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干娘笑眯眯道:“大官人这是怎么了,一副做生意赔了大钱的样子?”
西门庆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道:“看到那武大娘娶到这么好的郎君,这简直比杀了我还要难受啊。”
“常言道,不怕姐妹过的苦,就怕姐妹相公长得俊……”
王干娘慵懒的坐在旁边,嗑着瓜子笑道:“莫要说你心里发堵了,这整个阳谷县的女子们,哪个不羡慕嫉妒恨呢。”
“干娘……”
西门庆秋水般的眸子,瞥了一眼对面窗户的方向,忍不住问道:“既然这位潘公子是被张员外强行下嫁过来,那我帮他赎回籍贯,赔偿那武大娘一笔钱,是不是可以让他改嫁?”
王干娘撇撇嘴道:“你要是早来一个月或许可以,现在嘛,怕是晚了。”
“干娘此话怎讲啊?”
西门庆美艳的俏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什么叫来晚了,这武大娘出身贫寒又没甚本事,多给她点钱作为补偿,让她把相公休了。
潘公子被强行嫁过去,心中肯定有所不甘,再加上帮忙赎回籍贯,恢复平民身的好处。
正常情况下没有理由拒绝啊。
王干娘拍了拍衣服上的瓜子皮,解释道:“这武大娘虽然平平无奇,没什么本事,但她妹妹可不是寻常之人,赤手空拳就打死了几百斤重的大虫。”
“还被知县大人器重,提拔为统兵的都头,上任仅仅不到一个来月,当地的恶霸贼寇都被横扫一空,治安都好了不少。”
“有了这么可靠的妹妹,那张员外自然不敢轻易得罪,人家早早就把籍贯赎回了。”
“至于钱财方面,这武大娘最近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听说最近开始跟官府合作,经营贩盐的生意,赚了不少的钱,人家可看不上你那区区几十两银子……”
说着她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武大娘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副没什么城府的样子,胸中又没半点笔墨,实在是没有一点富贵相。
可就是这样一个憨憨傻傻的家伙,不但娶到了俊俏的相公,还做生意发了大财,这你跟谁说理去。
“贩盐?”
西门庆纤细的柳眉微微一挑,脸色都微不可查的变化了一下。
她此次来阳谷县的主要原因,就是想要调查一下这细盐的来历,毕竟这细盐大多都产自沿海之地,一路千里迢迢的运过来,卖个五六百文的价格都嫌低。
而那位神秘的“杨公子”却愿意四百文的价格,每月往官府运来上千斤的细盐,这实在是太过反常了。
她在清河县调查了将近五六天,都没有任何消息,只得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到隔壁的阳谷县看看,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意外收获。
西门庆轻抿了一口茶水,语气故作遗憾道:“竟有此事,那真是太可惜了,不知这武大娘生意做多久了?”
“多久?”
王干娘也没有多想,沉吟了半响道:“具体什么时间我也不清楚,只记得潘公子外出前往景阳冈一趟,据说碰到了什么贵人的提携,回来后这生意便慢慢做起来了。”
“这潘公子还真是一个得力的贤内助啊,武大娘自从娶了他之后,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好,真不知道他上辈子在庙里烧了多少香,老天赐给她这么大的福分……”
这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西门庆秋水般的眸子,盯着手中的茶盏,一时若有所思。
与武都头私交甚好的“杨公子”,离开清河县,搬到阳谷县的潘公子,再加上潘公子作为武松姐夫亲密的关系,以及生意赚了大钱的武大娘。
种种线索联系在一起,让她脑海里灵光一闪,隐隐冒出了一个猜测。
那个一直未曾露面的“杨公子”,恐怕就是这个潘公子,就连这贩盐的生意也是出自这个男人之手。
还真是一个不得了的男人啊,不但长得玉树临风,才华横溢,还有着挥手间聚集万贯钱财的本事。
这简直就是天下女子,都梦寐以求的贤内助啊。
“刷。”
西门庆手中小巧的黑色玉骨折扇打开,轻轻煽动,被遮挡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露在外面的一双桃花眼,如同绽放的春花,闪烁着魅惑的光芒。
显然这个名叫潘金莲的男人,彻底的引起了她的兴趣。
王干娘看着她这副样子,忍不住调侃道:“大官人这是怎么了,一副狐狸见了油豆腐的样子,这是馋了?”
“这等珍馐美味摆在面前,这哪个女人不心动啊。”
西门庆美眸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合手中的折扇,压低声音道:“听说最近武都头要出去办差事,少说也要二三个月才能回来,不知干娘可否……”
王干娘饶有兴致的问道:“大官人莫非是想让我帮你撮合姻缘?”
西门庆妩媚一笑:“这整个阳谷县谁人不知,干娘你本事大,就连知府大人家的婚事,你都有办法帮忙撮合。”
王干娘磕着瓜子,有些无奈的摇头道:“要是寻常男子,以我跟大官人的关系肯定就一口答应了,可这位潘公子怕是难办啊,人家可是正经人,怎会做这等勾当。”
西门庆纤细的柳眉微微一挑:“干娘此言何意啊,莫非我看起来不像是个正经人吗?”
王干娘瞥了她一眼,“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你西门大娘子要是正经人,那我王干娘就是一个纯爱战神,每天为守护白月光而战。”
“……”
西门庆忍不住翻了一个风情万种的白眼。
这王干娘天天帮人撮合挖墙脚的事情,纯爱战神这几个字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她强忍着吐槽的冲动,轻咳了两声道:“干娘,难道我就一点机会没有吗?”
王干娘饶有兴致的看了她一眼:“大官人这是被那潘公子勾走了魂啊。”
西门庆盈盈一笑:“不怕让干娘笑话,在被那支杆砸到的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心底里,平静许久的湖水泛起了道道涟漪,要是无法再与他相见,我…我怕是连吃饭都没有胃口了。”
王干娘沉声道:“莫非,在大官人眼里,我是那种为了钱就随意破坏别人家庭的人吗?”
“还望干娘成全。”
西门庆从怀里取出了十两银子放在桌上:“要是干娘愿意帮我,事成之后我再奉上五十两。”
王干娘看了一眼桌子上那雪白的银子,连忙轻咳了两声:“那个钱不钱的无所谓,干娘我啊,主要是被你这份痴情给打动了,实在是不忍心拒绝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