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郝仁面前的人墙终于被逼退了,他喘着粗气突然感到眼冒金星。肩膀上的伤,自己一直没有管,现在流血过多,人都开始犯晕了。
他抬头看着顾毅,却发现对方依然精神满满,好像根本没有受伤一样。
“不对,他为什么没有受伤?为什么是这样?我懂了……他有替身,或者有孪生兄弟,我在楼下杀死的是他的孪生弟弟,他是哥哥……”
郝仁手扶着半把断剑,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道着。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嗯?”
郝仁抬起头,眉头紧锁地看着敌人。
“我说,你在自言自语什么?”顾毅慢条斯理地说着,“你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顾毅面无表情地观察郝仁。
此时,郝仁正一脸憔悴,肩膀上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的。他手里的巨剑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没想到被自己轻轻捅了一下就变成了两截。
顾毅记得,那肩膀上的伤口是自己在推演里留下的,为什么他会……
“闭嘴!”
郝仁突然站了起来,大吼一声打断了顾毅的思考。
“你们这些中二病,都给我去死吧,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诡异,我才是——主角!”
郝仁提着一把断剑,大声嘶吼着。
顾毅没有退让,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对方,只见郝仁的身体周围的空气都变成了红色,整个人好像是烧熟的铁块。
郝仁拄着断剑,同样直勾勾地盯着顾毅。
从顾毅的眼里,郝仁看不到一丝丝的惊慌失措,这反而让郝仁感到绝望,按照以往的时候,别的冒险者已经要喊出那“三大禁语”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郝仁不敢相信这一切,他提起断剑朝着顾毅冲了过去。
顾毅闪身躲过,捏碎了手中的卡牌,庇护所从天而降。
当啷!
郝仁发现,自己的断剑从剑柄处断裂,他看着手里仅剩的剑柄,渐渐感到了深入骨髓的痛苦。
他眉头紧锁地抬起头,却发现顾毅正已经用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嗬——”
郝仁想要呼吸、想要说话,喉咙里却只能发出气流的声音。他不甘心地握着顾毅的手腕,眼里充满怨念。
“为什么……”
“能告诉我,你眼里的世界是什么吗?”
“呵……呵呵……”
“你是不是觉得,一切都是假的。”顾毅淡定地说道,“你是不是只相信自己相信的东西?”
“呵呵呵……”郝仁叹了一口气,死不瞑目地跪倒在地,“我不想和你们中二病……解释。”
顾毅从尸体上拔出匕首,抬起手表查看计分板。
现在,1号已经除名了。
自己成功找到了郝仁的弱点,杀死了他。
说白了,郝仁的力量源自“唯心主义”,他认为自己是无敌的,所以自己就是无敌的,他认为世界上没有诡异力量,所以世界上就没有诡异力量。
否定了一切后,郝仁便可以无视所有诡异力量,并可以使用越级别的攻击和技能。
大部分的冒险者全都抱着用更强大的诡异道具杀死他,但这样的做法无疑是错误的,因为越强大的诡异武器对郝仁来说就越没有杀伤力。
于是,普通的匕首、板砖、正常力量的拳击,都可以对郝仁造成有效伤害。
可能有些冒险者已经发现了郝仁的弱点,但他们在郝仁强大的气势面前会完全守不住心神,最终被他击败。
不过,顾毅已经完全摒弃了七情六欲,在面对郝仁的时候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恐惧,这让郝仁的内心动摇,所以天赋技能的效果也就被大幅度削弱了。
“他的天赋能力的等级是远在我之上的,我在推演里用普通匕首捅伤了他,他居然把这个伤带到了现实里。
只不过,他已经活在自己的世界太久了,已经失去了应该有的谨慎和敬畏,他一直活在自己构建的谎言世界,无法看到真相。”
顾毅一边说着,一边搜索着郝仁身上的遗物。
一本被鲜血染红的《唯物主义》。
一把断成三段的诡异巨剑。
还有一块碎裂的手表。
顾毅拿起唯物主义,无奈地笑了笑。郝仁明明坚信“唯物主义”,但却获得了“唯心主义”的天赋能力,从心里否认外部的一切诡异。
不过,如果自己获得了类似的能力,可能也会采取和郝仁一样用法。
在顾毅抚摸着《唯物主义》时,他感到了心神宁静。显然这也是一件诡异道具,郝仁应该是利用这本书来催眠他自己的。
另外的手表和巨剑已经彻底失去了他们的诡异属性,变成了破铜烂铁,顾毅把这些东西放在原地,掏出手机。
“我是顾毅。”
“这里是孟想,怎么了?”
“郝仁被我打败了。”顾毅抬起手表说道,“现在还剩下十名冒险者,他们看到1号死了以后可能会有更多动作了。但是有我在的话,他们应该不敢造次。”
“没有了大富翁,一切都很好办了。你快点来基地,最后的计划,没有你不行。”
“我知道了。”
顾毅转身离开,只留下郝仁的尸体,孤零零地躺在紫色的月光之中。
……
基地内。
孟想指挥着手下,从实验室的角落里拖出了一台机器。
那机器的外表,就像一台普普通通的沙发椅,不过即使是没有诡异力量的普通人看见这把椅子也会不由自主地打哆嗦。
郗望站在原地,盯着沙发椅默默地出神。
她依然清晰地记得,在某一个平行世界里,花音就是坐在这张椅子上一睡不醒。
“我来了。”
花音穿上了一件好看的洋裙,一蹦一跳地走了过去。郗望伸手握住了花音的胳膊,眼圈微微有些发红。
“怎么了,郗望姐?”
郗望没有回答花音,而是扭头看向孟想,“你确定这个椅子不会有危险?”
“安全性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
“可我在平行世界里看到过无数次失败。”
“嘿,那你也不能质疑我的作品。”孟想拍了拍椅子的扶手说道,“那些失败,可不都是因为我的椅子啊。”
“我觉得你的计划需要从长计议,我还是有些担心。”
“不如你和我们打个赌吧。”
正在二人争执不休时,顾毅在两名特工的押送下来到了实验室,他摘掉了头顶的鸭舌帽,露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