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吓得脸白腿软,即刻下跪在苏霍腿旁:“少爷,奴婢知错了,求您别发卖我。”
“奴婢日后定会悉心服侍您的,您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可苏霍不仅无动于衷,脸色还愈发阴沉凶戾。
玉瑶又转头去求苏杳:“小姐,我不过一时糊涂心生贪念,你看在我往日伺候你的份儿上,别对我这么狠心。”
玉温才压下的怒火蹭一下又上来了:“狠心?你个小贱蹄子还敢说小姐狠心?狼心狗肺的东西!”
苏霍也是瞧着人污眼,沉着嗓子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带走。”
许是眼见求情无望,玉瑶也随即挣扎着疯癫,双眼猩红的盯着苏杳,阴狠的嘴脸很是可怖。
“就算是我说出去的,可我又有哪里说错了?”
“你本就有了身孕,藏着掖着不就是怕在外同野男人厮混一事被抖落了出去,败坏了你的名声罢了。”
玉瑶龇牙咧嘴,将苏杳视若仇敌:“府里何人不知你在外早就被男人玩儿遍了,要不然也不会怀一个野种回来,有胆子做没胆子认是吧?”
原先来逮住玉温的几人松了手,玉温也猛地上前,跟玉瑶扭打做一团。
不过因玉瑶有侍卫攥着,终是她占据上风。
“住口,你个小贱人!”
“苏家哪里对不起你了?小姐又哪里对不起你了?轮得到你的来说三道四?”
有侍卫去捂玉瑶的嘴,被她咬出一口鲜红。
玉瑶怒极反笑,脸色甚是丑陋:“还有你同那庄家兄弟之间的污秽事儿,外头传得香艳得很,你不会没看过吧?”
“早被男人玩儿透的破烂货色而已,还整日装着一副冰清玉洁——”
话音未落,玉瑶就被苏霍一脚踢翻在地,喷出满嘴血腥,连带着两个侍卫也踉跄退步,撞在一旁门槛处。
早在玉瑶叫骂时,如心就死死捂住了苏杳的耳朵,可女子嘶吼得太过尖锐,如心觉得,小姐应当是听见了。
要不然,为何面色这么苍白,为何小姐眼眶泛红濡湿,莹润如雾。
玉温方才被苏霍一提溜撇到了一旁,这会儿又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的甩在玉瑶那张脸上。
玉瑶面儿上登时浮现出殷红的掌印,连带着唇角都溢出猩红。
玉温仰头又瞧见了不知何时来的夫人。
只见苏夫人周身冷如冰窟,眼底是嗜血成性的杀心与凶煞。
往日在沙场之上,敌军将领都杀得,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婢女。
“带出去,打烂她的嘴,割掉她的舌头,手筋脚筋也都给我挑断。”
“别将人打死了,还得卖出去呢。”
侍卫领命,两三下拖着瘫软如烂泥、心如死灰的玉瑶出去。
苏夫人压着声儿呢,苏杳自是没听见的。
雍容端庄之人一挥手,侍女也尽数离去。
苏母上前将人的头扶住,贴在自己胸膛口,心疼得宛如刀绞,万箭锥心也不为过。
苏杳埋在她娘怀中抽泣得声泪俱下:“他都、都不来找我,我恨死他了,都怪他呜呜……”
珧琢指不定早已将她忘了,这会儿又流连于另一女子身旁,诉说着甜言蜜语,狎昵得亲密无间,哪儿还能想得起整日给他气受与冷脸的自己。
苏夫人一沉心道:“对,都怪他,我们玉儿何错之有?真的,杳儿,你没错。”
苏杳啜泣得不成声儿,还打着止不住的哭嗝:“他把我忘了,他诳骗我的,他压根儿就不会回来了……”
苏杳伤心欲绝,苏夫人也是不好受的,轻抚着额头,长吁短叹她这命苦的女儿,又不敢在苏杳面前唾骂那人薄情寡义。
哭闹过后,苏杳仍是蹭在娘怀中,满心依赖:“娘,爹是不是进宫了?”
“嗯,你爹自个儿有法子,出不了什么事儿的。”
转头又对一侧的苏霍问道:“查清是谁了吗?”
苏霍摇头:“华沁殿只供出了卖消息的,至于是何人买的,威逼利诱,都是嘴严得很。”
“不过,能冒着得罪国公府而无动于衷的,除了几位王侯,也就只剩下几位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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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蜚语一时沸沸扬扬,苏杳都不用遣人出去打听,就知外头是怎么说她的。
她如今是整个京城的笑柄。
谁呢?
谁能这么恨苏家?
她自认为苏家这些年从未在朝中得罪人,从未有过插手朝政夺嫡一事,她爹更是待人随和善意。
她如今倒是对珧琢有几分恨意了。
她讨厌死他了,满嘴虚情假意,背信弃义之徒,留她一人苦苦守着那可笑的诺言,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
她都想将腹中胎儿除去了。
瞧着人悲怆涕零的呆坐在梨花木椅上,一旁几人也不知该如何劝说。
叶韵也紧握住苏杳寒如死尸的枯瘦玉手:“与其自怨自艾,倒不如恨齐墨洄、恨珧琢、恨那婢女。”
这样或许还能好受些。
苏杳泫然欲泣的望向叶韵,瞳孔都在颤栗。
苏霍来时,兀自落座后同人攀谈:“陛下已经同意解除你与四皇子之间的婚事儿了。”
闹出这事儿,皇家颜面无存,不解又能如何?
苏杳:“对不起,兄长,我该听你们的话的,我早该去阑州了,是我害了你们。”
虽然是爹娘不会责骂她,可她越来越觉得自个儿是个逆子,都无颜与苏霍对视。
眉目英朗的男子抬手,又悻悻缩回,轻温言语:“都说了,与你无关,你又何须自责?”
“我近日探听到了齐墨洄的消息,等我将他抓拿归案后,兄长一定给你出气。”
“还有在这背后搅弄这些是非之人,我是绝不会放过的!”
苏杳蓄满泪液的眸子撞进苏霍眼里,女子眼眶水雾氤氲,却只余悲痛。
“堕掉这个孩子吧,保住苏家清誉。”总不能让苏家门楣受损吧。
苏霍吓得忙道:“倒也不必如此,有其他的法子。”
苏杳能看出来,苏霍闪烁其词,但他和爹娘,应当是有主意的。
“你说吧,我都情愿。”
事已至此,还有何不情愿的?
苏霍次次开口前,皆是会叹一口气,而后言辞闪烁:“爹娘的意思,想让你尽快找个人嫁了,就说骨肉是他的。”
也在苏杳可承受范围之内。
“五皇子昨日来了府邸一趟,说是……他可以。”
“他不行!”苏杳言辞毅然决然,对时轩羽抗拒至此。
对此,苏霍也没多问。
“还有叶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