂一瞥;无声无息,无『色』无影,天下至高不变,唯快不破......”
灰轻言都没有想到这次的行动过后,居然能够让他再次感悟到其中的奥妙,直接又进阶到了精纯的境界。
也正是到了这个阶段,他才忽然发现当中其实还有很多的奥妙可以钻研。
以前的他,或许连其中一半内涵都未曾挖掘出来,不过是了解到个皮『毛』罢了。
但若是可以更换,他宁愿自己没有突破,也不愿意事情的最终是这个结果。
这一伤,便成了永远的殇。
......
对于灰轻言冒着大雪回到了老君观里,老道很是有些责怪。
可无论嘴上再怎么唠叨着他这次冒风雪回山很危险,心情却还是很愉悦了。
毕竟是唯一的弟子,能陪在身边还是最好的。
至于今次外出的成果是什么,老道却没有细问。他总感觉徒弟这次出去,似乎成长了很多。
不过想想也明白,到底是单独一个人外出。又是从关外去夜海滩,数千里的路途,怎么也会收获不少经验。
只是有些奇怪徒弟回来后,并没有细说夜海滩的事情。只是告诉老道说,那位魏荃老先生去年过世了。
其余有关魏家的事情,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老道看出来了其中很可能有事儿,但却没有追问。他这么多年的人生阅历,可不是白给的。
灰轻言的沉默,一直持续到民国民国2年的夏天来临还没有好转。
在此期间,他除了修炼和学习以外,基本上不会说多余的话。就算是老道的指导教学,他也是能哼哼就绝对不出声。
老道旁敲侧击的问过几次,但始终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所幸在其他方面灰轻言还算是很正常,除了说话突然间变得很少外,倒也没有太多不同。
反倒是很多学习和修炼的时候,能发现他比往常还要用功。几乎是下了死力气的在拼,每每都要把自己练到精疲力竭才会停下来。
若非老道确定灰轻言没有什么大问题,他也怕是会被吓到不轻。
等到今年的月份,苗刚没有再来山上送货,反倒是苗刚的儿子苗小年过来了。
听了他涕泪交加的诉说,才知道苗刚在4个月前死在了东洋人的枪下。根本不是苗刚犯了什么错误,而是被误伤打死的。
但东洋人没有任何赔偿的意思,反倒是对苗家喋喋不休。好像是苗刚的媳『妇』出面,才算是把这件事结束。
然后没过多久,苗刚的媳『妇』也在某个夜晚悬梁自尽。如今苗家上下,就只剩下了苗小年一个人。而他,才刚刚年满6岁。
听说了这样的事情,老道和灰轻言都非常愤怒。尤其是灰轻言的情绪波动很大,好几次都忍不住要冲出去给苗家复仇。
不过在老道的劝阻下,最终还是暂时收敛:“对,师傅您说的没错儿。我现在若是动了手,肯定会让人怀疑这事儿和小年有关。
“那我就再等等,我有耐心。小年,你回去后照常生活,不要再去理睬这些事情。至于你家的仇人,交给师叔来办!”
苗小年还是有些担忧:“师叔,那人可是东洋人的巡逻小队长,手底下真有不少的东洋兵呢。”
“不要紧,这事儿包在师叔的身上就是。你别担心,我保证没问题。血债,终究还是要用血来偿。”
考虑到苗小年刚刚接手全家的生活,哪怕现在苗家就只剩下了他这么个独苗还在。可支撑一个家庭,绝不是只管填饱个人的肚皮。
何况之前的两场丧事也把这个家的那点儿底子,基本上掏的干干净净了。
于是这次老道不光是给了苗小年不少的山货和『药』材之类,还给他拿了十个大洋带上。
“千万不要一次『性』拿出来,小心一点。尽量低调的去做点小买卖,把你爹当年的那些门路都继续疏通下来,好好的过日子。”
苗小年接连婉拒不收,却被灰轻言一通疾声厉『色』的训斥,含着眼泪装在了怀里。
临下山的时候,专门又在山道上给两人叩头,语调哽咽的不住感激道谢。
接下来的时间又恢复到了原先的生活,灰轻言每日里各种修炼和学习。老道则开始整理自己的所学,并专门记载下来。
灰轻言也会在平常和老道多方讨论,更进一步激发老道的思路。
到了年末的时候,灰轻言冒着大风雪出了趟门,下了山。老道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叮嘱他小心谨慎。
约莫过了大半个多月的时间,灰轻言就风尘仆仆的回来了。老道看他没受什么伤,满意的点了点头。
从头到尾,老道都没问灰轻言下山去做什么了。
等到隔年夏天苗小年再来,则是专门又给灰轻言和老道接连磕头:“感谢师叔出手,帮侄儿报了杀父杀母的大仇。”
“小年,这都是小事儿,不要放在心上。这些家伙,还真以为这天下任他们随便造作呢!”
苗小年感激涕零,又没有什么能报答的地方,只能尽力为老君观办事。
相比以前,如今的苗小年更能背负重物。每每给老君观带上来的东西都分量十足,而且有什么要求交给他的时候,他的回馈速度也很快。
反倒是搞得灰轻言和老道有些不好意思,总不能让人家一趟一趟的总是朝山上跑。
这里和外间的交通,那可是非常的艰难复杂呢!若不是走老了的熟人,怕是累个半死也走不完一趟。
外间的消息还是送上来的重点。
相比以前苗刚对新闻的不敏感属『性』,苗小年明显要敏感的多。
他总是能找到各种消息,不光是关外的报纸,还有关内的新闻消息。
关外的报纸新闻都掌握在东洋人的手下,里面所能看出来的实情非常有限。绝大多数时候,都需要深入的分析来思索才能找出真相。
而结合了关内的消息后则要好很多,基本上外界的形势就很清晰了。
老道和灰轻言都关注的,当然还是这场对东洋人的战争。从民国26年开战伊始,至今民国29年夏天,已经整整激战了3年。
国府的内陆重镇也丢失了很多,但随着东洋人紧『逼』两湖区域,现在双方变成了僵持状态。
国府的军队尽管一败再败,可是依旧没有任何投降的意思,始终还在抵抗当中。
倒是去年,国府原先党内的最高领导人之一的汪明兆领着几个铁杆部下,从交趾转而投奔了东洋人,并正式组建了『政府』。
现在已经将东洋人所攻占下来的区域,表面上整合在了一起,成立了全新的『政府』。
但从他宣布和东洋人合作开始,就已经在全国人面前被彻底骂成了渣儿。不光是国府委员长发布了对他的开除令,民间更是将之与秦桧并列。
老道初闻此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惊呆了。后面紧跟着的,就是一连串的咒骂。
而在老道的各种讲述中灰轻言也慢慢了解到了这位今日“秦桧”的过往,真真是被惊呆了。
当年这位美男子也曾经有着“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壮志,却在如今变成了叛国投敌的汉『奸』。
眼前所发生的这些事情,简直让灰轻言无法想象。
副本世界里,他居然可以收获这么多——还都是以目击的形式直接参与其中,所得到的收获不可估量。
为此,他特别的感谢了小鱼带来的助益。
可惜小鱼依旧没有理会他的意思,沉默居多,很难听到他开口回应。
再等到听说欧洲也开始大战,独国在民国2年9月对兰波发动进攻,随后鹰国和律国对独国宣战,整个世界似乎都再度陷入了一片战火。
老道对灰轻言做出了断言:“这次的战争,怕是会改变整个世界。”
不等整个世界发生的改变到来,灰轻言就在黑熊岭上遇见了一件比较为难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